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破门而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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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破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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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人工涂抹所不能掩盖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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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无巧不成书。澈当初透露给我的信息不多，要不是因为有忍者恰巧来袭击，我又恰巧让他有了想开口的感觉，我们还恰巧算是成为了朋友，他根本不会在我临走的时候近似抱怨地恰巧提起那古董商一身俗气的大红大绿，让人嫌弃得慌。我们也是在路上恰巧遇到了一队鼬不知为何想要避开的忍者，一路走到这里，赶在白雾弥漫前看到了这些尸体，而在这一群还算正常的尸体里，我一眼注意到某个尸体那一身除了“俗”以外根本没法形容的搭配。甚至不用打开盒子，我就已经心确确认了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葫芦，在打开那个小木箱时，里面包了一层又一层的东西已经显出了葫芦的形状，我和鼬一看心里便都有了底——这就是了。
“鼬，二小哥，有什么发现吗？”南斗的声音不远不近地传过来，脚步也不紧不慢地往这边走来。
没有多想，我条件反射地把小木盒无声地一关，顺手就揣进了自己包裹里，在鼬皱眉的目光注视下从容回应：“没什么，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而已，这就来了。”这么说着，我无声地对鼬做“让我玩会儿再给他”的口型，努力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鼬眯眼看了我几秒，没什么表示地转身往南斗那边走去，算是默许了。至于会不会伤害到南斗的感情这点嘛，嘿嘿。
归队后，鼬决口没提刚才我给尸体搜身的事情，只是简单说了下白雾大概弥漫的速度和可能范围，拿出地图给我们圈了一下，决定了几条可行的最短路线出来。见过那些死相狰狞的尸体后，即使是南斗也没有想在这里多留的意思了，我们也就一路疾跑沿着其中一条鼬选出的路线前进。一路上体型巨大的毒物一点都没少不说，颜色也是越发鲜艳，种类更是五花八门，普通人大概给几十条命都不够用吧。“喂，有些不对劲吧。”我把被毒液腐蚀得失了刀锋的苦无随手扔在旁边一滩青色的液体中，呲的一声，再看时苦无已经冒着细烟瘪了下去。“这么多种不同毒性的东西都聚在一起就已经够奇怪了吧，还不约而同的都在攻击我们……其他的就不说，就连毒□□都不去吃这些毒蝇也太违背常规了。”
“有人在背后控制这些东西，你是说。”南斗咧开嘴低低地笑起来，听起来倒是有几分兴致勃勃的意味。
“我们已经回到了原本的路线上，按理来说，这里位置不应该有这些怪物，不然刚才和我们碰上的那队忍者不会还活着。”我转身时，随着一声巨响，与鼬对上的那只蜥蜴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把周围的树都震倒了一片。“我想，这些毒物的活动范围一定有个极限，不然不会没有任何关于这些东西存在的消息传出……”思维在这场淋漓的战斗后异常灵活清晰，我直起身，空气中血腥的味道刺激着神经，“如果真的有人能够控制这种毒物，一定是小心地将它们控制在一个不会被人轻易发现的范围内，而发现它们的少数人可以被轻易杀死。要么就是这些毒物其实有很高的智商，自己决定了这一切……经过刚才的战斗，我个人更倾向于前者。”
“嚯……那就把那家伙揪出来吧，接下来。”南斗手里的刀已经露出了它的模样，只是我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已经被绞进了战斗中，如今再回头看的时候却见它被各种颜色的血液浸染着，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但既然他的大刀没有被毒液腐蚀，也能看出这武器不仅仅是奇怪，想必是某种稀有材料制作的。不过现在我对南斗的刀已经兴趣缺缺，更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把那个葫芦好好研究一下——说它是神器，究竟是怎么个神法？而且，阿飞也想要这东西不是吗……
沉思的片刻中，鼬在我身边落下来，身上干净的连一滴血都没沾上。“前面的空地不太对劲。”他低声开口，斗笠已经脱下来拿在手中，一双血红的眼睛锐利地盯着前方，不知为何看得我心里一凉。自从我们开始与毒物战斗，鼬似乎心情就不佳……不，或许从南斗失言开始他的心情就没有好过，但这几天里我们都没什么机会单独说话，我也没法确认。现在想来，擅自摸走葫芦的举动，好像也恶化了他的情绪……他在烦躁什么？
我虽然注意到了鼬的目光，却最终也没有去问。反正就算问了，他也不会说的吧……
啊，好希望南斗能原地蒸发啊。
抱着这样的郁闷心情，我跟着鼬一同走向那片林中空地，而南斗也跟在我们身后。这片空地在这一整片森林中显得格外明显，一片半径几十米的地方没有一棵树，反而长满了颜色绿的古怪的草。我蹲下身，伸手捧起几颗嫩绿得像是人画出来的绿草，每一颗都从主茎上长出五片叶子，越往中心越是发白，似是在阳光下发光似的，正片空地上放眼望去，竟然只有这一种植物。
“这地方异常安静啊……”南斗随手把大刀上的毒血在旁边的树干上蹭了蹭，树干上顿时“呲——”的发出不详的声音来。
我看着他扛起刀便踏入了空地中，这么一甩之下，刀上剩下的血顿时飞溅开来，吓得我猛地一蹲：“喂！甩到人眼里会瞎的，南斗！”
“哦哦，抱歉啊 ，小哥。”
“你还是找个地方把刀洗洗吧，这颜色你看着不难受吗？”我内心带着小小恶意地期待着南斗去洗刀，最好能走得远些，留下我和鼬两人——虽然不知这能做什么，总之我是厌烦除了任务以外别无他话的气氛了。
“那边似乎有个小池塘，可能那些水生的毒物是从那里来的。”鼬突然接话，看向空地的另一面。
南斗挑了下眉，站直了身体眺望了一下：“哦？还真是，那鼬和小哥，你们等我一下。”
“……”我傻眼地看着南斗就这么扛着刀大步走远。内心阴暗的期待成真了！而且鼬这句话……难道也是和我一样想支开南斗不成？
南斗一走出空地的范围，我立刻就回头去看向鼬，却见他也蹲下了身仔细看着这些野草。“你发现了什么吗，鼬？”我蹲到鼬身边，跃过鼬的肩膀看着他手中拢住的草，口中咦了一声。南斗刀上的毒血落在那棵草的叶子上，深紫色的粘稠液体在叶片正中微微颤动却没有落下，只是安静地停留在叶片上反射着光。不过几秒的时间里，毒液已经越来越少，最后竟然在我们眼前消失了。
鼬轻轻用指尖托着嫩叶，把这株草小心地翻了过来。毒液并没有从叶片中漏下来，无论是植物本身还是土壤让都没有半点紫色的痕迹。
“这草……把毒液吸收了？”我打量着这古怪的野草，虽然嘴上配合着鼬的研究，心里却开始烦躁起来，时不时抬头看着南斗失去踪影的方向。他很快就会回来了，等他回来，鼬又会保持着那种死气沉沉的态度不做任何多余的事，和我之间连一句不必要的交流都不会有；等他回来，我想要和鼬诉说的东西都会堵在嗓子眼里，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想要和鼬说什么？仔细想来却想不出什么必说的事情，澈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天，我并没有当初那样急切地想要提起了，关于木叶的事情我也不打算直接问鼬。我只是想要……只是想……
微微侧过头，我望着鼬的侧脸，慢慢抿住嘴唇，鼻翼间轻轻叹了口气。从进入森林后，鼬一直就是这副样子——就像在阿飞面前那样，完全的死气沉沉，完全的毫无反应。在黑暗中声音带着温和的鼬，在温暖的火边擦拭头发的鼬，在夕阳下眼中闪烁着关怀的鼬——现在这样只是个单纯的忍者的，冷冰冰的鼬，已经在我身边几天，让我连一开始玩乐的心态都维持不下去了。就算鼬本身就是个话不多的人，就算鼬和南斗才是原本一直搭档的组合，这种好像陌生人似的的相处方式也真是够了啊！
“没错。这片空地没有任何毒物的痕迹……这种植物可以吸收毒液而不被腐蚀，要么是比毒液更毒，要么就是拥有克制抵消毒性的能力。也就是说……”
我盯着鼬的嘴唇，却听不到他说的话。在细想前爆发的挫败感已经刹那间占据了身体，我猛地撞向身旁鼬的肩膀，手指在他的手腕上收紧，一扭一摁。抢占了那一秒先机后遭到的反击是毫不留情的，我咬牙硬吃下鼬的攻击，几乎毫无技巧地用蛮力把他摁在草地上。
仅仅是几秒钟却已经交手了几个回合，我身上被鼬打中的地方一跳一跳地疼，我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轻，一瞥中察觉到我已经把鼬的手腕攥得发白。手肘抵住他的肩将他的另一只手摁在他的锁骨处，我很清楚即使我看似制住了鼬的动作，事实上他可以轻易挣脱。而他只是静静地任由我摁住，好看的眉微微皱起，用他墨色的眼睛注视着我。跨坐在鼬的腰上，即使他没有逃脱的意思，我仍然以自己的重量将他压在身下，我们的双眼离得很近，我能够清楚看到他眼中太阳的光。在胸中翻滚的情感像是在随着心跳一下一下撞击着头颅，压抑得我无法呼吸，只是咬紧后牙槽凶狠地在鼬脸上搜寻着什么我绝望想要找到的东西。
而我读不懂鼬。比起鼬，在他面前我不知为何失去了掩藏自己情感的能力，像个傻瓜一样让内心的冲动主宰自己的行动，而鼬则将一切都藏得好好的，让人感觉很远很远。我本想像个猎人一样等待鼬落入我的网里，诱导他吐露我想要知道的信息，但我的耐心却不够做个猎人，反而被猎物引得心烦意乱。
林中一片寂静，远处的窸窣声很快融入了自然的呼吸中。
“你怎么了？”鼬低声开口，被我摁住的姿势让他的声音有些发闷。我被这个问题怔了一下，手指下意识地收紧，鼬的眉头也随之皱得很深，让我反射性猛地松开手指，却已经在鼬手腕上留下了明显的印子。松手的那秒身下原本丝毫没有使力的身体突然猛地用力，我再想摁住鼬却已经晚了，身体失衡的半秒钟已经被鼬一个翻滚反被制于草地上，直接用膝盖抵在我胸口摁得我闷哼一声，却根本没有抬腿的意思。胸口被压得喘不上气，我张开嘴抽着冷气，手腕反被鼬扭住摁在草地上磨得生疼，一时间也使不上力气——比起我一时头脑发热的袭击，鼬直接以压制敌人的方式把我摁在了地上，力道用的也不见小了多少。“二，你怎么回事？”鼬低下头看我，他的头发从耳边落下，划过我的下颚。
我死死盯住那缕黑发，忍着疼痛没有出声。
“在去静焰的路上你就在生气了。如果是因为那天早上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和村内人的争执最好是当没有发生，对双方都好。”鼬的目光仍然锁在我脸上，我可以感觉到他目光里的冷静，但拒绝与他对视。“不光是我，一路上你对鬼鲛也有不满，为什么？”
“……”
“和我打是没用的。这是阿飞安排的队伍，如果你想要留在村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不是对和你们组队不满！你是傻了吗！！”
寂静。我用力吸了几口气剧烈地喘息了几秒，手掌狠狠地攥成拳头，挣扎着恨不得想把拳落在眼前这个人身上，但鼬抓得很紧，几秒内的挣扎全都被他压制下来。鼬的表情是平静的，他俯视着我的样子让他看上去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沉默着像是在等我回答。
为什么？因为我不明白你在想什么，鼬。因为即使我不明白你在想什么，我也清楚地感觉到，如果我有我的记忆，我一定就能够明白。即使我不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任何事，某种本能的东西告诉我，我曾经熟悉你，曾经的我可以解开你这个迷，曾经的我拥有通往你的钥匙。
而如今钥匙被锁在门里，我被关在门外。
带着苦涩的愤怒，我猛地直起身，一口咬在鼬的唇上。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破门而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