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订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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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房回来，明浩一说第二天要走，翩儿就愣住了，停了一会儿，说了一句：“我去帮你收拾东西吧。”明浩迟疑了一下，跟了出去。
我转身走回外祖父的书房，居然外祖父和舅舅都还在，见我进来，两人有些诧异。我走到外祖父面前，想了半天，不知该怎么开口，急得汗都要下来了。舅舅过来，捏捏我的脸,说：“惜儿，外公和舅舅刚刚见过你的，这会儿还没开始想你，你可以回去睡觉了。”
我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看着外祖父说：“外公，就是那个……那个明浩……和那个……那个翩儿……翩儿的事。”舅舅笑起来，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问：“小家伙，明浩和翩儿的什么事？嗯？”
外祖父笑道：“思琦，你就别逗她了。”走近我，半蹲下来，一手搭在膝上，看着我，“惜儿，连你也看出来了？”我点点头：“翩儿以前跟着妈妈，现在侍侯我，一直都很不错的，眼看着翩儿年龄也是一年一年地大了，不好这么一直拖下去，会耽误了她的。”
“这事我和你舅舅也提过，只是看你年纪还小，身边又缺不得翩儿，怕影响了你，所以一直没有提。既是惜儿先提出来，可有想过怎么办这事？”
我看着外祖父，轻轻地说：“惜儿年纪小，不晓事，有不对的地方外公不必客气。”看着外祖父点了点头，我接着说：“妈妈仙去以后，一直是翩儿在照顾我，惜儿心里，着实有几分感激。这事要办的话，怕是随便不得，一来委屈了翩儿，二来也对不住明浩，因此，惜儿在想，外祖父要是把翩儿收作义女的话，会不会比较好。”
外祖父颔首微笑，“惜儿，你和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思琦，只是怎么和明浩提呢？”
舅舅笑道：“择日不如撞日，明天明浩要走，今晚我们过去看看，先把这事定下来，以后他们夫妻俩在府里也方便些。”叫进罗世，“你去和大奶奶说一声，让她到惜儿那个小院去一下。”
我一手拉着外祖父，一手拉着舅舅，走向我住的小院，发现今晚的天空很纯净，星子在夜空中闪烁着真是很美，晚风轻拂，隐隐带点醉人的花香，我怎么就没有发现这儿的夜晚是这么好？
在小院外等到了舅母，我们一齐走进明浩的房间。翩儿眼圈略红，正在替明浩整理行装，明浩在一旁手足无措地看着，见我们进来，两人一惊，都站了起来。
舅母走到翩儿身边，用袖子擦擦翩儿的眼睛，说：“翩儿，怎么了？明浩欺负你了？”
翩儿摇摇头，笑道：“怎么会，是眼睛进了沙子。”
舅母拍拍翩儿，“没事，这事我给你作主。”抬起头来，很神气地看着明浩：“明浩，这事你怎么说？”舅舅笑嘻嘻地看着她，搬了个椅子让外祖父坐下，拖着我在一旁看热闹。
明浩拱手：“夫人，明浩不敢……”舅母打断他：“不敢什么？男子汉敢做敢当，从你们搬进来不久，我就一直在想，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几年过去了，惜儿都长这么高了，你们倒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明浩，我知道你是个爽快人，怎么样？今晚就给个痛快话，什么时候准备请我们喝你们的喜酒？”
我看看笑嘻嘻地袖手旁观的舅舅，很认真地想了想，没错，舅母欧阳如雪是一个御前四品带刀侍卫的女儿，我还曾和睿儿哥哥一起去她家里玩过，不是从土匪窝里出来的。
明浩看看翩儿，很艰难地说：“明浩一介草莽，怕会误了翩儿终身，此事……”翩儿掩面哭了起来，明浩局促不安地看着她，想过去又不敢。
舅母轻轻地拍拍翩儿，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翩儿突然冲到明浩面前，泪流满面，大声说：“你口口声声都是为了我好，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要什么？”明浩呆住了，怔怔地看着她。
外祖父站了起来，我在心里暗自发笑，他们不是事先排好的戏吧？也不通知我一声，真不够意思。
外祖父走到翩儿身边，拍拍她的肩膀，问：“翩儿，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对我来说，你就像我的女儿一样，我问你一句，如果我把你许配给明浩，你愿不愿意？”翩儿用手抹了抹脸，点点头。
外祖父转向明浩：“明浩，我知道你明天要出门，今天来谈这事仓促了点，只是，连惜儿都看不下去了，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你说，我这个女儿配得上你吗？”拉住翩儿的手把她推向前。
明浩傻掉了，嘴张得好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外祖父。良久，才缓过神来，单膝跪地，道：“明浩从命！”惜儿跟着跪了下去，对着外祖父磕了三个响头，外祖父坦然受过礼，把她扶了起来，说：“从今以后，你就叫罗思翩了，去见过你哥哥、嫂子吧。”
舅舅、舅母和翩儿相对施了一礼，舅母笑道：“恭喜妹妹了！”翩儿脸微红，头一低，福了一福：“谢过嫂子！”舅母亲亲热热地揽着她，“自家人，有什么好谢的！”
我笑吟吟地上前行礼：“见过小姨。”翩儿脸一红，伸手把我拉了起来。
舅舅笑着说：“明天明浩要出门了，你们俩先交换一个信物，算是把这事定下来了，怎么样？”
明浩取出一柄不起眼的短剑，说：“这是我刚入门时，师尊给我的一把宝剑，可以切金断玉，我一向爱惜……”舅母上前劈手抢了过来，递给翩儿，“那里那么多话，翩儿收好了。”翩儿红着脸收下，紧紧地握在左手，右手掏出一个香囊，递给舅母。
舅母大笑：“妹子，给我干什么，应该给他呀。”在翩儿身后用力一推，翩儿直接朝着明浩撞过去，眼看要和前面的凳子来个亲密接触，明浩猿臂一伸，揽住翩儿的腰，把她抱起。
舅舅走到舅母身后，把手放在她的肩上，舅母往后瞥了一眼，立刻站直了，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摆出一付乖巧可人的淑女模样，实属‘变脸’的个中翘楚。
翩儿羞答答地从明浩怀里挣出来，侧过头，把香囊递给他，明浩饶是黑脸，此时也泛着红光，接过香囊，看也不看，塞进怀里，舅母不满地白了他一眼，碍于丈夫在身后，不敢吭声。
外祖父捻着长须，笑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俩年龄都不小了，等明浩回来，我们再商量什么时候办事吧。时候不早了，大家都先回去睡吧，其他事情明天再慢慢讨论。”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连很少出房门的外祖母都由丫鬟搀了出来，笑呵呵地看着翩儿、明浩说：“我总得来来看看我的新女儿、新女婿吧。”慌得翩儿、明浩赶紧上前磕头，外祖母让丫鬟取出一个盒子，递给翩儿，打开一看，是一块玉佩，由白色渐渐演变为深绿色，圆通润泽，下面有一束深绿色的丝线，连着几个成色很好，有拇指大小的翡翠珠子。
翩儿还未作声，明浩已是出声推却：“这怎么好意思，老夫人还是给哥哥、嫂子吧。”
舅母笑道：“你急什么，娘又不是给你，是给女儿的。”
外祖母点点头：“这是我出嫁的时候，我娘给我压床的，原是一对，那一块给了清儿，这一块，我正在发愁，按理该给家里要出阁的女孩的，可是我又等不着惜儿了……”我走过去，依偎着外祖母撒娇：“谁说的，外婆会长命百岁的。”表兄很神气地站起来说：“奶奶都还没看见睿儿建功立业，一定不可以走的。”
外祖母伸手摸摸我的脑袋，看着睿儿，温柔地笑道：“好孩子，我的身子我自己心里有数。”转向翩儿：“现在可好，又可以看着自家的女儿出阁了。”外祖父伸手，轻轻地拍拍她的手背。
翩儿抹抹眼睛，笑道：“夫人，您千万别乱想，好人有好报，您怎么也能活个百八十岁的，这东西呀，还是留给惜儿吧。”
舅母过来，弹了翩儿一个脑崩，说：“叫错了，该叫娘的！真没长记性，来来来，你昨儿给爹磕了三个头，今儿你们俩一块儿给娘磕一个头，长长记性。”叫丫鬟：“快去拿垫子来。”
垫子取到，舅母亲自并排放好，督促他们俩拜了，笑吟吟地说：“这个头磕下去，这女儿可就没得推了，以后啊，我也就多个小姑了。”
回座后，舅舅笑着问翩儿：“翩儿，现在这亲也认了，说来呢，不好让你再住那儿了，也该给你另外安排个地方住，你自己看看，想住在哪儿，定了以后再让你嫂子看看安排哪个丫头去伺候着。”
翩儿连连摆手：“不不不，大少爷，哦，不，哥，我还不想挪地方，姐夫临走前把惜儿托付给我，我要是不管了，怎么对得住他们。”说到这里，声音已是略显哽咽，“再说了，一块住了这么些年，要是那一天起来没有见着惜儿，我还真是不习惯呢。”
舅母托着腮，蹙着眉想了想：“那就这样吧，现在你先和惜儿住一块儿，惜儿有你照顾着，我们大家都放心，等你嫁了，就把旁边的几个房间收拾一下，先住那儿，反正离得也不远，翩儿，你觉得怎样？”外祖父停著，笑看着明浩和翩儿。
翩儿瞟一眼明浩，点点头：“就依嫂子吧。”
吃完饭，除了外祖母，一堆人送着明浩到府门口，看着他策马扬鞭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由于舅舅、舅母决定要把罗为睿这个小猴子送到京郊的松德书院去，而显得较为忙乱。
松德书院是一所相当有名望的书院，据说是文武兼修的，学生都得寄宿以便管教，既然是很有名望的，当然入门的门槛也是比较高的，只招收贵族子弟，但不是所有贵族子弟都能顺利入学的，必须是具备书院认可的某方面才能的贵族少年，我的理解是，该贵族少年必须通过书院的入学考试。
表兄在十岁时考过一次，当时就已经通过了，在我面前很是神气了好几天，但是外祖父和舅舅并没有在当时就送他入学，而是放在家里又教了两年。今年他们俩决定让表兄入学，于是又考了一次，表兄居然又过了，于是又神气了好几天。我愤愤地想，该书院未经过有效认证，又没有公证员公证，谁知道在考试的时候有没有放水。
舅母忙着整理儿子的行囊；外祖父、舅舅似乎有一肚子的话急着在这几天里说完，又怕表兄健忘，每句话都得重复好几遍，因此他们也在忙。表兄又急于在临行前，就棋艺上跟我分出高下来，这几天我们一有空就下个天昏地暗的，还好大家都颇能谅解，基本没有打搅，只是，论赢的局数，我好像还略占上风，对此，某人一直很郁闷。
空闲时间，或者说是表兄的‘被训’时间里，我除了研究棋谱，也在整理一些东西，准备送给表兄，多年相处，没少吵架，但是兄妹情份还是有的。其他东西不好说，文房四宝咱还是有一些的，除了几块来自宫廷的砚台不便送人，其他的笔墨纸之类的易耗品还是可以的，曾想过去元慎那儿再‘黑’一块砚台来送人，想想眼下的处境，还是罢手了，真是不想和他有更多的纠葛啊。
临行前两天，我早早把东西送到表兄房里，然后就端坐在外祖父的书房里，名为练习书法，其实想看看外祖父和舅舅又准备了什么至理名言来教育表兄，顺便记住表兄挨训时的神情语句，以后好嘲笑他。很不幸地，我很快就被外祖父和舅舅赶出来了，也没见表兄进去，看来他们又有事情要商量，希望和我无关。
我很认命地抱着琴去后花园练琴顺便练练内功，以后要是有幸回归二十一世纪，怎么也要写一本《内功新法》，估计可以收几千个弟子吧……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订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