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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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常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果然，刺客事件没过多久，新情况又如雨后春笋般接踵而来，其中最严重的要数由乌鲁瓦希事件所引起的一串连锁反应。
而这一切都要从九月二十二日，莱因哈特皇帝离开新帝都踏上亲临新领土的路途说起。这次新领土视察的随行人员主要有缪拉一级上将、鲁兹一级上将、修特莱中将、奇斯里准将、流肯少校、少年艾密尔·齐列以及一开始坚持“皇帝身体尚未痊愈，不宜出行”最终却不得不陪同皇帝出行的主治医师舞天飞流，没有文官随行，可以说是一个特征，同时也是个缺点。其他的成员就是医生、总旗舰伯伦希尔以及护卫小舰队的搭乘员。当然，或许这一系列事件的源头还可以追溯到更早的“九月一日事件”或称“古恩·基姆·霍尔广场事件”。
然而，无论源头为何，其结果都是令人难以接受的——
罗严塔尔元帅叛变！
接获这个报告的时候，银河帝国军著名的将领们这才深切地体会到，原来过去在众多战场上出生入死，视消灭强大的敌军而建立武勋如探囊取物的自己，仍然不见得能够从惊愕的魔掌中获得解放。
当然，也有人是不相信此说法的，或许应该说是不愿相信。罗严塔尔的密友渥佛根·米达麦亚元帅，最初接到这个报告的时候，激动地叫了起来。
“我一直以为这个谣传已经像今年的早霜一样，在初春时就已经消失了，可是看起来却好像不是这样子哪，难道你们也是高兴见到夏天下雪的一群吗？”
报告的人一动也不动。
“那个时候还只是一个谣传，可是这一次真的成为事实了。就算罗严塔尔元帅和这个阴谋无关，可是他却没有负起保护皇帝安全的责任，这一点要怎么解释呢？”
米达麦亚担任宇宙舰队总司令官，在行动、在执行勤务的时候，情报像是浊流似地涌到他的身边，其中有人报告皇帝已经死亡，或者通知他罗严塔尔已经登基了。不管是虚是实，直到瓦列向自己报告皇帝的确还活着的消息为止，让米达麦亚觉得轻松的情报，连一则都没有。
十一月一日，莱因哈特皇帝以及随员们，在瓦列舰队的保护之下，进入费沙回廊，米达麦亚亲往迎接。“疾风之狼”移乘到帝国军总旗舰伯伦希尔，一面为皇帝的平安无恙感到欢喜，一面则感谢缪拉等人的辛劳。
“朕有话和总司令官说，其他人暂且退下。”
莱因哈特说这句话的时候，缪拉等人难掩脸上稍有些复杂的表情，静静地退出了。
这次谈话的内容除了米达麦亚和皇帝本人外，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众人只知道没过多久他们就接到了讨伐罗严塔尔的命令。而米达麦亚从“影之城”周边宙域回到宇宙舰队司令部的时候，幕僚人员没有人敢正视他的脸，他仿佛全身为苍白的磁场所环绕着，走进办公室。三十分钟之后，最年少的幕僚卡尔·爱德华·拜耶尔蓝上将，以裹着公务盔甲的表情和声音，硬着头皮接受上司的召见。
相对于帝国这边的紧张气氛，某人身边的空气显然就轻松得多，或许正是应了那句老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顺便解释几句，在基本上解决了伊谢尔伦和艾尔.法西尔政府的问题后，杨舰队部分成功退役的人士纷纷跑到费沙来与杨做伴，主要有：奥利比·波布兰、达斯提·亚典波罗、卡特罗捷·冯·克罗歇尔（卡琳）、亚列克斯·卡介伦一家，如果再加上华尔特·冯·先寇布、尤利安·敏兹、舞天飞流三人共有十几人陪杨移居到了费沙。当然，其他人不是不想来，而是被艾尔.法西尔政府的政府官员扣下了。另外，对于维利伯尔·由希姆·冯·梅尔卡兹和他的副官贝伦海特·冯·舒奈德的问题，莱茵哈特也给予了宽大处理，允许他们退役回家。
由于人员的增多，杨当然无法继续居住在帝国军的临时大本营里。故而，他就请莱茵哈特帮忙找了一处适宜他们居住的地带，只不过，在得知他们所有人的住所都是奥贝斯坦元帅一手包办的后，杨舰队每个人的脸色都不那么好看。亚典波罗和波布兰甚至一搭一喝的调侃说，难怪所有人居住的地点都相去不远，原来帝国是怕一网打尽时抓着麻烦，先寇布则摇摇头调侃他俩说，如果大家的居住地都相去甚远，帝国恐怕是有个个击破的打算……不管怎么说，杨一行人最后还是在奥贝斯坦为他们安排的地方居住了下来，毕竟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
“罗严塔尔叛变?!”亚典波罗一边悠闲地喝着尤利安送上的咖啡，一边漫不经心地言道：“这是哪个三流作家写的剧本？一点创意都没有！”
（拭汗~~~偶发誓绝对没有意思说田中大神的剧情安排是三流剧本，一切只是剧情需要，剧情需要……）
“可就是你口中这个一点创意都没有剧本让帝国上下鸡飞狗跳的，听说那个金发小子已经下命令派人去平叛了。”总是习惯与他唱反调的绿眼睛击坠王，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唱反调的机会。
“难道你认为那个金银妖瞳真的反叛了皇帝？”对于抬扛亚典波罗向来乐此不疲。
“这个也很难说吧？毕竟他手握大权，又待在天高皇帝远的海尼森，想要一手遮天或衍生出什么想当宇宙至尊的野心并不是不可能的啊？”拨弄了下头发，波布兰发表自己的看法。
“看来提督不想要的东西，宇宙间可有不少人抢着要呢？”先寇布气定神闲地调侃着杨。知道他是指巴米利恩那场战事，杨只是笑着再度重复他说过的那句话：“中将，那件衣服实在不太合我的身。”
而华尔特·冯·先寇布仿佛就知道他会如此回答一般，只是轻轻耸耸肩以表示他的无奈，或许这其中还包含了几分佩服的成分吧？毕竟没有几个人能够在如此巨大的诱惑面前还能无动于衷。“如果在这个问题上金银妖瞳有提督的一半，或许就不会陷入这么被动无奈的局面了吧？”
“咦？如此看来中将是认定罗严塔尔元帅一开始就会谋反了？”卡介伦微微扬眉，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想起记忆中的那双异色眼眸，先寇布语气非常坚定地开口：“那倒不是，虽然我可以十分肯定金银妖瞳的确有过类似的想法，但要把想法付之于行动可就又是另一回事了。我只想说金银妖瞳十之八、九是被迫举旗反叛的，这恐怕是有人利用了费沙与海尼森间的距离，利用了他和那个金发小子好战、骄傲的个性，从而成全了帝国内部某些人的私心。不过，这也许正是他的期待吧？以前一直没有机会，眼下却有人率先下了战书，他不好好把握才是怪事呢？毕竟除了提督这样的怪胎外，对于军人而言，拜将封侯固然重要，但远比不上遇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能有一场畅快淋漓的战役，让他们能够竭尽全力尽情大显身手的一战，哪怕这一战的结果需要以自己和更多人的生命为代价。只可惜……”
忽然，他语气一转，似是有些惋惜的继续：“这么一来他就再没机会败在我手上了！”（众人：暴汗~~~~中将，你还真是敢说啊）
“换言之，即使现在陛下回转心意，罗严塔尔元帅也不会改变反叛的想法了？”犹豫了下，尤利安将心底的疑问抬上桌面，但在问出口的瞬间，他又有点能理解先寇布的说法了。的确，罗严塔尔应该是那种与其高喊冤枉、祈求皇帝饶命，宁可选择挺身一战的男子。
“多半如此！不过，就目前的情况看，要那个金发小子回转心意恐怕也很难吧？”先寇布毫不避讳地回答。
“是啊，是啊，听说保护皇帝撤退的鲁兹提督到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呢？”连连点头的波布兰插嘴道。
“我看你真正关心的还是那位负责救他的女医师吧？”白了他一眼，亚典波罗调侃道，“我可要提醒你，兔子不吃窝边草，那位女医师好歹是救过杨学长一命的人，你还是不要产生什么染指的念头为好！”
“不劳你操心，你没听过肥水不落外人田吗？这么美丽的花，不细心呵护败了多可惜啊，只是不知道她是像娇艳的玫瑰，还是像清香的茉莉……”扛头兼采花大盗一族的波布兰一脸沉醉的模样，惹得亚典波罗受不了的又白了他一眼。
“这点你大可放心，我之前已经向那位美丽的女医师讨教过了，”一谈到女人问题，先寇布又恢复了不良中年的模样，“她可是颇得咱们十三舰队毒舌党的真传，伶牙俐齿的程度绝不亚于她的医术，而且身手好像也不错，你有机会去见识一下也不算坏事。不过，波布兰，这位小姐的医术目前可是宇宙间最顶尖的，如果不幸开罪了她，那么你最好祈祷自己以后不会生病！”最后的这句话无疑是在泼波布兰的凉水。
“无论舞天小姐的医术如何，如果她没能成功的救回鲁兹提督，那么让皇帝冷静下来思考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把话题导回正轨的是前伊谢尔伦事务总监，由于动作稍慢而没能成功退役的参谋长姆莱中将不在，所以这个任务就理所当然地落到了卡介伦的身上。
“杨，你准备怎么做，是袖手旁观，还是插手帮忙？我可要提醒你，这次事件的性质与你上次开导皇帝不同，毕竟这可是有干涉，至少是扰乱帝国内政之嫌！”
“我明白学长的意思，就目前的处境，如果我替罗严塔尔元帅话说无疑让他的‘反叛’更具理由，一个弄不好咱们所有人，连同艾尔.法西尔政府都可能被拖下水，所以我保持沉默对罗严塔尔元帅就是一种无声的支持了。但正如学长所担心的，如果舞天小姐没能救回鲁兹提督，那么……我恐怕双壁之战是不可避免的，甚至演变为皇帝亲自出马讨伐罗严塔尔元帅也无不可能。”
杨十分肯定地说道，在场众人也相当清楚这并非危言耸听。罗严塔尔是当代的名将，所以这种假设也的确存在可能，而能够战胜他的人，在帝国全军当中，只有两个，一个是皇帝莱茵哈特，另一个就是与之共享双壁之称的米达亚麦元帅，即使把范围扩大到全银河系，恐怕也只能再加上杨一个人而已。
“为什么鲁兹提督的生死对整个局面有这么大的影响呢？”尤利安有些不解地问道，以他的感觉来说，皇帝对罗严塔尔的态度似乎比对鲁兹要重视得多。
“这个嘛……尤利安，如果换成是你因为相信一个人，却几乎导致了另一个人的死亡，那么对于这个结果，你能够平静的接受吗？”见尤利安露出思索的神情，杨安静地等待着回答，在见到他摇头表示难以接受后，杨继续：“皇帝也是人，所以他当然也是如此，而恰恰正是这对于自身的责备与对于伤者的悲痛，往往会导致人会失去理智，使人在向生者反扑的时候，经常会变本加厉！所以说，鲁兹提督的生死对整个局面发展有着重大的影响。”
“其实只要冷静下来仔细琢磨，就不难发现罗严塔尔元帅并没有反叛的理由。就算他真的想当皇帝，那么以他的个性应该会从正面堂堂起兵，与皇帝一决雌雄。就算他不择手段，也可以在皇帝到达海尼森后，将其监禁或杀害就行了，甚至可以在杀害后将这罪名推给艾尔.法西尔政府，根本不需要在皇帝出巡的途中，在乌鲁瓦希这种地方，对皇帝发动那种没有把握的袭击。更别提在伯伦希尔战舰飞离乌鲁瓦希的时候，袖手旁观地任由它脱离行星了。总之，如果罗严塔尔元帅真有意的话，他是绝不可能放任皇帝一行人脱逃的。”一口气将一系列推断说完，杨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提督，你这番话应该去对那个急昏头的金发小子说，对我们说出大天来也没用。”波布兰不客气地提醒着。
“哼，如果能对那个金发小子说，杨学长早八百年前就不坐在咱们面前唠叨了。眼下这个局面，那个金发小子听得进别人的进言才有鬼呢？更何况你没听到卡介伦学长说吗？这是干涉扰乱帝国内政！”不等杨说话，亚典波罗已经替他开炮把波布兰轰回去了。
“如果光只是这些倒不算什么，怕的就是策划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啊！”前伊谢尔伦事务总监卡介伦再度抛下一枚核融合机雷，“能够将皇帝、罗严塔尔元帅和帝国众高领将领的反应、个性、想法完全算在其中，令其相互影响且加以利用，看来这个人应该就在帝国高层中吧？”
尽管前伊谢尔伦事务总监卡介伦并没有说出那人的名字，但杨舰队的骨干们却没有人想不道那人的名字。谁？还用问吗？能够将所有人都计算到位，令其按照他想要的剧本上台演出的，帝国中当然只有军务尚书巴尔·冯·奥贝斯坦元帅！虽然不想承认，但杨不得不为奥贝斯坦元帅不善战术感到庆幸，否则他恐怕又要多一位对手了，而且还是他最不想遇到最感冒的那类对手。
“真是伤脑筋啊，如果换成别人也就罢了，偏偏这件事推波助澜的人是他！如果咱们帮忙帮得太明显，我敢打赌他的下一个目标百分之两百就是咱们！”亚典波罗耙了两下头发，大声感叹说。
“这种赌还用打吗？咱们恐怕早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喉中骨，心中针了！”先寇布耸耸肩，笑着反驳道。
“不只如此吧？我记得当初咱们在伊谢尔伦时还有很多种说法，比如：丧家之犬；宇宙之耻；和平与统一之敌；狂乱的叛逆者；脖子系着绞索，在刀刃上跳舞的满身是血的小丑；不知明天将死的乐天主义的纯粹培养物……”波布兰一口气又数落了一大堆名词。
“你竟然还能这样说自己。”微微一怔，亚典波罗立刻指着他的鼻子喊道。
“什么话？我可没有自虐的兴趣啊！”抬手推开直指着他鼻子的手，绿眼睛的击坠王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你现在所说的是我们的坏话吧？”亚典波罗无奈地收回手，反问道。
“嗯，是你们的坏话哟！”摇摇头，波布兰刻意整理了下衣领，脸上是一副“与我关”的神情。
……
对于他们的叫嚣早就习以为常的杨仍然沉浸自己的思绪中，卡介伦和先寇布则兴味盎然地关注着亚典波罗与波布兰你来我往的口水大战，只有最终压制不住好奇心的尤利安开口问道：“提督，我们是不是帮不上一点儿忙，只能眼睁睁看着罗严塔尔元帅反叛成真呢？”
“当然不是，虽说皇帝此时有些失去理智，但只要有恰当的进言者，他还是会听的，只是关键在于进言者的人选，必须由一个让皇帝认为足够客观且公正的人来说才行。我本身或者是其中之一，一来我与罗严塔尔元帅没什么交情，二来我之前与帝国处在敌对的位置上，就公正和客观而言我基本上都能达到标准。但也正因如此，很可能出现之前说过的那种情况，所以，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并不想去皇帝那里进言。”杨一脸为难地表示出自己的想法。
“那么除了提督外，帝国中还有谁合适在这个时机向皇帝进言呢？”尤利安追问道。
“有啊，”杨笑了笑，续他的学长卡介伦之后，丢出另一枚核融合机雷，“军务尚书，奥贝斯坦元帅！”
什么叫做语不惊死不休，众人这次可是有了深刻的体会。的确，在皇帝的心目中奥贝斯坦绝对能够达到杨所说的两条要求——客观且公正！问题是：奥贝斯坦往往客观公正得过头，他的客观公正也与一般人的不太一样，是以大多数人的利益为标准的。换言之，只要有人威胁到或有可能威胁多数人的利益，奥贝斯坦就绝不会袖手旁观，哪怕对方是开国元勋，甚至是帝国皇帝。
虽然杨与其接触的时间非常有限，对方也根本不可能对他说些什么，但关于军务尚书的传闻、消息、事情等，他知道的大概比其本人还多。尽管得来的这些东西几乎都是负面的，可这似乎并没有影响杨对他做出的一些评论。比如：奥贝斯坦元帅绝对是一个称职的公务员！他总能未雨绸缪，然后，择出其中有利于罗严克拉姆王朝发展的部分，并在最大限度下促使帮助它发展；而有害的部分，包括现存的、潜在的甚至只是有可能危害到帝国发展的，干冰之剑会毫不犹豫的将其剔除。
罗严塔尔的这次叛变恐怕有一部分也是他的功劳，就算他没有参与策划，也绝对曾推波助澜过。然而现在，杨却要让陷害者救被陷害者（姑且这么说吧），这不是天下奇闻吗？试问：有几个头脑正常的人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更何况是那位对人对己都理智得几近残酷的军务尚书？
“我知道这有点不可思议，甚至可以说是天方夜谭，我自己也不敢保证一定会成功，但咱们总得试试，不是吗？”仿佛知道众人心底的疑惑，魔术师缓和了口气，但他幽黑的瞳眸却闪动着坚定的光彩。
杨并不是一个喜欢玩弄阴谋的人。正确地说，应该是他并不喜欢见到自己为了要陷害他人，而处心积虑地在钻研阴谋时的模样。可是一旦事情超越他所能接受的底限，他当然也会使用阴谋这一项武器来对付敌人保护自己。毕竟他的精神还没有达到绝对和平主义的境界，如果有人打他一拳的话，他自然也会想要回敬对方一拳的。即使对方是有着干冰之剑美称的军务尚书……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