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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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不要去拿炸糕，我要和你们一起去布坊！”英二实在是闷坏了，坚持要和他们一起走，自己孤零零地呆了四个月，好不容易遇到熟人还让人支使开，他才不干呢。
“你如果不去拿炸糕，我就让你永远没法在以医馆为中心方圆二百米的范围内出现，你永远别想见到你的部长了。”迹部同样坚定地坚持不让英二掺和到他和手冢中间。
“部长……我不认路……炸糕店和医馆都不认啊……”英二意识到迹部不好对付，马上可怜巴巴地把目标转向手冢。
“炸糕店出门右转过一条街，在左手边。顺着那条路走下去，再一百五十米就是医馆。”手冢倒不是不想让英二和他们在一起，只是觉得让炸糕店老板和桦地都等着他们有点不大好。
迹部得意地笑笑，一脸得逞的表情。
“太狡猾了……太狡猾了……切！”英二不满地嘟囔着，不过还是听手冢的话，从迹部手里接过几块碎银子，赌气似的一溜烟跑没影了。
手冢和迹部朝英二离开的反方向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布坊门前。
这布坊的装饰也颇具特色。匾额上五个大字“绫罗绸缎庄”被各色绫罗绸缎装饰着，门前柱子上绕着宽大的黄色丝缎，像龙一样攀上横梁，门窗的糊纸都用白色近乎透明的缎子替代，坊内的桌子椅子柜子表面，也都层层包裹着花花绿绿的丝缎。
风一吹过，这些缠着的绕着的缎子绸子都都幽幽往一边飘，给人一种奇特的诡异感。
手冢马上联想起医馆对面的那栋“玉宇琼楼”，道：“同样是用绸缎装饰的门面，玉宇琼楼用它来招人，这绫罗绸缎庄是想用它来招魂啊。”
迹部眼睛一亮：“呀，光光，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你讲冷笑话！我印象里你说的话从来没有一句废话，每一句都是有目的的。”
从前的手冢的确是这样。他的大脑处理回路就是收取信息，抓住关键，找出漏洞，加以反击。
“刚刚那句话的目的是陈述事实。”手冢看了他一眼，大脑自动过滤掉无用词语“光光”，提取出关键词“冷笑话”、“目的”，然后用最简练的话表达了出来。
“啊啊知道知道，你藏了一肚子的冷笑话留给自己，就是不说给别人听，我觉得我赚了啊……”迹部还是笑眯眯的，边和手冢往布坊里走边絮絮叨叨。他心想，说了第一句就能让你说第二句，就像破戒的和尚会越破越离谱一样。他一点儿也不担心。
“迹部大夫，您今儿这么早就有空来我这儿转呐！”身上挂着至少有一百种颜色布条子的老板娘一看到迹部，就两眼放光，婀娜地走过来。
手冢默默感叹，迹部周围那是什么强度的磁场，这种一看就身为人妻人母，看年龄都能当迹部妈妈的中年妇女都能围着他转。
只听那老板娘又接着说：“你看我儿子那事儿你觉得怎么样？他上次去你那儿虽然把嗓子治好了，但是回来就得了相思病，整天迹部大夫迹部大夫不离口……”这些话迹部已经从老板娘请到他那儿去替儿子求亲的媒婆那里听了无数遍，开始几次还都是媒婆大婶们絮叨着，他自顾自地给病人看病，后来就直接往外赶人了。现在从老板娘口中又听到一遍，他感到一个头两个大。
“秦妈，我挑几匹布。”迹部突然觉得，手冢那种过滤有用信息的思维模式果然很有用，他竟然也直接把老板娘的话忽略了。
“哎呀呀，迹部大夫，你这样很伤婶婶我的心呀——”那个被称作秦妈的老板娘不满地瞅瞅他，目光移到手冢身上，刚刚暗下去的眼神又亮了起来，“咦，这位长得也蛮标致，告诉婶婶，你叫什么名字？”
“手冢国光。”
“又是一个从来没听过的复姓么，啧啧……”秦妈道，“娶了我儿子吧，怎么样？”气息平稳，语调自然。
手冢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老板娘惊奇不已，没想到古代这些人一个个都这么个性，就像青学那帮个性鲜明的家伙……
“不，谢谢。”手冢用和拒绝吃一块苹果一样的淡定语气拒绝了她。
“哎——”秦妈转了转眼睛，又盘算着这次打发哪个媒婆去跟手冢提亲了。
“就这四匹吧。”想早点从秦妈魔爪中脱身的迹部趁她盯上手冢，飞快地挑出了四匹布，他向来论匹买不论尺买。
秦妈抓过桌上的卷尺，冲着手冢就过去了，在手冢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熟门熟路地成功量出了他的腰围，看这架势，肯定干过不少偷袭量人身体的事儿。
“哎妈呀，好细呀！”老板娘直盯着卷尺显示的数字发愣。
迹部一听，立马把他想马上离开的想法忘得干干净净，凑过去就想看数字是多少。
“不许看！”秦妈凶巴巴地把掐着卷尺数字的手藏到身后，“裁缝的大忌就是把客人的身体尺寸透露给别人，你以为我们绫庄是什么三流小布坊啊！”
“啊啊，反正我们只在你这儿扯布不做衣服，回家桦地量的时候我还是能知道。”迹部故意气她，一摊手，带着一脸邪气笑道，似乎对秦妈阴晴不定的态度早就习以为常。
“桦地？”手冢有点疑惑，他会做衣服？
“想像不到吧？我这四个月里的所有衣服鞋子都是桦地缝的，连那些花纹都是他绣上去的，他的学习能力可不是说着玩玩的。”迹部道。
二人买完布，一人提了两匹布往回走。
医馆里，英二正跑来跑去地参观迹部他们的房子，桦地则在一旁吃炸糕。
看到他们回来了，英二高兴地跑过来：“部长你终于回来了！好无聊啊，他不跟我说话。”英二说到后面，用手指指桦地。
“光光，我觉得这家伙如果长时间出现在你身边，你会有神经衰弱的危险，我得弄点药膳给你补补。”迹部说道。
“什么？！光光？！噗哈哈哈哈，部长的形象啊，完全被破坏了！”英二笑得停不下来，不停地拍着手冢的肩。
“喂喂，拿开拿开，你的手越界了。”迹部看到这里，朝英二挑眉。他这话说得一语双关，但是英二只理解到其中一关。
“啊，”英二愣了一下，想起来，“部长对不起，我忘了你的手臂还没好……”
“没关系，它不打网球的时候还是没有问题的。”手冢道。
“部长，你觉不觉得迹部景吾那家伙来到这边以后变得流里流气的？”英二靠近手冢，故意用迹部正好能听清的声音跟手冢说着悄悄话。
“因为在那边的时候没有可以供我流里流气的对象，你倒是在榊那家伙眼皮子底下流里流气一个试试。”
从乾那里听说的冰帝冷血顾问的著名事迹立刻在英二眼前像走马灯一样一个个闪过。英二由衷地感叹：“同样是冰山脸，部长比那个变态好太多了。”
“我无与伦比的洞察力告诉我，对光光开玩笑是没有任何负作用的。”迹部看着手冢走到太师椅上坐下，特体贴地给他倒了一杯茶。
“切，亏我在书坊楼上听你说话的时候还觉得挺佩服的，原来都是装出来的。”英二鄙视地白了他一眼。
“怎么能说是装的呢，这是深深刻在骨头上的高贵，在时机对时的自然流露而已……”迹部用一种无比自恋的腔调懒洋洋地说，眼睛依然停留在手冢身上，越看觉得心情越好，性格中自恋的因素也因此完全被激发了出来。
英二看起来对迹部这种性格也不讨厌，不计前嫌跟他热络起来。
“迹部大夫——”突然，大门口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迹部转头一看，见是一粉面朱唇的清秀少年，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纹饰浮华的长袍站在门口。迹部一看那穿着打扮，就知道是对面玉宇琼楼跑过来的，他有点厌恶地皱皱眉。
那个被手冢刚来时认成酒家，想要去打工的玉宇琼楼，实际是一个消费男色的烟花之地，每天早上过完夜，总有几个不舒服的小倌过来找迹部开补药和伤药。迹部骨子里的高贵让他对他们这种糟蹋自己的行为十分看不起，在他看来，“为了生存才沦落至此”是没有一点说服力的——生存之道并非只有这一条。
但是虽然如此，他还是只能在琼楼的对面租下这房子来开医馆——这条街只有这栋房子最便宜还长年没有房客。
“体内湿气重，回去用薏米红豆姜片大枣红糖熬薏米红豆汤喝。”少年还没来得急迈进大门，迹部就不带停顿地一气说完。
少年做这一行，早就在滚摸爬打中学会了看人脸色。看出来迹部对自己这么不欢迎，他虽然很伤心，但是也无可奈何。他自嘲地笑了笑，连方子都没让迹部写，就缩回迈了一半的脚，转身回去了。
“哎迹部，你怎么对人这么冷淡啊，又变回阴险部长了啊。真是的，医者父母心哎……”英二一直在一边看着，觉得那孩子挺可怜的。
“来，光光，给我看看你的手臂！”迹部又变回了流里流气的医生，周围冰冷的气场也随之消失不见。
“……有病人来了，晚上再说吧，你先给他们看病吧。”手冢见外面陆陆续续地有人排起了队，对迹部说。
“哎哎真的？好好好，我一定不会忘。给手冢量一下尺寸做些衣服吧，桦地。”迹部高兴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连在给病人写方子时的动作都不觉风流生动起来。眼睛下方的泪痣把他衬得又多了三分妖娆，更显得是顾盼神飞，光彩夺人。
手冢点点头，转身朝桦地走去。在转过身的前一刻，他余光向对面玉宇琼楼的二楼扫了一眼。果然，有人在看着他们。刚刚来找迹部开方子的那个少年，正双手扶着二楼的栅栏，着迷地望着迹部。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