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二卷 青春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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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识把苏晨推开，叫了一声妈。
苏晨身体一僵。
我妈神情疑惑看我一眼，然后转过头打量苏晨，再转头问我：“这位是？”
我心底为我妈问的这个问题暗暗叫绝。
按照苏晨的说法，等他把公司办好才见我妈，都不知还要等多少年。我早就想过了，要是我妈认可苏晨那就最好，要是不认可，我就直接拉着她的手放在我肚子上说，来，妈，来嘛，乖，摸摸你外孙。
刚想豁出去，苏晨说：“阿姨，我是林荞的同事。”
我不敢相信看着苏晨。
站在我眼前的这个男人，我们在一起四年多，一千多个日子，头一回让我觉得他懦弱。即使当年他爸锒铛入狱，生活的重担一下子落在他肩上，他也没有这样懦弱退缩过。他从一个公司的小职员到现在管理层的位置，我能清晰看到生活在他身上刻下的种种痕迹，看得我满眼惆怅。肖瑶说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选择苏晨，她不知道那是因为我在苏晨的身上看到了进取，看到他可以为了我们的爱情为了我们的未来生活而奋斗。可在这个有钱能使磨推鬼的市场经济社会下，苏晨却不敢在我妈的面前承认我们的关系。不否认苏晨这样说是怕我妈不认可他而阻住我们交往，可一个男人在别人面前连自己爱的女人都不敢承认，他口中所说的自尊已荡然无存。那些他认为那么重要的自尊都没有，是不是说再美好的爱情也抵不过生活的残酷种种。
我望着灰沉沉的天空，忽然觉得有点忧愁，我说：“妈，你别误会，他只是我同事，不是我男朋友，我没有这样的男朋友。”
苏晨他整个身子恍惚一下。
唐依依突然挽着苏晨的手，嘴角有抹妖娆的笑容：“阿姨，他是我的男朋友。”
我妈当唐依依是一空气：“林丫头，要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尽管对妈说，有什么事儿妈给你出面摆平。”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浑身都没有力气，什么也不想说，不想再去解释不想去追问什么。
我说：“妈，没人欺负我，我们先上去再说吧，在这做电灯胆妨碍别人谈恋爱，多缺德啊。”
苏晨，我可以理解，但接受不了。
我和我妈刚回到屋子她就对我谩骂，她总是这样，在有人的面前对我疼爱有加，在没人的地方就对我拳打脚踢。记得有次同一小区的阿姨夸我长得漂亮，我妈特理直气壮对阿姨说，那是，你也不看看她是从谁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即使那天早上她还指着我头说，你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看起来就这么蹉跎的，我那么多优良基因怎么在你身上就没有一丁点儿的体现呢，我都怀疑当年是在医院抱错了娃。
我妈指着我头骂：“你这让人伤心的孩子，到底怎么一回事啊？啊。叫你不要搬出来你就是要搬出来住，你看看现在，感冒发烧了，我就知道有一天你会把自己照顾得不像人样。”
我心里嘀咕这感冒发烧也不是什么大病，刚想向她表达我能照顾好自己，她接着谩骂：“你能照顾好自己？照个屁啊，仙人掌你都能照顾死你还会照顾什么！你说！！你说！！！”
我吓得跳了起来。一是被她强大的气场，二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了解我，连我想什么她都能猜到。
骂完了我妈义愤填膺帮我倒水，义愤填膺从她包子取出感冒药，义愤填膺把药和杯子塞给了我，我怕在段时间内服用三次感冒药会有不良反应，于是赶紧说：“那个，妈，我……”
“嗯？”我还没说完她瞪了我一眼。
我读懂了其中的含义：臭丫头，你不把这药给老娘乖乖地吃了，我就让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吃了药，我站在窗前想看看苏晨还在不在，楼下已经没有了人影。看见我在站着，我妈又开骂了：“你还不给滚上床躺着，在这站着干嘛，你有病啊？”
我说：“妈，我真有病，发烧。”
我妈说：“就该病死你，肖瑶呢，肖瑶去哪了？”
我搬出来说是和肖瑶住在一起，刚搬出来时我妈死缠烂打跟着我来这，那时她还说附近的路不好走，以后绝对绝对不会过来。哪知道她居然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虽然我以前都是这么认为的，可这次我的感受特别的深。
我说：“她去约会了。”
我妈额头一皱，脸上瞬间就没了笑容，这女人变脸比我还要快，真是有其女必有其母：“你看看你，多没出息，人家肖瑶都谈恋爱了，你怎么就交不到男朋友？”
我说“我这不是为计划生育作贡献嘛。”
她说：“我献你的头。”
我说：“……”
没一会我把肖瑶叫了过来，主要是我受不了我妈的唠叨。我一直担心我妈会问我怎么和同事抱着一起之类问题，可我对我妈的了解有限，她只字没提，只是告诉我没男朋友不要紧，千万别跑去当小三，没人要就回家来，妈还养的起。
不一会儿肖瑶就来了，我妈拉着肖瑶问长问短，聊了差不多半个钟头，我妈看见我能吃能拉没什么大碍，就回去了。
我送她下到楼，华灯初上，黑色开始在空中渲染。
我妈的车子一开出，就有人在背后抱着我。
我想糟了糟了，我该不该大叫？
正常情况下我是应该转头并大叫的，可我想到自己现在没有化妆，而这个人肯定是看见我迷人背影才会猥亵我的。不幸的是当今社会很多姑娘都是“背影杀手”，这种“背影杀手”让男性同志看到她们后面就想看她们前面，看到她们前面才知道人原来真有丑陋的一面。幸运的是，我是“她们”之中优秀的一员。这样的话，如果他看到我正面从而打破了他心中对我的美好遐想进而产生否定自我否定异性否定他人否定世界否定全宇宙的负面情绪，最后对性取向发生根本性的改变……那就……罪过罪过了。
可想而知，我在应不应该转头这个问题是多么的纠结。
可下一刻我就不纠结了，因为我知道那个人是苏晨。那种熟悉的气息我可以从他衣服从他头发从他的唇上闻到。
他在我背后抱着我说：“林荞……”
我挣开他的手：“你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你还是不是男人，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好，你逃，你就逃，逃得远远的。你就好好顾着你那些所谓的自尊，和它过一辈子，以后都不要找我。”说完我转身就跑，我不知道我可以去那里，我只是一直在跑，看着街边的树木不断地往后倒退。
忽然听到有人叫我，认真一看，欧阳坐在车里。
我不明白欧阳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就好像我不明白艳~照~门事件后，为什么大家不去指责陈冠希却去谩骂他的新女朋友不够漂亮一样。
看着向我跑近的苏晨，我觉得好笑。
你追上来又能怎样？我不生气你抱着一个陌生的女人，但我生气你不敢在我妈面前承认我们的关系，你明明知道就算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也会默默站在你的身后和你一起反抗这个世界。你是知道的，可你为什么还不敢承认？
“开车。”我坐进欧阳的车子，侧头地对他说。然后我看到苏晨不断拍打着车窗子，看到他在大路上不断追着车子，渐渐消失不见。
车子里放着轻音乐，歌词没听懂，因为是鸟语。
苏晨打了几个电话过来我都没接，最后还把手机关了。
“和他吵架了？”前方有一个路口，欧阳动作熟练地摆动着方向盘，进入了一条了无人烟的大街，“发生什么事情了？”
“关你屁事。”这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在他的车子上，要是人家一生气把我在这搁下，那问题就大了，于是声音温柔地补充了句，“讨厌，人家心情不好嘛。”
欧阳全身抖了几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想这次糟了糟了，上次的事还没完呢。怎么说欧阳都是一个老总，他那圈子里的人今天不是带明星去酒店玩潜规则，就是明天去私人会所和无知少女侃人生，先侃侃人生最后侃侃如何生人。他现在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酒店？私人会所？
事实证明以上纯属是我多虑了。
欧阳的车子在河边停了下来。
周围迷幻的灯火星星点点点缀着夜色，我们一下车，一阵狂风携带臭味就扑鼻而来，席卷一切。如果认真观看河面的话，就会发现河面上漂浮着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垃圾。这条河在H城闻名已久，因为这条河曾不负众望地结束了不少人的性命，一直是广大人民心目中选择自杀的首选场所。最近一条命还是读小学的女同学失恋后来这成功投河自尽，我记得当时我也写了报道，标题好像是一女成功投河自尽，人民拍案叫绝什么的。
可欧阳带我来这干嘛？
难道他以为我心情不好会自杀，于是好心帮我选好地点，然后亲自目睹我自杀？都说有钱人有着各种让人费解的癖好，就是没想到欧阳居然变态到这种程度。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二卷 青春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