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爱风流》叹容观止

15、国仇

　　正说着，船靠在了一个坡度较小的浅堤，王维先上了岸边，再把我拉上去。刚刚上岸就看到郦末和李庚等人在岸边等候，看起来十分焦急，一见到我们立马跑过来。问道：“公主你们去哪儿了？”
　　我穿着仍有些潮湿的衣服，觉得身上黏糊糊的很难受。
　　“公主，你们···你们怎么了？”
　　注意到我们的衣服湿湿的，头发也像被水泡过，李庚张大了嘴巴。
　　我悄悄地看了王维一眼。
　　“呵呵，没事，只是一不小心就落水了。”他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李庚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公主和摩诘公子穿着湿想必十分难受，还是早些回去收拾一下，现在虽是初夏，但也要小心感染风寒才是。”
　　郦末的话正和我意。
　　面纱下她的脸庞我看不真切，要是她还是当初那般绝世的容颜那可真是世上少有的人了。
　　王维站在原地，他的家童站在他身后看着我们离开，他展颜道：“公主，你们先请吧。”
　　夜色也都缱绻。
　　郦末手拿木梳，站在我的身后，替我梳理散落下的长长的头发。
　　一遍梳一边嘴里说道：“一梳长发直到底，二梳可比仙子，三梳姻缘到家，四梳举案齐眉。”
　　我对着镜子笑着问她：“郦末，你嘴里絮絮叨叨的在说些什么呢？”
　　她笑着说：“这是我小时阿母替我梳头时叫我唱的。她说女儿家梳头时大人一定要说这些，这样以后才会长得好看，以后的姻缘才会美满。”
　　听到她突然讲起以前的事我十分吃惊，以前我也问过她，但她似乎都刻意回避这个问题，只说家道中落，父母双亡，这才沦落风尘。
　　“你的阿母，她是·······”
　　“没错，我的阿母也就是中原人所说的娘亲，我们都是栗末族人。”
　　对于栗末族我有一些印象。它是我们中原边上的一个小国，每一年都要向中原进贡珠宝美玉以此与中原表示友好关系。可是就这样一个小国家我记得在十几年前似乎发生过一次政变，那场政变中原先的国王被他的臣子夺走王位当了国王。当时是我的父王执政，大唐本要出兵平息的，但是因为他们国内动作迅速，并且新国王立刻详大唐示好，所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你是栗末族的，可是为什么以前从没听你提起过？”我惊讶的说。
　　她扯起嘴角带着一丝的酸楚，说道：“逃亡的身份又怎么能到处说呢？”
　　像是打开尘封已久的盒子，有着怀旧的味道，却也是往事不堪回首。
　　“我的阿母和阿父都是被扎木错害死的。”她说这话时显得十分悲愤。
　　“扎木错是谁？”
　　“扎木错是个乱臣贼子，他处心积虑地害死我的阿父，然后登上王位，抢走了属于我们的一切。他··他是个大魔头！”说话时她紧紧地握住木梳，指节泛白。
　　原来她真的与那年的政变有关，被杀死的是她的阿父和阿母。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看着她。
　　“是一个宫女带我们逃出来的，可是后来她也死了。”
　　“你们？”我问道。
　　“那年我十二岁，我有一个兄弟比我小一岁，他也被那个宫女带出来了，可是后来我们失散了。”说到这，她蹲下身子难过的哭了起来。
　　我抱着她，把她的头靠在我的膝盖上，看到她褪去坚强的外衣，流露出女儿柔弱的一面，我能做的只是借她一个肩膀。
　　也许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纵有锦衣华服，却连基本的天伦之乐都无法拥有，这又是何其不幸。
　　想到郦末虽有一个兄弟却早就失散，多年未曾见面。而皇兄虽位极高，有些事纵使不周到想必而言他还在身边也是极好的。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既然郦末的阿父阿母是死于非命，而他的弟弟也不知生死，她自己原本是也是受尽荣宠现在却流落风尘以卖笑为生。这般的隐忍苟活难道是为了······
　　“郦末，支撑你活下去的信念是什么？”
　　“报仇！”
　　简短却是十分坚定。
　　我懂了。
　　“竹屋相遇，结识寿王，然后呢，利用寿王的权势帮你报仇，寻弟弟。这些都是你的计划吗？”我一字一字地说道。
　　闻言她抬起头，眼里仍噙满泪水，想要摇头，最后却只是说：“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因为我并不怪你。”我抬起她的头替她擦去泪水。
　　她一怔，背僵住了，“公主，你·······”
　　“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个人，你原本应该和我，不，是和其他的幸福的公主一样，享受你该得一切，你的生命轨迹原本应该更好，只是那个人的存在打乱了你，错的是他。数十年来，期间的种种辛酸你都扛过来了，我相信你会成功的，也会找到你的弟弟的。”
　　“公主，谢谢你。不过一切应该都要结束了。”
　　“什么意思？”
　　“寿王不会要我了，我已经是这个样子。没有寿王的权势我拿什么来和扎木错抗衡？”她的声音里带着悲哀。
　　我理解她的意思。
　　“我会帮你的，相信我。”我拉着她的手，握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