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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中) ...
呃……顿觉无话可说的何老六抽了抽嘴角,向他家当家的投去一个询问表情。只可惜倚靠在墙上的青年根本就没有接收到这个眼神,依旧自顾自地盯着茶几上的花瓶看个没完。
当家的,您到底在想些什么哟……!!
尽管内心中如此哀嚎,何老六的脸上还是不显山不露水,赶紧在脸上打点起客气的笑容,伸手将对方引了进来。
“具体的情况我在任务书上看过了,就是这个瓶子吗?”
踏进屋子的季雪又多问了两句,一一得到答复后才走近茶几。和先前何老六招来的人不一样,她既没有拿符纸也没有握桃木剑,完全就是一副轻装上阵的样子靠了过去。
刚开始的时候,房间里非常安静,几乎什么声音都没有。等过了几分钟,静的连针掉地上都能听到的屋子里,突然多了悉悉索索的声响——那声音听来像是衣料摩擦的声音,而且正是从瓶子摆放的方向传过来的。
何老六铺子里的伙计大多已经经历过这事,因此脸色虽然白了一些,却好歹还是站在原地待命的。倒是第一次真正见到这种景状的谢尹玦一时愣了下,抬起身子往前走了几步,像是想看看究竟怎么回事,惹得站在茶几前的季雪疑惑地朝他看了好几眼。
就在这个当口,悉索声渐渐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女子的泣诉声,时断时续,哀婉非常。季雪一听到这声音,立刻就不去管谢尹玦,转而又靠近了几步,几乎是站到了茶几的边缘处。她也不蹲下,就这么站在茶几的前面,头保持着平视的姿态,也不低头去看底下的花瓶,让人弄不明白她到底在干什么,又想做些什么。
站在季雪后面的何老六他们看不到季雪的表情,但谢尹玦却看得一清二楚。站在茶几前的女孩子不是在发呆,也不是在思考什么,她的眼神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一处,偶尔会流露出若有所思和恍然大悟的神情。那个样子,更像是她的面前正站着什么人,而她则听着对方讲话一般!
又过了一会儿,季雪大概是听明白了什么,微微点了下头。她又看了眼底下的花瓶,转过身朝何老六走了过去。
“季小姐,怎么样?”
等人走近了,何老六立刻压低了声音问道。没办法,当家的在旁边看着,这要还不行的话,他这活儿也就算不要干了!
好在这次没让他失望。
季雪的表情一点也不慌张,她同样压低了点儿音量,平静地开口询问:“何先生,你们找到这花瓶的时候,她旁边有别的瓶儿没有?”
别的瓶儿?何老六愣了一下,没明白这问题到底有什么关系。然而看到面前年轻的女孩子还在等他回答,他也就努力回想了一下,然后将真正下了那斗的伙计给拎了出来。
“旁、旁边是有瓶儿,不过有不少,姑娘你问的是哪个?”
那年轻的伙计大概是第一次面对干这种活计的姑娘,答话的时候声音都有点儿抖。而季雪听他这么说,就又回头去听了一阵,这才确定了一样比划了起来。
“大概这么高……唔,是个月白色的瓶儿,底座那儿是莲瓣的样子。”
听完季雪的描述,谢尹玦和何老六都皱起了眉头。不同的是,何老六是因为冥思苦想也没想起这次的货里有这么个物件,而谢当家的则想的更多,眼神里甚至都已经透出了些冷意来。
被夹在中间的小伙计因为这诡异的气氛而缩了缩脖子。这一下却是让他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就喊了起来。
“老板,是不是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小子给我闭嘴!”正因为想不起东西而心烦,何老六开口就是一句怒骂。
被训斥了的小伙计又把脖子往下缩了缩,但还是小声讲了下去:“您忘了,就是那个啊!装在袋子里的那个……”
“袋子?”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何老六粗粗的手指用力抓着头发。他又把头发拨了好几遍,这才仿佛灵光一闪般拍了下手掌,恶狠狠地靠了一声:“我说是什么!原来就是那东西!”他说到这儿,用力挥了下手,随手就点了一个伙计:“你!去把那袋子拿过来!快点儿!”
被点到的伙计应了声,立刻跑出了房间。何老六这才有工夫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地走到谢尹玦旁边,开始给他解释那瓶儿的事。
“……就是这么回事。那东西都成那样儿了,我也没在意,所以这才一时没想起来……”
何老六压低了声,弓着腰向旁边的老板赔罪。说实话,那丫头说的什么瓶儿的他老板未必在乎,可要是一个弄的不好,就能给误会成他私吞了谢家的货——那可真就是几条命也不够赔的了!
想到这儿,男人又抹了把汗。可等他真抬起头来,看到青年那似笑非笑却尤带寒意的眼睛后,顿时感觉背后又是一阵冷汗滚滚而下。
跑出去的伙计这时候已经回来了,手上拿着个不起眼的袋子。季雪看了看,接了过去,打开袋口就伸进手去;抽出手来的时候,她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片薄薄的瓷片。
谢尹玦看到对方的目光流连在那不完整的莲瓣纹样上,久久不曾挪开,脸上露出一种不知是果然如此还是惋惜的神色。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有那么一瞬间,少女黑色的眸子里闪过祭奠般沉郁的流光。
正在做事的季雪没发现青年的目光,又或者发现了却懒得理会。她将袋子的口大大地拉开,把手上的瓷片放了回去,然后又递还给拿来的那个伙计。
“再麻烦你一下,请你把这些碎片用盒子装好,行吗?”
那伙计被弄的莫名其妙,却既不能问也不能恼;探询般去看老板,也只得到一个“按她说的做”的眼神,当下只得拎着袋子又走了出去。这一回去的时间也不久,人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果然是拿了个盒子。
木头的盒子不大,看着挺精细但却不是什么好木料,也不过就是卖小件物品时垫在下面好看些。那伙计没把下面铺着的红色缎子拿走,而是直接把那些碎片放在了上面;月白色的瓷片温润依旧,却也同样将最为尖锐的棱角暴露在人们的眼前,似乎是执着地固守着什么东西一般。
季雪把盒子拿过去,轻轻合上了盖子。她用指腹拂过盒盖,动作轻柔郑重地一如指下触及的是何人的骨灰。谢尹玦站在侧面,正好能看到女孩子半垂下眼帘,睫毛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
这个恍如哀悼般的静默姿态并没有持续很久。她很快就抬起头,捧着那个盒子又一次站到了花瓶前面。刚合上不久的盖子被重新打开,她蹲下身将盒子放在花瓶的旁边,然后退开了小半步。
就在这个动作完成的瞬间,屋子里的气氛陡然一变。原本凄凉哀婉的泣诉之声依旧不绝,却忽然变得更加高亢激昂,语速也加快了一倍——如果说先前的声音表露的是幽怨的思念之情,那么现在的声音就更像是在辩驳些什么。在谢尹玦的认知中,这样的声音往往与“自欺欺人”这种词联系在一起。
而那随后响起的冷澈女声,更加证明了他的感觉并没有出错。
“别欺骗自己了。东西都已经放在了你面前,你还是不肯相信他已经不在了的事实吗?”
季雪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甚至透着点儿冷意。而与她相反的是,那不可见的女子在话音落下后就变得更加激动,本就难以辨识的声音变得愈发狂乱,近乎声嘶力竭地反驳着少女一针见血的说法。只是,眼下除了季雪和谢尹玦,似乎已经没人再有闲心去辨认对方到底在说些什么;从刚开开始就突然在屋子里刮起的风以及骤然降低的温度已经将守着房间的一干人等吓了个彻底,若非顾虑到当家的还在,他们多半会在抱团发抖和夺门而逃中选择一个。
淡淡瞥了眼后面状况不太好的众人,季雪轻声一叹,半藏在袖中的右手不引人注目地捏了个印。站在她后面的人看不到她的动作,却也觉得温度微微上升了一些,脸上的表情也终于轻松了一点。见状,一直有留意周围情况的女孩子把视线收了回来,声音里依然找不到半分波澜:“器灵修行不易,开了灵智,实属难得。然而以你们的修为,尚不可脱离本体;如今他本体已碎,器灵自然不存。”
平铺直叙的话语稍稍顿了一下,一直以来都是一副客观陈述样子的少女也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除了他,还有谁会对你如此舍命相护?你增加的修为本就是最好的证明,又何必自闭双目、自欺欺人呢?”
在安静的房间里,季雪说话的声音好像涟漪般一圈圈扩散开去,明明说的是同情的话,却也莫名地生出了几分寒意。
她说完话之后,这间越发诡异的房间里迎来了片刻的静默。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了奇异的风声,除了刻意压抑的呼吸声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然而,不过是数息的工夫,先前的宁静就像是一个幻象般被激烈的狂风骤雨所撕碎!
才平息了片刻的风再一次卷起,甚至隐隐有愈加猛烈之势,打在脸上竟让人恍然有种刀割般的错觉。而在呼啸的风声中,一声长啸仍旧清晰可辨;那声音是众人听了很多次的,却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透露出无尽的疯狂和憎恨。
凛冽的寒风吹的人生疼,几乎就要被风割到出血。谢尹玦摸了下刺痛的脸颊,清楚地看到指尖上沾染了淡淡的红色血迹,事态显然已经糟糕到了他想咋舌的地步。黑色的风衣飒飒作响,青年从原先站着的地方走了出来,直接走到门边做个手势让门口的一群人先出去;等到门口清理的差不多了,青年这才抬了眼去看那边的情况。
不知道该说是意料之中还是预料之外,花瓶前的少女依然没挪动半步,就连挺直的脊背,都不曾有分毫的松懈。
噼里啪啦,空气中开始有蓝白色的电弧跳跃隐没,谢尹玦觉得自己的确应该早点离开,免得被人带累,莫名其妙就送了命。
然而,那个一直没有再说下去的女孩子,突然开口了。
“……你当然可以倾尽全力,为他复仇。只是,你若如此,便也再没有了和他相见的机会…这样,你也觉得值得吗?”
短短的一句话,却像是忽然拉下了暴怒的开关。屋内肆虐的狂风骤然停止,被卷起的东西一下失去依托,纷纷落下地面——在这样的狼藉之中,唯有中央的青瓷花瓶依然稳稳地立在原处,没有移动半分。
一室沉默。这已是短短一个小时内,不知第几次的沉默了。先一步躲出门外的人们诧异于这突然的转变,纷纷战战兢兢地探头来看,却只看到了一室宁静。
然后,房间里突兀地响起了水声。
滴答、滴答……并不算大的声音在房间里不断回响,仿佛细小的水滴滴落在地的声音寂寥的让人感到心慌。只是,这细小而寂寥的声音就像水面上逐渐扩大的涟漪一般,渐渐变成了撕心裂肺般的哭号之声。
那声音听来极其凄厉,其中包含的锥心之痛不言而喻。即使是那群百无禁忌的土夫子们也被这样的声音震慑了,更别提就站在不远处的季雪了。谢尹玦清清楚楚地看到她身子颤了一下,随即慢慢伸出手去,似是想将那打开的盒盖重新盖上;然而尽管手指在盒盖边缘摩挲数遍,少女最终还是收回了手,无力地垂在了身侧。
“……你走吧。”又过了半晌,季雪方才开了口,不带起伏的声音里隐隐添了些沉重,“如果你走的快些,说不定还能追上他。”
在这句话说完之后,对面的女性似乎又说了些什么,而之所以用“似乎”来形容,是因为谢尹玦完全没听到任何声音。但是,季雪显然和之前一样,听的非常清楚。对于那不可见的女子说的话,她表露出了短暂的惊讶,然后很快就又笑了起来。
“谢谢你,不过不要紧的。我做这种事也不是一天两天,自然有办法处理。”她说到这儿,微微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更加柔和了几分,“你快走吧,让他多等不好。”
那女子似乎是应了,狭小的空间中再次卷起小小的风——不像之前那样冰冷狂暴,而是温暖而和煦、一如三月的春风。而在那风中,谢尹玦觉得自己依稀听到了一声悠长的叹息,带着数不尽的感叹、与终于解脱的淡淡喜悦。他往花瓶后面,大概正是季雪一直望着的地方看去,看到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由无数光点组成的人影:衣袂翻飞、身姿窈窕,纵然不见真容,也可以知道必定是位佳丽。而这虚幻的丽人仅仅存在了几秒——片刻之后,那个飘摇不定的人影就分解扩散开去,恍如无数的萤火虫从同一个地方飞舞而出,摇曳着消失在了空气中。
门口的青年正看着这难得的美景,却忽然听到季雪发出了咦的一声。他转头看去,正看到一些光点落在她的手上,渐渐聚拢成了一个长方形的形状。而随着光芒渐渐淡去,那个长方形的东西也现出了本来面目:那是个精雕细刻的木匣,大概也就是两个巴掌那么长,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朵、蝴蝶等纹样,看来似乎是女子所用之物。
估计也不会再有什么问题,谢尹玦抬脚进入了房间,准备去看看那个突然出现的盒子。原先呆在门外的何老六见当家的进去了,也就跟在他的后面走了进去;看到房间里变得一片狼藉,他先是流露出一个心痛的表情,随即恨恨地叫了门外的伙计进来收拾,自己则凑到季雪旁边去看那匣子。
啧啧,这雕工也精细,用的木料也好,上头镶的玉也是难得的羊脂白玉……匣子都这么好了,里面的东西得是什么样,才衬得起这包装?
这边何老六还在心里给那匣子估价,那边谢尹玦就已经因为奇怪的声响而把视线收了回来。他环视了一圈房间,发现那响动极细小,倒更像是从很近的地方传过来。
他从季雪身边退开一点,准备再仔细看看,却忽然发现眼前少女的目光依然定在那个青瓷花瓶上,也就跟着看了过去。
这一抬眼,就让他看到了正在发生的异状。
JJ……你是要多抽多抽多抽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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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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