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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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如死亡一般的寂静。比起之前御医们商讨出的结果来，这个准确而又全面的答案，却更令帝国军最高干部们感到恐惧和震撼，转瞬间，一股诡异的气息在室内的蔓延开来。
“疾风之狼”只觉得冰之魔女似乎把寒气吹进了他的胃和心脏内一样，他那充满活力的瞳孔中出现了冰冷的裂缝，然而，他还是把自己内心的动摇封在体内。
“金银妖瞳”微微侧着头，由于角度的关系，令人无法窥视他的神情究竟如何，但他那黑与蓝的双眼却始终闪动着异样的光芒，目光虽仍然不失锐利和明敏，却也不再像平常那样的强而有力了。
而年轻的“铁壁”和黑枪司令官可就没有他们两位那么世故了，缪拉的脸上几乎血色尽失，比起生病的皇帝来可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要是让不知内情的人看见了，若问谁才是病重的那个，回答绝不会是莱茵哈特。
至于毕典菲尔特的反应就更加明显了，脸色已明显泛青的帝国猛将，在经过了一段震惊的时间之后，才要发出不满地低吼，却在其他人警告的目光中，硬生生将满腔的愤慨强压了下去，逼迫自己继续保持沉着和冷静。
希尔德、艾密尔及所有的御医们则是在震惊于舞天飞流给出的答案的同时，或是担忧或是惊恐地望着他们年轻俊美的金发皇帝。尤其是希尔德，身为皇帝的秘书官，即使在莱茵哈特极度不悦时向他进言，她也从未感觉到恐惧，但此时她的身体却不由得微微颤栗起来，即使幅度小得根本不可能被别人注意到。她的颤栗不仅是因为恐怖，更是因为极度的激动，她实在无法想象他们如神祗般光芒四射的皇帝有一天会如舞天飞流所说的变成一个活死人。
相对于屋中人的不一反应，身为当事人的莱茵哈特态度反倒平静得多，甚至令人有一种事不关己的错觉。在舞天飞流将所知的情况完全表述清楚后，他用一只手同时按住前额的金发与白晰的额头。有着长睫毛的眼睛紧闭起来，瞬间之后，他那苍冰色的眼眸直视着床边的女医师。
“舞天小姐，这么看来朕的病已经进入第二阶段了？”
“是的，更确切的说，已经进入第二阶段的中期了。”舞天飞流眸光一闪，微微垂首，恭敬地回答。
“既然如此，飞流，你有没有办法医治好陛下的病呢？”在与其他人交换过眼神后，希尔德大胆地寻问道，从她及她身后众帝国高级将领的神情中不难看出，为了他们尊贵的陛下，他们已经做好了“唇枪舌战”说服舞天飞流帮皇帝治病的准备。
“伯爵小姐，”然而，开口答话的并非舞天飞流，而是病榻上的金发皇帝，苍冰色的眼眸中映照出黑发女医师的身影，未久，一抹了然的光彩自他眼中闪过。“朕倒认为你大可不必为这个问题担心，朕相信就算你不开口，舞天小姐也会毛遂自荐的。”
闻言，希尔德愣了一下，续而看向舞天飞流，只见一直垂首的后者缓缓抬起头，虽说她并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希尔德却感觉出她与以往相比似乎有了点不同，可又实在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儿。
当然，她看不出来，不代表所有人都看不出来，至少没有可能瞒过莱茵哈特的眼，金发皇帝几乎是本能地感觉出面前的女医师在为什么而激动和兴奋。正如对失去半身的自己来说，没有比棋逢对手更令他兴奋的事一般。对身为医师的舞天飞流而言，恐怕没有比遇到棘手的病例更令她感觉激动的事了吧？
“虽然很早以前飞流就知道被‘亡者’叮咬过后，来不及或错过医治时间的人的下场，也非常清楚医治这种病情的方法步骤，但事实上飞流并没有真正遇过到一位这样的病人，所以飞流并不想找什么借口来掩饰自己的私心，事实也的确如此——您的病情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只是不知道您是否准备接受我这个没有实际经验的自荐者。”
毫不意外莱茵哈特看穿了自己的想法，舞天飞流索性化暗为明，站起身态度恭谦地亮出自己的底牌，脸上也带着一抹自信的微笑。
直视着床边的女医师，对于她的坦率、大胆与自信，莱茵哈特的眼中闪过一抹名叫欣赏的光彩。同时心底也不免升起一丝好奇，杨的部下都是这样的人吗？如果是，那么在兵力处于劣势的情况下，杨还能坚持到这种地步，似乎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据说，舞天小姐原本是位军医，而且还是位工作态度严谨，技艺高超的军医，现在看来这倒不是子虚乌有的传闻。”
对于杰出的人材，莱茵哈特从不吝啬于称赞，哪怕是站在敌对的立场上。当然，如果这样的人材可以收为己所用，那就更令人感到振奋了。新帝国才刚建立，整个银河系又历经战火多年，军政人材还好说，可其他方面的人员可就惨不忍睹了。
“朕很乐意接受你的自荐，另外，不知道舞天小姐是怎么为自己的今后做打算的？”
面对这样明显的暗示，舞天飞流实在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都到生死攸关的时候，病榻上的皇帝却还不忘帮自己的国家挖角，被这样的人奉为对手，他们那个大事精明小事迷糊的提督应该是不幸大于幸运吧？
“关于此点……飞流之前的确做过准备，三天前，飞流已经联络过费沙的Miracle医学院，等杨提督的伤完全愈合后，就去那里进修。不过，现在……陛下放心，飞流会根据不同情况做适当调整的。”
看得出皇帝是不得答案不罢休的人，舞天飞流只好硬着头皮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她相信就算她现在不说，回头希尔德也不会放过她，而希尔德知道就等同于莱茵哈特知道。
“看看朕的御医们，朕倒感觉你没有必要把时间都花在医学院里，伊谢尔伦要塞上应该也没有什么著名的医学学府吧？”并没有什么轻视与讽刺的意味，金发的皇帝只是坦然地说出事实，御医们却已经因技不如人而惭愧地低下头去。
“话虽如此，不过……飞流的情况有点特殊，况且在伊谢尔伦上待得太久了，对于目前的医疗走向也不太了解，所以去学习一段时间也是必要的。”微微垂首沉吟了一下，舞天飞流委婉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考虑到她的话没错，莱茵哈特表示赞同的朝她点了点头，随后，他话峰一转，“舞天小姐，伯伦希尔上既然出现了亡者这类昆虫，那么就证明这里已经不太安全了，请转告杨威利元帅，朕明天会安排他到别的战舰上去，望他做好准备。”微顿了下，他看向床旁的其他人，“众卿也回到自己的旗舰上去吧？”
“陛下，那您呢？”
“您这是什么话！哪有明知危险却弃主君于不顾的臣子？”
“保护陛下的安全是臣等的职责。”
……
轻轻地举起一只手，示意众人冷静下来，金发皇帝的嘴边扬起一抹心慰的笑容，接着，他强打起精神将自己的用意说清楚，“朕知道你们都是英勇无畏的军人，但医治疾病并不在你们的涉及范围内，既然如此不如先保证自身的安全，更何况朕命你们回旗舰也不是叫你们去休假的。亡者这种昆虫既然出现在了朕的旗舰上，那么是否会出现在你们的旗舰或其他战舰上也是件令人挂心的事，朕要你们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这件事调查清楚报告上来。” 望着床榻边的众僚幕，苍冰色的眸中闪烁着一丝异彩，薄唇微微蠕动了几下，似乎是想再说些什么，但终是没有说出口。
虽然不太甘愿，可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及莱茵哈特本人的坚持，在这一领域内的确无所作为的帝国军最高干部们不得不遵照皇帝的命令行事。当然，这不代表他们会完全向皇帝“妥协”，毕竟照莱茵哈特的意思，伯伦希尔号上恐怕就留不下几位将领了。
式成立
在一番“筛选”之后，金银妖瞳因为要在一周后与众人分道扬镳前往海尼森而被迫出局，耐性欠佳脾气火爆的黑枪司令官更是早早被众人罚出场外，本来留守大本营希望蛮大的铁壁却由于之前对御医的态度不佳、冷静不够只好无奈退出。
而成功获得皇帝首肯的，除了以协助舞天飞流工作为名脱颖而出的希尔德外，只有险些被皇帝以有家室之名剔掉的疾风之狼。虽说莱茵哈特并不认为自己的病有严重到无法处理事情的地步，但面对众僚幕坚决的眼神，他最后还是同意米达麦亚留下。
不过，皇帝留下他的原因并不完全是原自于众人的态度，而是必须有人来调查伯伦希尔号上的情况。没有人愿意把这件事情闹大，如果所有的高级将领都离开伯伦希尔，势必会引起人的注意甚至是怀疑，万一消息走露了，更有可能会引起军士们的恐慌，介于目前这个非常时期，实在不需要再出岔子来“锦上添花”。同样由于这个原因，杨一行人在得知这一情况的第二天，就托舞天飞流谢绝了莱茵哈特请杨一行人换乘战舰的提议。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战舰上所有的军医和将领而言，只能用忙碌来形容，特别是在皇帝的旗舰伯伦希尔号上。当然，军医们是忙于为将士检查身体，由于定期的检查是必要的，所以并没有令将士们产生怀疑，只是军医们有些不解上面给出的检查标准——主要检查将士们身上是否有不明身份的红点儿，是否有人身体一直很好却在近几个月连续发烧不断。
后一个条件还好说，可前一个条件却叫军医们伤透了脑筋，战舰上都是一群血气方刚的青壮年人，身上起几个壮疙瘩儿火疙瘩儿很正常，要叫他们如果分辨“不明身份的红点儿”。最后还是舞天飞流帮忙解决了这个问题，她配制了一种特别的药，只要是身份不明的红点儿一涂上这种药就会改变颜色，如此就可以确定哪些红点儿是否是不明身份的红点儿了。
而各舰将领则是忙于检修战舰，当然，这么说也是为了避免出现恐慌，实际上的检修远远超过检修的范围，基本上是要各舰的将士们将每个地方都检查到，众将士虽不解这一作法，但谁也没有向太坏的方面想，只当是战争结束后的一次大检修。
经过如此一番折腾，莱茵哈特面前很快出现了一份全面详细且还算令人满意的调查书，除了伯伦希尔号外，只有五艘战舰上出现了亡者这种昆虫，且已经全部被消灭，而包括伯伦希尔在内的六战舰上共有二百四十三人被咬，其中一百二十八人处于涂几天药就能好的第一阶段，八十八人刚刚进入第二阶段，二十七人处于第二阶段的中期，也就是莱茵哈特目前所处的时期。然而，在毫无线索也毫无头绪的情况下，对于是否有幕后黑手这一关键问题，众人只好打了回票，皇帝虽然对这一点有些不满，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暂且作罢。
而皇帝及被咬的将士们在舞天飞流和军医们的共同医治和精心调养下，慢慢好转了起来，虽说想要一下恢复到最佳状态不太可能，但终于不再是低烧连连，也无需继续卧床休息了。当然，身为主治医师的舞天飞流还是不断提醒众人尤其是皇帝要注意休息，劳逸结合，尤其是在情绪上要尽可能避免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否则之前的努力有可能前功尽弃。因为即使是在治病的期间，莱茵哈特仍不忘坚持自己的工作。
宇宙历八零零年、新帝国历二年的七月一日，罗严克拉姆王朝的创始皇帝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在费沙和宇宙航空港上降低。
在这之前的六月二十日，奥斯卡·冯·罗严塔尔元帅，卸下了统率本部总长的职务，以新领土总督的身分踏上了海尼森的土地。共计有五百万名将兵和他一起留在旧同盟国的领地上，帝国下放另外还派遣了一万名文官到这里来，全部都隶属于总督的统辖之下。
新帝国历二年、宇宙历八零零年七月七日的下午，帝国军的将帅们集结在费沙行星上的高级饭店“巴尔特安德鲁斯”的大厅里面。除了新任的新领土总督罗严塔尔元帅以及他的幕僚人员留在海尼森之外，包括米达麦亚元帅、缪拉一级上将、毕典菲尔特一级上将、瓦列一级上将、艾杰纳一级上将、鲁兹一级上将、以及其他十名拥有上将阶级的人员，全部集结在这里。这一天的中午，由军务尚书奥贝斯坦担任葬仪委员长，举行了国葬仪式，病体转好的皇帝亦亲自来到现场。
负责这次国葬仪式的奥贝斯坦，在整个仪式的过程当中，并没有任何可引起非议的地方。尽管如此，还是有人表现职反感的态度。毕典菲尔特就非常讽刺地嘟着嘴咕哝地说——以后所有的葬礼就由那家伙一手包办好了，他倒是挺适合作这种工作的，而且也不会给任何人带来麻烦。
不管怎么说皇帝算是平安回到费沙了，眼前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对帝国军全体进行重新编制。由于法伦海特、斯坦梅兹两位提督战死沙场，帝国军最高干部的阵营势必会产生一番巨大的变化。舰队司令的位置当然不能空缺，同时各个舰队本身的规模也必须要重新加以整理，以取得各个舰队之间的均衡。
这些事务的处理全部都是在军务尚书巴尔·冯·奥贝斯坦元帅的统辖范围内，这会不会成为各位提督们衷心欢迎的事情，其中也有一些微妙之处。在罗严克拉姆王朝创业的初期，帝国军的一项特征或许便是军务省和实战部队之间，特别是在心理上的相互背离。虽然他们互相都确实承认对方的能力和效率，但是彼此之间在心理上的距离却称不上是近，特别是对于军务尚书奥贝斯坦个人的一种情绪上的反感，绝对是不容忽视的。虽然说这样的反感尚未到达最高的临界点。
撇开这些不谈，新帝国历二年、宇宙历八零零年七月二十九日，皇帝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颁布了一道敕令，银河帝国的首都将正式迁到费沙。由于此道敕令的颁布，国务尚书以下所有的阁僚人员将必须于这一年的年底以前，全部迁移到费沙。另外，身兼帝都防卫司令官以及宪兵总监的伍尔利·克斯拉一级上将，也将把整个司令部迁移到费沙，而奥丁的防守将由帝国军后方总司令官耶尔涅斯特·梅克林格一级上将负责。
虽然病体未愈不过是略有好转，但这显然没有阻碍莱茵哈特的脚步，一道道的敕令如雨后春笋般的颁布出去，并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最大范围的执行。而相较于皇帝的勤勉，某个自退役后就以养伤为名过着看书、吃饭和睡觉生活的人可就差得多了。当然，某人之所以能这么悠闲，很大一部分要感谢他的前敌人现任的皇帝。
刚到费沙时，杨基本上可以说是两眼一摸黑，虽说他已经知道皇帝决定迁都到费沙，他自己也决定在此定居，但具体执行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首当其冲就是住宅问题，其实不光是杨，这是所有人都要考虑的问题，像国务尚书玛林道夫伯爵、军务尚书奥贝斯坦元帅、宇宙舰队总司令官米达麦亚元帅等多位帝国重臣，都已分别在费沙或是修筑、或是购买、或是征借宅邸。
初来乍到的杨自然对此一窍不通，其实应该说是他从没考虑这个问题更适当，而由于要彻底解决伊谢尔伦和艾尔.法西尔政府的问题，杨身边目前只有尤利安、先寇布和舞天飞流三个人。最开始杨舰队的众人并不同意杨就这么和皇帝的舰队一起到费沙来，杨自然也知道他们担心什么，但杨实在是不喜欢去接触政治问题，而待在伊谢尔伦上他又不可避免要去面对这个问题，所以他以养伤为名还是随皇帝的舰队先一步来了费沙。只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躲开了那个问题，却又迎面遇到了这个问题，尽管这个问题相对于那个问题而言，根本称不上什么问题，但其棘手程度并不亚于之前的问题，他总不能领着其他三人睡大街吧？
而同样居无定所只能暂且以饭店作为住处的莱茵哈特，难得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故而就将杨一行几人也安排在了饭店里，并告知杨，在没有找到符合心意的住处前，大可一直住在饭店里。有了这样的前言，杨自然像吃了颗定心丸似的，而由于有地球教暗杀杨的前车之鉴，尤利安、先寇布和舞天飞流三人巴不得一直住在这里，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全宇宙里再没有比待在皇帝旁边更安全的地方了，他们是脑壳坏了才会急着去找住所，就算要找也要等杨舰队的人来齐了再找也不迟。故此，找住所的问题也就暂时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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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