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圆》夢痕

4、回家

　　旭日东升，阳光洒落在宁静的街道上；不一会儿，行人渐多，街道终于变得热闹起来，八月十三，过节的气氛越来越浓厚。
　　上官诺父子一路无话，上官枫仍陷于自责之中，而上官诺则想快点送儿子回家，以解爱妻的思子之苦。
　　马儿在府门前停下，上官诺看着儿子翻身下马，淡然道：“先去给你娘亲请安，再洗梳用膳，然后去书房候着，好好想一想自己错在哪里，为父办完事就回来同你……慢慢算账！”
　　上官诺平静的语调让上官枫暂时忘却自责，终于有些害怕，因为此刻上官诺越是平静，爆发时就越是可怕。然而上官枫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转身进府。该是他承担的，他不会抵赖，男儿要为自己的过错负起责任！
　　“慢着，为父受伤之事，切莫告知你娘亲！”
　　“孩儿晓得！”上官枫应道，其实，他也不想让娘亲担心，只是爹爹受伤，哪一次可以瞒得过娘亲？
　　上官诺策马离去，上官枫叩响府门。老管家义伯前来开门，见是上官枫，顿时老泪纵横，“小少爷，你可回来了！我……我去禀告夫人！”
　　“来人，快来人啊，小少爷平安回来啦！”义伯一路叫喊，下人们纷纷出来，见上官枫果然毫发无损，也极为高兴。
　　上官府虽大，下人却不多，且大部分原是杭州的老家仆，或是夫人兰若云的陪嫁家人。不等主子吩咐，厨房便开始生火造饭，生怕饿坏了他们的小少爷。
　　兰若云几天来茶饭不思，卧立难安，刚在贴身丫鬟的劝说下闭眼入眠，不久就听闻爱子归来的消息，立即起身，顾不得穿衣，便急急地跑出去。兰若云一向端庄典雅，极少这么失态，但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没什么事情比孩子失而复得更重要！
　　“枫儿！枫儿！”兰若云跑出房门不远，就看见儿子迎面而来。
　　“娘亲！”上官枫当即跪在地上，双眸含泪，哽咽道：“孩儿不孝，让娘亲担心了！”
　　兰若云赶紧扶起儿子，仔细地察看，竟是无语凝噎。
　　“娘亲，您果真消瘦了！”
　　“只要枫儿平安归来，娘亲做什么都甘愿！”兰若云微笑着，又道：“我得赶紧派人将消息告知你爹爹！”
　　“爹爹已经知道了！——方才便是爹爹送孩儿回来的！”言罢，上官枫又想起父亲在府门前的一番话，不禁有些害怕——终究只是个孩子，仍难以坦然面对责罚。
　　上官枫跟着娘亲进入屋内用餐，心里却想着父亲的话。兰若云看着儿子明明极饿，却有点食不知味，担心地问：“枫儿，你不舒服吗？”
　　“娘亲，爹爹说等他回来，要同孩儿算总账！娘亲……孩儿好怕！”上官枫半是撒娇，半是害怕，眼下妹妹上官静月不在家，便只有娘亲可作护身符了。
　　“枫儿……”看着儿子的可怜模样，兰若云也是极为心疼，她知道上官诺是如何同儿子“算总账”，也知道自己其实可以劝丈夫消气，但她更晓得“慈母多败儿”的道理！
　　“枫儿，你还是按你爹爹说的那样去做吧！娘亲……娘亲会尽量给你求情的！”兰若云有些不忍，到底是做母亲的，她也舍不得孩子受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