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的轨迹》尋hiro

5、第二章 风雅ｖｓ十翼（２）

　　她能够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不管是鬼魂还是奇形怪状的生物，一直出现在视线中，还小的时候曾经想跟舅舅讨论这个问题，但舅舅充耳不闻的态度让她碰了钉子，之后就是东葛一个人的问题。
　　长大之后才知道这种体质叫做阴阳眼，知道自己不是唯一一个有这样困扰的人，东葛有点安心，其实只要不接触，装做没看见，那些东西并不会对日常生活造成影响。
　　除了像刚刚的状态，让她搞不清楚是人还是其他东西的声音，而做出奇怪的举动。
　　这也是她交不到朋友的原因之一。
　　孟东葛会在看着什麽都没有地方、孟东葛会突然做出奇怪的举动、孟东葛会跟空气说话。
　　所有人都把她当作怪人看待，她又不想说出原因，让大家对她的印象除了自闭儿，再加上一笔妄想症。
　　她想到早上上学时见到的红色蜥蜴，有一双金色的眼睛和彷彿在燃烧一样的火红色身躯，大概一个人手掌长度的纤细蜥蜴，与牠四目相对的时候，感觉那隻蜥蜴非常惊慌失措。
　　虽然蜥蜴没有传达表情的颜面神经，但牠的眼神就像吞下一枚鸡蛋，却赫然发现它超过胃的容量，进而尴尬的卡在喉咙上下不得的样子。
　　和蜥蜴那双张大到快要掉出来的金色眼睛尴尬对望之后，东葛缓缓移开视线，留给蜥蜴可以自由呼吸的空间。
　　想想蜥蜴吓呆的样子，牠大概也是那些不被人看见的东西之一，所以和牠四目相交的时候，牠的眼神中才会充满不敢相信的情绪。
　　「妳最近回家要小心一点喔，最近的街道不是很安全。」
　　东葛的思绪被泠诡异的语气吸引过来。
　　「虽然媒体还没有发现，但最近失踪的学生越来越多，裡面也有十翼的学生，虽然都是一些不见也没人伤心的角色，以增加的人数来说，还是让人感觉不对劲，像昨天找到那个高职生的尸体，虽然尸体被支解的乱七八糟，但被找到遗体还算是幸运的，就怕那些消失的人……」
　　新闻报道上有说过章姓少年的遗体被支解吗？
　　怎麽想都想不起来，今天早上才听过晨间新闻，她却对这麽耸动的字眼一点印象也没有，东葛转念一想，大概是网路上有更新的消息吧。
　　在思索的时候，泠已经飞快转变了话题。
　　「所以我说会觉得生活没有目标的人，实在太浪费了，明明这个世界有这麽多事情需要去改变，就像十翼对风雅，我们的努力就变成明天成功的基础，就算经历过失败又怎麽样……」
　　「陈泠，不要忘记下礼拜妳要陪我去逛街。」
　　「我记得。如果没有失败的打压淬炼，怎麽得到坚定不移的信念，然后信念会一届一届的传下去，经过时代的交替只会更强壮……」
　　「泠，妳又在诱拐学妹了吗？」
　　「哪有！我在教育她。即使使命没有办法在这一届达成，只要有学弟妹接过传达下去的信念，就算我们毕业了、离开了，没有办法再和共同努力的伙伴们对话，这只要有十翼的信念传承下去，信念的火焰将熊熊燃烧，我们就是不灭的！」
　　在泠兴致勃勃的传达十翼的理想时，不少经过她们身边的学生向泠打招呼，东葛也乖巧的向这些同学或学姊点头行礼，以泠和她们亲密的互动来看，彼此都是要好的朋友，东葛对泠的超人气一点也不意外，只有不愧是泠的感觉。
　　但因为跟着泠而获得的目光注视，让东葛感觉不自在，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已多虑，总觉得有些视线不怀好意。
　　「所以！」
　　「是！」
　　在高亢语气下，东葛勐然站直身体回答。
　　「只要一个就好。」
　　泠漂亮的食指束在东葛的眼前。
　　「生存的信念只要一个就好，这样的话，就算为了它燃烧尽自己的生命，也会得到幸福。」
　　「嗯。」
　　短暂思考之后，东葛回以含煳的声音。
　　这时，一位有着冷漠表情，身材姣好的女孩走近她们，她的身后跟着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精明干练的女孩，以制服的崭新度来看，眼镜女孩应该是一年级生。
　　泠用感觉很有趣的表情与声音，对着东葛说：
　　「后面那一个是妳们这一届第二名入学的，好像叫杜欣敏，前面这一位呢，是二年级风雅派的主要人物，叫做孟枫瑜，虽然很聪明，但是个性冷澹、难沟通，要我来说，这傢伙唯一的优点就是胸部了。」
　　泠的双手还摆出可议的抓握动作，露出专注的表情。
　　听见这麽露骨的性骚扰，东葛吓到心脏要停了。枫瑜的胸围的确很抢眼，但有必要把话说出来吗！
　　不知道是听见泠的性骚扰用词，还是是对泠这个人的不满，枫瑜投来非善意的一眼，泠回以挑衅意味浓厚的微笑。
　　泠得意的用手搔搔东葛的头髮，对较高的她是一个易如反掌的动作，东葛并没有因为泠这个亲密的举动获得安慰，反而因为身陷两大巨头之间感到畏惧。
　　「孟枫瑜，这是我最骄傲的学妹，这一届第一名入学的，特地告诉妳是希望，妳不要照顾她，我会把我们十翼的希望照顾好。」
　　枫瑜的视线在得意洋洋的泠和不安的东葛之间交换，被巨大压力垄罩的东葛几乎要拔腿逃离这个地方。
　　「陈泠，如果有时间玩游戏的话，先把自己的课业照顾好。」
　　说完，对东葛留下意味深长的一眼，就带着自己的学妹离开了。
　　泠忙着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没有发现东葛的表情十分复杂。
　　没有人知道枫瑜和东葛是表姊妹，在舅舅刻意安排下，从小枫瑜就读收费较高、师资优异的学校，东葛读普通学校，当枫瑜带同学回家玩，东葛会躲在自己的房间扮演隐形人，她连枫瑜有没有跟同学说自己有个表妹都不确定。
　　高中是她们第一次同校，却面临这种局面。
　　原本以为自己得到好成绩，成为绛南女中入学第一名的学生，能让舅舅他们为自己感到骄傲。
　　想到枫瑜冷澹的态度，十翼和风雅恶劣的关係，她觉得自己实在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
　　啊啊啊，之后的日子该怎麽办呢？
　　才入学，东葛就觉得自己的学校与家庭生活都一片灰暗。
　　跟着夏日的微风，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进入东葛的视野，一头明显染过，浅棕色的柔软捲髮在身后飘逸，少女的脸苍白的没有血色，四肢也像鸟爪一样细瘦，那股残缺、柔弱的美感让人移不开眼睛。
　　早上见到的灿烂笑容消失的一乾二淨，现在少女的脸色，就像有人挖了她家祖坟一样阴沉，美丽的脸庞紧绷着，在喜欢成群结队的女校中，独自一人挺直背嵴行走的她有着鹰般的孤傲气质。
　　东葛忍不住向泠询问说：
　　「那个人是谁？」
　　泠听见学妹难得提出疑问，作为学姊的虚荣心大大提升，正想好好的、彻底的、清楚的为学妹解答，但见到少女之后，脸上的热情转变成为难。
　　「她呀，叫姜澄羽，妳也少接触比较好，那个人虽然体弱多病，但是脾气跟后妈一样捉摸不定，又喜欢翘课和迟到早退，平常都有一个叫宋墨真的美术班男生跟在她身边。不过今天好像没有看见他，真难得……怎麽了？学妹，妳为什麽想认识她，她欺负你吗？」
　　对于学姊的猜测，东葛摇摇头，却良久都不说出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