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边红药》谭立浩

26、命运的捉弄

　　晚静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虽然有林爸爸的苦口婆心，妈妈的苦心孤诣，我还是堕落颓废的像具行尸走肉，所有这一切都源于我对自己的苦苦相逼。生活上我找不到属于自己的路了，或许我可以像史铁生一样用笔打开一片天地，可我残废的是右臂，我的手握不起笔，不用说写字写文章就是草草的涂鸦都变得不可能，握不起笔更不用说去抗锄头去开垦那片荒地了，我与晚静的相见之期变得遥遥无期，那时无助绝望常常压的我喘不过气。于是我常常没日没夜的去那座桥上坐着，往往都是从黎明捱到黄昏，日出捱到日落。日子一天天过去，那雪却没有一丁点儿融化的迹象，冬天似乎永远不会过去！
　　那些日子回忆是我生活的主旋律，晚静说过的每句话每天都会被西风重复，晚静的影子笑脸无时无刻不在冰面上浮现，天边堆砌的云飘逸游走也像是在布景仿佛要把过往重演一样。她不在我的身边却是时时刻刻的在我身边，每次坐在她曾经坐过的桥面时我握住那扶手就像握着她的手，而那雪的冰冷会使我想起她的弱不禁风，我再也不能对她嘘寒问暖了！每当我感觉那雪在我还算温暖的手掌下慢慢融化的时候我会说上一句：“晚静，你还好吗？”就那么一瞬间，风迷了眼！
　　我寄希望于吹动的风，冰下面依旧流动的水，天空飘动的云，希望能把我的这句问候捎去她那边？让她知道我依然惦记着她！
　　我陷在思念里不能自拔与现实生活几乎脱节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母亲的突然过世，我方幡然醒悟，晚静对我是无可替代的，母亲同样如此。只是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太迟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那时我不知道当我这个做儿子的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对于母亲而言那意味着怎样的难题？我是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我活着犹如死了的状态给母亲造成的伤害同时使得她也是生不如死，只是在我面前母亲还要保持坚强。那时我脾气差到极点，后来有余暇设想那时的母亲内心的纠结与不安时我意识到我那暴躁的脾气其实是剥夺了母亲喜怒哀乐的权利，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不停的迁就我，即便我因此得寸进尺变本加厉。只是因为她爱我，视我如生命。在她看来若是命运的安排如此，我也只能照单全收。而且她想要有个好的生活状态，给她对生活失去希望的儿子做个榜样，所以在那个命运的签单签名的时候一定要潇洒就像是签收一份大礼一样，母亲做到了。
　　母亲对我从来都没有太多的说教，她是想我应该自己走出来，时间能够让一切都过去，只是她心里一定在思虑过这时间会是多久？我的状态她一定使她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一辈子。而我多年来头一次意识到一辈子那么温暖的三个字原来也可以这样残忍。
　　有时候我会因为内心的苦闷抱着山里红喝的酩酊大醉甚至是不省人事，坐在桥上，歇斯底里的喊着晚静的名字。也就是那次我醉了，酒罐跌入冰面上摔碎了，我疯一般的跳下去，冰面裂了但是并没有被砸破，我趴在那里意识混沌，只是用我左手去抓那些碎片就像晚静曾经挨着把那破碎的玻璃杯碎片捡起来一样，那一刻我脑子里涌着的都是龙凤呈祥的那个杯子。
　　母亲不知怎么的就出现了，她以为我出了事故，结果她因此发生了不幸。她在去冰面上救我时直接滑了下去，被堤岸上雪里埋藏的杂乱的树枝刮的身体翻倒了过来，紧接着头部撞到了石头上，鲜血霎时就流出来了，由于惯性又重重向下滑着，直到滑到冰面上，那堤岸上留下了一道弯弯曲曲的痕迹就像她艰难曲折的命运一样。
　　那冰面上有好大一片的血，母亲挣扎着向我的方向匍匐着前进，她的手沾满了她的血，她说着话叫喊着她不争气的儿子，可惜那个被命运击昏头的儿子还是处于醉酒的状态，她的话他一句都没听清楚，这也是他自己最憎恨自己的地方。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母亲已经离我而去了，她的身体已经冰凉，手指上凝结着黑色的血块。我大声哭却如何的都哭不出来，母亲走了，我再也没有地方任性肆无忌惮的使小性子了，再也没有人去那座桥叫我回家了，再也没有人会一直坐在饭桌前等待我回家吃饭，即便是饭凉了亦或是馊了也不会先动一筷子。。。
　　让我遗憾与后悔的是母亲弥留之际想要说与我听的话，却因为我的昏迷不得不让别人代为转告，母亲生前一定是在看着我抚摸我的脸颊努力的不让自己流泪，她的眼泪一定是止不住流了出来，不然我的脸上为何会有泪渍还有血迹呢？我想母亲的泪渍是在我脸上刻画皱纹血迹是催生出的老年斑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在教我成长。最后母亲只说了一句话：“告诉我的儿子，让他一定要好好活。”
　　好好活，简单的三个字，一句忠告亦或是希冀却是以付出自己生命为代价，母亲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母亲去世后没几天林爸爸也离开了我，林爸爸走的很安详，许久以后我意识到是因为她放不下我所以一直忍着病痛没有离开，正因如此他在这个世上多遭受了多少的身体折磨？临终之际他对我说：“扬帆，你要好好的，你要相信书中自有黄金屋，相信晚静会回来，还有我的事业还需要你继续完成，虽说你右臂废了，这难免会让人绝望，可是只要心不残就总有希望。”林爸爸去世后我按照他的遗愿在离河的冰面上凿开了好多的窟窿把他的骨灰撒在了河水里面，我想林爸爸终于可以和妻子团聚了。
　　晚静的离开，妈妈还有林爸爸的相继去世，精神上的三大支柱被抽离我就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但我知道我不能因此一蹶不振，不能辜负所有人对我的期望，所以我要好好活。
　　我开始用左手练字，开始对那浩如烟海的书籍做读书计划，筹划如何开垦那片荒地，渐渐的生活又有了希望。
　　当对晚静的思念终于变得安静下来的时候，冬雪融化了山泉哗哗从那桥下流过，岸边蛰伏了一个冬天的芍药花枝条苏醒了过来，焕然一新，那枝头垂挂的雪融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是少女佩戴的珍珠耳坠。而我知道再过几个月，那岸边就会烧开一片火红，那是新娘的红盖头，过年时的红春联，醇香四溢的山里红。。。
　　左手练字已经初见成效，林晚静三个字写的至少和右手已别无二异。自打开春以来，我也已经开始在那片土地上耕种，事实上那片土地像是被下了诅咒一般，在身体不便的情况下除却天气原因我花了五年的时间它却还是寸草不生，我移植过来的芍药花无一存活，我想我的努力与坚持就算是铁树也该开花了，只是它依旧不为所动。为此我考虑了许多的因素，阳光？那里光照条件很好属于朝阳区。水分？要说那个地方是有点坡度，不过也不至于水流失太严重，为此我花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在离它最近的河边修建了个水车，挖了渠道，将水源引到那边，可结果还是无济于事。养分？我时常在空闲的时间拿着小锄头背着背篓到处捡拾牲畜的粪便添加在那里面，可还是没有一点用，它像是不识人间烟火般。我甚至难过的想，它是不想陷晚静于不信之地所以才不愿开出花来，因为它知道晚静不会回来！
　　新疆开荒的许多经验我也现学现卖的用上了，可也是徒劳无功。但它的无动于衷并没有消磨掉我的信心与耐心，我会把这当作一项事业，与教书育人一样，为此我愿意耗尽我的一生。而且我知道晚静也一直在做着努力，所以我所做的任何努力她一定能看得到。
　　若是最终开不出花来，因为我的努力坚持，她也会回来，即便是回来告诉我让我放弃，她也是回来了！时间越久我的期待就越卑微，长达四年未见，若是能够见一面即便没有寒暄也已足够！
　　那片荒地迟迟没有动静，最后我想在书里或许能够找到答案，所以我就把大部分的精力投入到了黄金屋的建设中去了。
　　我每天都会去那座桥坐会，去狼爷的墓前祭奠谈心，会给母亲林爸爸烧些纸钱，生活波澜不惊，直到虎子在书柜间玩闹翻出了一封信打破了原有的生活平静！
　　那时虎子已经快四岁了，虎子虽说不到四岁可是人小鬼大主意一大堆，傻妮当年决定生下虎子之前还有所担心对我说：“大宝哥，你说我生下的孩子会不会遗传我的基因，会很傻，被人看不起，不知道我的决定会不会是一个错误。”我说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如果善良是傻，那我希望全世界的人都是傻子！”虽然后来想想这句话其实也不怎么好听，还好收到了我想要表达意思的效果。
　　当年傻妮有怀孕症状的时候，祥林哥祥林嫂把我急召过去，让我给开些堕胎药，他们说：“那孩子会被别人看作是孽缘种出的孽果，孽种，而且将来一出生就没有父亲，也会是来路不明的野种，所以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傻妮却是铁了心要把孩子生下来，她的理由是：“这孩子是严东的没错，孩子是无辜的，更重要的是那孩子将来也是狼爷是戴家留下的唯一血脉，狼爷毕竟有恩于我，我不想。。。”
　　当时她说这话时在场的我，祥林哥还有祥林嫂只有我一人不知她所说何意，他们像之前有所串通一样而只有我一人被蒙在鼓里，因此我表现的像个傻子。我所知道的狼爷和严东没有直接血缘关系啊，只是玉兰奶奶和另一个叫顾敬明的男人生的儿子而已，狼爷最多也只是他的继父，我在心里想一定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傻妮向我讲述了他知道的有关狼爷的一些往事，她也是无意间在狼爷还有林爸爸的对话里听到的。狼爷其实在年轻的时候有过一段被他掩埋的往事，就像英国作家维多利亚希斯洛浦她的畅销书《岛》上所说的的“他不仅掩埋了自己的根，还把上面的泥土踩得严严实实。”说白了就是每个人心灵深处都会有一处脆弱的地方，都有一块禁地，自己不愿走进去更不用说别人了。
　　狼爷正如沈从文先生说过的在一个恰逢适当的年龄爱上了一个恰当的人，只不过是当地地主的女儿。为了接近她他去那地主家里做苦力，那地主女儿接触了一些社会新的思潮，不愿意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户对”的封建信条束缚，可无奈父亲逼婚，她不得不嫁给她未曾见过一面的男人，她彷徨苦闷无助间遇见了狼爷，对狼爷也是一见钟情，两人很快便坠入了爱河。缠绵之际那叫墨云的女孩对他说他们不得不分开，她将嫁给她不爱的男人，最后狼爷就提出了私奔的话。墨云也同意可就在离家出走的时候被发现最终未能成功，最终她嫁给了她不曾见过一面的夫君顾毅，墨云并不知道顾毅也受到了新思潮的影响所以洞房花烛夜并没有与她行夫妻之礼，他已经参加了革命党而且已经做了打算把这次家里交给他的生意赚来的钱交给革命事业，墨云的这段境遇其实与玉兰奶奶的经历或多或少的有些相似。
　　顾毅说过段时间会一纸休书还她自由，只是可惜顾毅在商运途中遭遇了当地山匪被绑架，绑匪提出条件3000现大洋，家里人不敢怠慢很快的筹集好赎金，可是山匪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让他的新婚妻子前来送赎金，而且不能报官只能是一个人前来否则就会撕票。山匪这个让墨云送赎金的条件显然是司马昭之心，他们的山大王原是缺了个压寨夫人，听说顾大财主的儿子娶了个人如花似玉的美人，于是就打起了她的主意。
　　狼爷对墨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因为他始终放不下她，墨云最终决定前去赴约是出于对顾毅的钦佩，并非爱情。狼爷并非不知，所以狼爷就在暗里找了好多的兄弟以此来保护墨云的安全，却不曾想打草惊蛇，山匪误以为是报了官所以正准备将顾毅撕票，却不想狼爷与山寨大当家的震山虎是老相识因此双方警报解除。狼爷于是就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震山虎答应着放人，同时让手下摆宴席款待自己的兄弟。只是当墨云带着现大洋到土匪窝去赎人的时候，发现顾毅的尸身被挂在了山寨前面的木柱上，墨云虽然没有爱上这个自己的夫君，但当她看到那残忍的一幕的时候她还是流下了眼泪。
　　而这时狼爷呢则是和山寨大当家的喝着酒吃着肉，而且已经是酒过三巡喝的都有点醉醺醺的的。说起来这山寨大当家的是狼爷的发小，小时候父亲被自己的雇主打死，母亲被地主霸占，狼爷的父亲还收养过他一段时间，后来他就出山去闯荡了，多年来还不忘给有恩于他的戴家寄些钱。谁曾想他是当了土匪，而且混的不错坐上了山大王。他说到底也是被逼上的梁山，所以一开始是劫富济贫只是后来渐渐的变了质，也变成了嗜血者，当受到利益的诱惑时人难免抵抗力会差些。
　　而这一切都是那大当家震山虎背后安排手下做的，他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目的就是让墨云误会，墨云果真误会了狼爷，这时狼爷才醒悟过来自己中了震山虎的计谋了，原来他醉意朦胧也是伪装的，只是一时又不能翻脸所以只能继续伪装下去，等待墨云下山后，震山虎才放狼爷下的山，那时天已经黑了，狼爷追赶墨云的时候，在山路上透着月色他看到了一双鞋子还有绣花的手帕，狼爷确信那些都是墨云的东西，还有斑斑的血迹他知道墨云惨遭了狼的毒手。她寻着血迹就在不远处看到有头狼在嚼着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他心如刀绞可也无计可施。就这样狼爷与震山虎恩断义绝，而且因此结下了梁子，后来假意去投奔震山虎没过多久他就放了把火烧了山寨，狼爷死里逃生已经无处可去就加入了当地的游击队打起了游击，经过几年九死一生的锻炼成了骨干，再后来却不幸负伤于是就回了家乡，在家乡做起了猎人，专门捕杀狼，我想一定是墨云的死给他带来的影响。
　　其实当年墨云并没有死而是被人救了，只是狼爷并不之情，在回到顾家后墨云发现自己怀孕了，孩子是狼爷的，墨云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就当做是顾家的子孙，她是想自己不说这永远都会是秘密这样对顾家也算是一种补偿，而对于狼爷则是一种惩罚。最后孩子顺利诞生取名顾敬明。这时候事情的整条脉络就清晰了，顾敬明其实是狼爷的儿子，严东是顾敬明的儿子，按理说严东是狼爷的孙子，可是最纠结最揪心的地方在于，严东的妈妈是陈玉兰，而后来又嫁与了狼爷为妻，还生了孩子，虽然过早的夭折了。要是子文还活着那严东和子文的关系又是怎样的呢？这错乱纠缠的关系，也是狼爷自杀的主要原因吧？难怪狼爷临终前说一切都怪他不怪玉兰，也难怪他没有让我们把他和玉兰奶奶埋在一起。
　　我能体会到狼爷心里承受的那种压力，在他即将走进坟墓的时候知道了这样一个事实，无法回避的的事实，一个残忍到无法让人接受的事实。顾刘氏刘墨云也自杀了，其实最后她之所以道出这些往事是因为她那时并不知道自己儿媳妇再嫁却嫁给了自己的儿子的亲生父亲，那时她还不知道狼爷就是戴军伟，当她知道真相后内心里也是承受了太多的压力所以最终选择了解脱。那严东到底知不知道真相呢？或许他也是知道了真相才做出了错事，那天他为何喝那么多酒不止是壮胆会不会是借酒消愁？这也就能明白，那晚雪地里狼爷虽然在严东身上开了两枪可都不是致命的，虽然最终他没能活过来。在这个错综复杂的感情里没有一个人是幸运的，要说幸运那也是不知道真相的那一个人是幸运的，不知道真相就不要去承受那么多的心理压力。
　　狼爷想要把所有的罪责一个人承担，其实说到底不能全怪他，要我说只能怪那个黑暗的时代，是时代扭曲了一份本来十分美好的感情，让这感情结的果子也多多少少的变得有些畸形。可毕竟个人情感不过是历史长河里卑微的烟尘，沧海一粟，又有多少的悲欢离合，不为人所知的故事最终淹没在了历史里，而这个大潮不会因个人所遭受的不幸而改变轨道，所有的委屈与不幸都只能接受无力回绝！我们所能做的就是避免少犯错，能平凡过完一生就好！不过我渐渐的明白想要平凡的过完一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
　　虎子翻出来的那封信，我想记载的是有关于黄金屋的秘密，我给他要时他却是跟我躲过来躲过去闹着玩，一个不小心碰到了油灯将它打翻在地，那油灯洒出来的油烫到了虎子的手，我忙关切的问他有没有事，却不曾想那封信掉落在地之前已被引燃，我去挽救的时候还是被烧的像是被狗啃了一样，那边沿的焦黄状像是涂抹的油膏。
　　虎子停止了哭闹，变得安静起来，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错误，我拿着信不知为何心里一阵难过，要真是黄金屋的秘密，我想黄金屋就永远的被埋葬了，而随之而来的凤珏也只会出现在口口相传的故事里了。我本想责骂虎子，只是他一脸无辜的表情，我又于心不忍，我也没时间去责备他因为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信里到底写了什么？若不是黄金屋的秘密会不会是晚静留给我的信就像曾经夹在书页里一样？
　　打开信那字映入眼帘的瞬间我知道不是晚静也不是林爸爸，而是狼爷，是狼爷写给我的，有种说不出的失望，不过不得不去想狼爷怎么会给我留信呢？
　　由于火烧的原因，折了的信打开边上右边被烧去了好多，前面我的内容我看出来了就是他向我叙述他的经历与遭遇，我深刻的体会到他字里行间透出来的那种绝望，当原本是可以让后人津津乐道的一件美好的事情最终却演变成了让自己难以启齿的话题时，可以想见他的心如死灰！
　　但是后面有一段文字却因为被烧掉的部分让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不是不明白而是我不想弄明白了，我隐约的从中得出的结论让我渐渐的变得不得心安变得凌乱不堪，所有的一切有好像重新洗牌的迹象。记得狼爷那次说什么生前没有好好照顾过他死了就尽点做父母的责任，当时我不解，现在这里给了我明确的答案，我其实是他的儿子，我叫了十几年狼爷的这个人他竟是我爸！后面还有许多的叙述，被火烧没了，没人告诉我原因，我只看到了三个字对不起，后面就被烧没了，这对不起是说给我的吗？为什么？我开始后悔当时就不应该救这封信，若是这样所有有关于我的身世藏着的秘密都将尘封在灰烬里，随风飘散。
　　只是现在我知道了却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我就像是被悬在了半空中又被绳子扯着的气球。我想出种种的原因都被自我否决，究竟是为何？我像是再次走进了死胡同，而且在这个问题上多年来一直照顾我生活的傻妮却帮不上任何的忙，正因为如此她也是变得焦急不安不知所措。在这样的时候我总是会不知所以然的就走到那座桥，仿佛在那儿有解开世间一切难题的法门，在那儿我总能找到出路。
　　只是这次我又陷入了绝望的境地，因为在我没弄清楚我的根在何方的情况下，我的未来就变得飘忽不定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