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六组四续篇]明空》呆二萌

11、夕垂篇1、2

　　1
　　“上哪儿去？”眼看着季洁就要和佟林一起出门，杨震忍不住问。
　　季洁这才从案子里回过神来：“哦，再去苏家坨一趟，你一起？”
　　杨震状似不经意的抄起一本书随意地翻着：“你去吧，反正我媳妇除了我没人要。”
　　“得，你和佟林去吧，我在家里等着。”季洁又气又乐地瞥了杨震一眼。
　　杨震佟林走后，王勇带头哈哈大笑：“哎，季姐，杨处吃醋了！”
　　季洁也闲不下来，又谈起案子：“你要是没头绪那咱们一起合计合计那101要案？大国庆节的不叫人安生。”
　　“我看以后咱们普法宣传手册里还得加一条：建议违法者节假日轮休。”大斌说完和王勇一起笑，“话说，今天我可是深切体会了什么叫一山不容二虎。”
　　季洁无奈地跺脚：“说案子！”

　　“肯定是被割肾的这个受害人隐瞒了什么信息，他肯定是有话不愿意说，或者故意撒谎。我觉得咱们应该调查调查他的生活，这里边儿肯定有猫腻。”韩丽听完大斌详细讲述的现场状况和被害人证词，提议道。
　　“有道理，”季洁把手中的文件放腿上，双手比划，“假设这个被害人当晚走那条小路，不是因为正常下班路过，而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么他现在含糊不清的态度就很好解释了。王勇，你查过，那条路是他的必经之路吗？”
　　王勇果断地摇头：“有那么多大路，哪有脑子正常的人会把那条羊肠小道当必经之路啊？”
　　“我们查了受害人的近期通话记录和社交情况，没有任何发现，不是和家人妻子就是和同事朋友，社交圈比较小。”李少成不等季洁发问便讲明自己的调查结果。
　　季洁看看表，站起身来：“趁杨震佟林他们没回来，咱们去医院会会他吧。还没见过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呢。”

　　在苏家坨镇大兴村村口人家门口洗菜的大妈看见佟林和杨震立即紧张地站起来，湿漉漉的双手来来回回在裤子上擦干：“你们怎么又来了？”
　　“别紧张大妈，”佟林亮出警官证，“今早您说本村丢失两个孩子，我回去查过，没有任何记录，既然孩子丢了万分伤心，那村里为什么没人报案呢？”
　　大妈颤巍巍的坐下：“村里人这不是不懂法...”
　　“你们懂。”佟林冷声打断大妈的辩解。
　　“警官同志，你不能这么为难我这个老太婆啊！这..我...”大妈变得支吾起来。
　　杨震往村里望去，下午夕阳正好，温度宜人，村中小孩子们无忧无虑地嬉笑玩闹。
　　见大妈被杨震的举动吸引，佟林见机循循诱导：“可惜总有孩子享受不到快乐的童年，村里这两年是不是有五六岁的孩子没了爸爸？”
　　大妈突然一个趔趄踢翻了洗菜的盆，面色死灰。
　　“你们...”大妈的手抖个不停，连带着整个人摇摇欲坠。
　　杨震上前一步扶住站立不稳的大妈，正色道：“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先带她回去，我在村里走访一下，完事儿打车回。”佟林转身刚要走，只听得身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哭：“你们见过强强？我说，是我偷偷卖了强强，跟村里人说带强强出去被人偷走了...都是我，不要去找翠霞！”
　　佟林与杨震闻言心中五味杂陈，有替孩子寻回家人的欣慰，更多的是为线索可以继续延伸下去并未断掉的欣喜。

　　“还真没见过你这么傻的！”王勇气极，冲着病床上的受害人魏敏刚怒道，“我们成立专案组没日没夜的跟进这个案子可是为了你的利益，倒是你一再的隐瞒我们，拒不合作！”
　　魏敏刚虽然虚弱，但是已经没有大碍：“说什么？我的肾回不来了！说了有个屁用，还不让人活活笑死让人说我活该？！”
　　“肾没了还替人隐瞒才让人耻笑，魏敏刚，你这是犯糊涂啊。”季洁好言相劝，“我们都把你的妻子家人支出去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魏敏刚沉默犹豫了很长时间，直到王勇等得不耐烦了才缓缓开口：“是个陷阱，我平常轮班，夜里下班路上看见一个女的一个人在路上走，就动了心思，忍不住想占点小便宜，我...我不是想□□她啊，就想摸一把算了...”
　　“然后就遭此不幸了是吧？”大斌忍不住插嘴，“你没看过聊斋啊？！”
　　季洁接话：“估计是看过，不过净惦记着那些小狐狸了。怪不得你不肯说呢。”
　　“警官，你们别抓我，我这够倒霉的了。”魏敏刚扯痛了伤口，说完头上豆大的汗珠都冒出来了，疼得呲牙咧嘴。
　　韩丽一脸同情地看着受害人：“别说了，你现在这状况，别说没得逞，就算真□□了估计也得保外就医。那女的长什么样你看清楚了没？”
　　“个儿高腿长，曲线玲珑绰约。”魏敏刚脱口而出。
　　“...净看些没用的！”季洁把手中记录的动作一停，“脸呢？”
　　魏敏刚努力想了半天才说：“长头发。”
　　“这案子要是在我手上破了，我可就不枉此生了。”大斌感慨，“我查都不用查，就按你提供的这些线索，全市得有近百万人。”

　　2
　　季洁等一行人从病房出来，走在医院光线不算明亮的走廊里，走廊不宽，而几个人的半并排状态则使走廊看起来更加狭窄，所幸病人及家属并不常走动，只是电梯间拐角处转过一个像是刚刚做完手术的医生，脚步匆忙且凌乱，穿过人群时肩膀撞了王勇一下。
　　“什么素质这是！”王勇揉着肩膀抱怨。
　　季洁连忙安慰：“说不定是急着救人...不对！”
　　季洁话音刚落周志斌已经冲了出去，直追着那‘医生’进了魏敏刚的病房。
　　假医生正挥起手中藏着的手术刀，大斌冲过去一把攥住他抓刀的手腕，只一用力手术刀便掉在地上，季洁戴上白手套将它捡起来装好：“装成医生可是别人用老的把戏。”
　　魏敏刚这才从惊恐中醒过神来，只是伤口疼痛身体虚弱想尖叫也叫不出声，只能大口喘气。
　　众人刚松一口气，就在李少成低头拿手铐时，假医生猛地发力挣脱，向窗口窜去，王勇从身后抱住他，那人冲着王勇的肋骨狠狠击了一肘随后跃下楼去。
　　“不用看了，十二层，活不了。”季洁心事重重，“宁死也不被捕，恐怕案子复杂了。”

　　刑侦支队
　　佟林杨震带着大妈周英回来时，强强正从六组办公室里探出头来看，看到周英走近，强强马上把头缩回去并用背抵住门。
　　“这边，”佟林把周英带进了询问室，“坐吧。”杨璐跟进来负责记录。
　　“警官同志，我能看看...强强吗？”周英嗫嚅。
　　佟林递过来一杯水：“暂时不能，你必须先接受问讯。强强是你的孙子？”
　　“外孙，我是他姥姥。”周英垂下头，“翠霞，也就是他妈，是我闺女。”
　　目光锐利地打量着周英，佟林大胆推测：“为了你女儿好再嫁，所以卖了孩子？”
　　周英被人说中心事，剧烈地抖了一下：“江贵活着就是个烂赌鬼加酒鬼，不着家，孩子都快四岁了除了开头那几个月都没见他一眼，半夜才回家还是来要钱，不给就打人，后来车祸死了，肇事者到现在都没找着，更不用提赔钱了！翠霞带着个孩子可怎么过...”话未说完，周英已经泣不成声。
　　“你把孩子卖给了谁？还能联络到他吗？”佟林面无表情，似是不为周英的哭泣所动。
　　“江贵的一个债主，做生意的，有钱就是长跑外地，强强给了他抵债，我没收钱。”周英连声解释，“后来看电视，才知道买卖孩子是犯法的，当时不知道。”
　　佟林冷笑，表情鄙夷：“你这种行为不单单是违反法律，有比法律更不容触动的底线你已经冲破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没想到没了强强，你女儿翠霞会精神失常。”
　　“没日没夜的哭，我劝也劝不住，后来不哭了抱着个娃娃天天哄。”周英声音嘶哑，“我悔断了肠子，知道当妈的舍不下孩子，所以就再去联系那个人，才知道他带着强强去了云南，我还以为强强被卖进了云南。”
　　佟林略微考量，随即说：“描述外貌。”

　　季洁回来时杨震正和郑一民坐在六组办公室里喝茶叙旧。季洁把包中的证物手术刀掏出来交给老郑，拽拽杨震：“我有话跟你说。”
　　杨震走之前冲老郑一笑：“我说吧，回来就得跟我嘀咕。”
　　“快走吧你。”老郑摆摆手，转向大斌王勇，“什么情况？”
　　“老杨，人佟林招你惹你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季洁拉着杨震走到偏僻处。
　　杨震回头望望组长办公室方向：“我不是针对他，也不是吃你俩的醋，我知道你俩不可能，你眼光高对一般人动不了心。”
　　“胡说什么呢，佟林多好一人啊我要单身肯定考虑他。老杨，你心里有疙瘩。”季洁伸出手去握着杨震的大手，“我知道你不是吃醋。”
　　“一回这儿，尤其是看到那些合影，我觉着这是我家，我是主人不是客人，就一心想冲在最前头！”杨震越说越急，“我一听到有案子就觉得那是我的事儿！”
　　季洁笑着摇摇头，将杨震的手握紧：“不是你的事儿，是所有警察的事。佟林跟我说过，其实对于JC职责的理解，我们的表述不同，但是出发点都是一样的。老杨，你不是客人，更不是外来者，你是前辈。”
　　闻言杨震露出痞笑：“前辈？季洁你可不能拿我当前辈。”
　　“瞧你笑的，”季洁打趣道，“说你是老人还乐上了。”
　　“行啦，快回去吧，”杨震拉着季洁向六组办公室走去，“明天我就得上班了，赶紧再到六组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