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明月刀]鹰飞天涯》木枫槿

36、明月·胭脂·真假

　　叶开出来的时候，明月心正坐在窗边，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出神。叶开看着那个纤弱的背影，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明月心很美。

　　明月心穿了件白衣，清清淡淡的，淡如春月。层层的轻纱笼罩下来，显得她的躯体更玲珑精致。听见叶开的脚步声后，明月心转过了脸，关切地问了句：“傅公子可睡下了？”

　　叶开轻轻地点了点头以作回应。正眼瞧着明月心这张脸，连叶开都忍不住心惊，更不必说傅红雪了。

　　明月心确实同翠浓长得有八九分像，她们都很美，都很能讨人喜欢。可是却美得截然不同。这样叶开都禁不住好奇，这样的一张脸却含着不止一种气质。

　　翠浓美，美得像一汪青碧的湖水，又似那林间的翠竹，翠意盎然，让人不知不觉间便陷进了她的温柔乡。翠浓也是个苦命人，所以她的美丽还带着一丝清愁，总有些忧思郁结惹人怜爱的意味。

　　明月心美，美得像天上清冷的月，洒下的银辉都带着股高处不胜寒的意味。衣衫淡如春月，眸子亮如秋星，在这个雨夜里更显睿智，清丽脱俗。

　　翠浓是个痴傻的女人，明月心无疑是个聪明的女人。这么美，这么聪明的女人，岂非是江湖人心中梦寐以求的仙子？这也无怪于明月心用些蹊跷花样，可那些人却甘之如饴。她明月心确实值得。

　　静默,空气中凝结的都是静默。唯有细雨敲打落叶的凄凉嘀嗒声。

　　良久之后，明月心叹了一口气，对着叶开温婉笑道：“时辰不早了，若是叶公子不方便同傅公子睡一间，我可吩咐小翠在给你收拾间厢房。”

　　叶开摇了摇头，浅笑道：“多谢姑娘好意。明人不说暗话，我想知道玉箫道人的下落。丁灵琳是不是在他手里？”叶开的眼神倏地变得犀利，就像一把利刃，就像他的飞刀！

　　这等暗浮的威胁之意自然不会震慑住明月心，明月心甚至连唇角的笑意都没增减分毫。叶开暗叹明月心，确实有过人之处。要是丁灵琳的话，早就瞎嚷嚷个不停了。若是上官小仙……算了，不提也罢……

　　明月心眼神淡淡地掠过叶开包扎过的右手，还是柔声说道：“叶公子，今日最先上楼的是傅公子。我自是当答傅公子的问题。想必傅公子心中所问同叶公子当时一样的。更深露重，叶公子当务之急，可不是睡个觉，养好伤，明日再做打算的好？”

　　叶开手上粗略包扎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可他自己竟似浑然不觉一般。明月心也有些倦意了，对着叶开微微一欠身，拂袖就准备走人。

　　风带起一丝香气，很熟悉的香气，叶开难得蹙起了好看的眉头，连忙喝住明月心：“等等！”

　　明月心诧异地回头本能地问道：“叶公子可是还有什么事？”

　　“你跟上官小仙是什么关系？”

　　一听叶开此言，明月心也蹙起了眉，美丽的双眸也溢满疑惑：“若论及上官小仙的关系，叶公子应当比我深得多。我明月楼只不过曾收集过些许她的资料罢了，当真无甚关系。”

　　叶开也不再急迫追问，只是笑道：“那明姑娘可知，我和红雪上明月楼，可是上官小仙的指引？”

　　明月心眼里的疑惑更甚了，轻轻摇摇头道：“可我可就不知了。上官姑娘大概也是听了明月楼的名讳吧，这些年明月楼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许是让你们碰碰运气。”

　　明月心的样子看起来很疲倦，很明显，这大半夜的，一个姑娘确实该去睡了，尤其是个漂亮的姑娘。叶开一惯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若是换到寻常，叶开早就识趣地走了，可今日叶开倒也不依不挠起来，活像个缠着姑娘不放的登徒子。

　　“那明姑娘可知我和丁灵琳的关系？明姑娘可认识丁大小姐？”

　　明月心扑哧一笑，竟笑出了声，玉指轻轻掩住嘴，喜道：“我想这普天之下许是没几个人不知道叶公子和丁姑娘的关系了！至于先前江湖上传言，叶公子为了上官姑娘同丁姑娘产生间隙的事，那些人不是没长眼睛就是没长脑子了！”

　　明月心这么一说，叶开也笑了，笑得如沐春风，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让气氛瞬间凝噎的话。

　　“那你就该知道假扮丁灵琳是件多么愚蠢的事！”

　　明月心的笑容噎在了唇边，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叶开，随即又恢复如常：“叶公子说的是，只有没脑子的人才会想出在你面前假扮丁灵琳的主意。”

　　叶开苦涩一笑：“不过最近确实有这样的傻人，装扮成丁大小姐，还当真骗得我一身伤。”

　　明月心叹息道：“那不过是叶公子，爱之深，情之切，这才蒙了眼，罢了。”

　　叶开玩味一笑：“看来明姑娘果真名不虚传，消息足够灵通。”

　　明月心莞尔一笑：“叶公子说笑了，我们这楼子，可不就是卖点消息，又怎能不灵通。”

　　“那就恕在下冒昧问一句，明姑娘可知这假扮丁灵琳的究竟是何人？”

　　明月心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这里虽是卖消息的，却不是百晓生。这问题我当真是不知了。恐怕是玉箫道人的女弟子之一吧。”

　　“那敢问一句，明姑娘可也是这玉箫道人的女弟子之一？”叶开的语气生冷，还带着丝丝怒意。

　　明月心被叶开这么一问怔住了，还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干涩地笑道：“叶公子真是爱说笑，东海玉箫销声匿迹十数载，不过最近才有了风声，我在这江湖中立足也有好些年了，又怎可能同东海玉箫有关？”

　　叶开忽然笑了，笑得很开怀，可明月心却没瞧见半丝笑意：“那可否请明姑娘告知叶开，明姑娘为何要扮作丁灵琳？你究竟是跟叶开有仇还是跟丁大小姐有仇？想借我之手杀了丁灵琳，还是想要我身败名裂？”

　　叶开的话让明月心更是糊涂了，只是怔愣地看着叶开，半晌说不出话来。

　　“叶公子，你是在说笑吧？”追根究底，还是只说出了这一句。

　　叶开的表情难得变得严肃了，一字一句缓缓道来：“很抱歉，我没有开玩笑。丁灵琳究竟在哪里？”

　　明月心沉默了，良久之后，一声叹息，微微摇头问道：“我想问叶公子一句，捉贼拿赃，凡事还得讲究有凭有据。敢问叶公子，你有何凭据证明那日我假扮了丁灵琳？”

　　明月心的眼神也很坚毅。可惜在叶开深邃的眼里，这些坚毅显得不堪一击。

　　“因为胭脂，你身上脂粉香跟那个丁灵琳的味道是一模一样的。我叶开恐怕别的没多大本事，可在知粉识香方面绝对是高手。更不巧的是，我偏巧还很懂女人。女人若是用惯了一种胭脂，她绝不想再用第二种，她出门的时候，身上更是不会带着两种完全不同的胭脂。”

　　对于这点叶开很笃定。“更何况，明姑娘用得这种胭脂很特殊，不是寻常人能买的。更不巧的便是，我有个很爱美的情人，她最大的毛病就是总喜欢让我陪着她逛胭脂店。”

　　一听叶开这话，明月心反倒有些释然了，温言道：“叶公子果真风流不羁，闻香识女人，倒也真是件韵事。不过，恐怕这次，你是估量错了。我用的胭脂虽然并不常见，但也不是千金难买的。这点叶公子想必也清楚。长安城里这胭脂难求，不过苏州城里确实遍街都是。更何况，圣人千虑必有一失。情势危急，叶公子闻错了也未可知？”

　　叶开嗤笑道：“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不过除了胭脂，你的眼睛也是破绽！丁大小姐的眼睛像是暗夜里的星辰，而那个假的丁大小姐的眸子里含着月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么美丽的一双眼，叶开自然是一直铭记于心，牵肠挂肚，岂会忘怀，更遑论认错？”

　　明月心依旧笑道：“这说来说去，不过都是叶公子一厢情愿的片面之词，当不得真的。”

　　叶开冷冷道：“是不是片面之词，一试便知。我现在还怀疑你这张脸是不是真的了！我叶开活了近二十年，绝不相信世上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人！你扮成翠浓，接近傅红雪，有何目的？”

　　明月心这下委屈了：“叶公子，容我提醒你一句，不是我接近傅红雪，而是你们上明月楼找我。至于更翠浓姑娘相似，恐怕真的只能用人有相似来解释了……”

　　“人有相似？比起这个我更相信易容术。”

　　明月心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如此看来，我倒是非得假扮丁灵琳不可了？”

　　“不是不可，而是事实本就如此！”

　　忽然间叶开以左手化掌，直想明月心胸口袭去。明月心竟不知闪躲，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这时候有人出手挡住了叶开的攻势。叶开本就意在试探，并未使出全力。

　　燕南飞英俊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明月心还是一脸平静地站在燕南飞身后。

　　“那天晚上，她不可能去假扮丁灵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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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说，我二货的把我写大纲的本子放在别的地方了……然后人老了，脑子不好使了……记不清楚大纲了……所以，先将就着吧……等我找到了，再看看有木有思路不对的地方……~~o(>_<)o ~~
我那烂记忆力，自己剧情都忘光了，辛苦各位一直追文的大人们了！有不对的地方提出来啊！我自己没敢全文通看一遍的说……╮(╯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