《逆水寒之时空旅行（戚顾）》xiaer27

11、英雄一落泪

　　两人一天里都只吃了一顿饭，这时都饿了。
　　饿了也不并着急。
　　慢悠悠，将一顿饭做得简单却又讲究。
　　连吃饭也是慢条斯理、细嚼慢咽。
　　他们本该有问题要问，有事亟待解决，甚至未来前行的方向，也要在一片迷雾里思辨分明。
　　但他们却又像这个世界上所有认真生活的人一样，一个洗手作羹，一个折腰添柴。
　　平和、淡然，却又仿佛是在做人生中顶顶重要的事。
　　怎么不是重要的事呢？
　　我们每天的餐饭、每日的作息、一直都在做的事，甚至于一些极细微的习惯，都共同构筑成了未来的自己。

　　说起来，他们这竟是第一次一同吃一顿便饭。
　　难得桌上有酒，戚少商倒的却是白水。
　　顾惜朝一饮而尽，温热的液体一路暖到腹间，让他的脸色舒缓不少。
　　他看了眼天色：“我来之时，高鸡血竟不在此间，着实有些古怪。”
　　戚少商道：“我那里倒是一切如常，只是，”他沉吟着，“见到的你却有些不寻常。”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顾夫人的马车想必已经到三门关。她临行前问我，我们是不是朋友。顾惜朝……”
　　“我不想和你做朋友。”顾惜朝打断他，“之前是我鬼迷心窍，突然想看看如果回到过去，你会是什么结局……但无论你结局如何，我遇到你，却始终不怎么好。”
　　“无论如何，你总是戚少商，我也还是顾惜朝，我杀不了你，便不准备杀了，这顿饭，便作我们的临别宴。”
　　“等到下次月圆，我会设法再回一次过去，希望可以回到我们初识……”他顿了顿，“回到我们未曾相遇的时候。”

　　四周是安静的。
　　顾惜朝说完便罢，似乎也不准备听对方的回话。
　　空气也良久地沉默下来。
　　戚少商只觉心下一冷。
　　他只感到，心中那些雀跃的跳动的音符一下子沉静下来。
　　从时光倒流至此，他一直想当然地认为，顾惜朝选择回到此处，就是选择了他，会与他继续做朋友。
　　甚至他还肖想着，两人一同揭发逆水寒的秘密，联手抗敌。
　　但此刻听入耳中的话是如此刺骨。
　　他才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弦，便又即刻揪起来。
　　“顾惜朝。”戚少商看过去。
　　顾惜朝也在看他。
　　戚少商仰起头，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要穿越远处的黑暗苍穹。
　　他感觉一阵湿意盈满眼眶。
　　这阵湿意化作胸腔中的愤怒，亦或是悲伤。
　　“顾惜朝。”他又一次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中秋月圆，歃血为盟，生死同心，共度危难，若有虚言，血洒寨门，是谁说的？”
　　谁料接下来却是千里追杀，尸骨遍野。
　　戚少商又笑起来：“私下里你也说过，如果没有我，生不如死，日子不知怎么过，你可还记得？”
　　但他的笑转瞬即逝，声音依然温柔却让顾惜朝有些不寒而栗，甚至有想立刻逃离的冲动。
　　果然，本能是对的。
　　在戚少商欺身过来时，他已失了先机。
　　“是不是我不说出来，你就以为我不会痛？那我告诉你我很痛。”
　　英雄一落泪，天地也悲秋。
　　顾惜朝像是被那一滴泪灼伤了，等回过神来，对方的手指已经插入发间，逼迫他扬起了脆弱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