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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节 ...
说实话,我对这趟旅途本是很期待的,但我的激动在一路颠簸中给颠完了,当经过三日的加速车行后,我揉着眼睛问还有多远,得知这才行了一半不到时,我干脆趴在马车里装死。
更令人郁闷的是,树精从不让我们在客栈里停脚歇息,真不知是节俭还是小气,我们总共也就三人:树精和他的两个车夫外加顺路的我,可为什么一定要睡在荒郊野外,虽然我有睡在马车里比睡在外头舒服的优越感,而且不用值岗,但还是很郁闷。
这几天一直坐马车里,我觉得浑身的不舒服,在某天夜晚,我终于走出马车,伸伸懒腰,却发现马车边竟空无一人,一时间睁大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会……一种不详的预感浮现在脑海,一种孤独空旷感在充斥着直跳的心,一种害怕似乎紧紧裹住了我。
这种感觉没持续多久,一只手突然搭上我的肩膀,条件反射地又想要一跳,那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一般,把我按住,熟悉的声音稳稳地响起:"阿夏,你怎么出来了?"
鉴于那一声声生分的"夏姑娘"叫的我怪别扭,于是早在几天前让他把称呼改了,但师兄们惯叫的"小夏儿"他嫌腻了些,虽然被我鄙视了一番,他还是坚持要叫我阿夏,算了,阿夏就阿夏吧,也不难听是吧。
"没事,闲得慌,话说人都哪去了?"树精的声音响起的瞬间,一种舒适的安全感随着那肩膀上指尖的触感弥漫开来,于是故作镇静地问了一句。
"闲么?"他直接无视了我的那个问句,嘴角是一个捉摸不透的笑。
"你觉得我很忙?"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但是顶嘴要紧。
"你不忙么?你不是做梦做得很忙么?"
"谁说我只知道做梦的?"还是不对劲,下意识还嘴。
"也是,你整天躲在马车里,也不知道也搞些什么……"意味深长的一眼。
"你……"终于明白了哪里不对劲,"啊啊啊啊,你可以把我肩膀上的手放下了啊,便宜占够了吧!"
夜幕湛蓝,漫天的星星闪耀或明或暗华丽的光芒,银河淡淡的碎碎的荧光,梦幻般的美丽。
这是几分钟之后,我和树精坐在马车顶上看星星,这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所以,即便是身边是一个树精,我也觉得浪漫。
可惜我做了一个不浪漫的梦。
我梦见五年前的我,那还是天真无知无邪的年龄,在那些坑爹童话的教育下,以为天都是蓝的,草都是绿的,花都是红的,人都是好的。走出去一看,却发现,天,厄,还是蓝的,草还是绿的,花还是红的,但这只是因为我们这里绿化搞得比较不错,已达至旅游村级别,夏日到这里度假的人数不胜数,这也十分快捷方便地让我发现--人并不都是好的,有乱扔垃圾的,有满口脏话的,有赖账不付钱的,有小偷小摸甚至强盗的,处处都是人心悱恻,着实让我心寒。
但这并不算什么的,毕竟俗话说的好,朽木可以雕也,孺子可以教也,我还期盼着童话式的浪子回头,期盼着有位英雄来拯救世界,这当然不能是我那几位师兄师弟了,我被山海经里的插图给误导,认为英雄必定是身高八丈目有双瞳五头六臂顺便带个千里眼顺风耳的技能。然而事实证明,这种人只能出现在插图里,出现在神话书的插图里。
但九岁的那场遭遇彻底打碎了我对世界的期盼--原来,世界上只要有这种人在,再蓝的天在我眼里也可以是灰的,那次回去后我含泪烧掉了所有童话书,现在回想起来,我明白得似乎过早了,世事的黑暗让人不得不过早面对许多事,比如说在某个年龄段,别的小孩都还天真地以为几把眼泪几点鼻涕外加几声嚎就能赚到冰糖葫芦之类的,我却发现这是不管用的,干脆背着师傅偷偷下山,然后用我三寸不烂之舌从老师傅那里讹来几串了事,高兴时还会和师兄师妹们一起分。
其实事情简单得可以,是话本里常见的烂透的庸俗剧情--美救英雄。当然鄙人算不得是什么美人,但鉴于我大慈大悲救了人甚至为此挨罚的情况来看,我的心灵也是美得可以的。至于那位英雄,人长得挺好看,但实际上,却实在不敢恭维。
事实就是某日下山,我一时兴起救了某个受伤极重的少年,送往了某家医庄,当然我的最开始动机就是看他穿的挺华丽,如果他醒了或许能够感激涕零地赏我,不管多少总是有的,到时候顺手分几个给医庄的大夫,让他们帮忙照顾一下,然后我基本上可以甩手走人了。所以那几日我一直蹲在他床前等他醒来。
虽然他的睡姿是挺耐看,但这也不是我一守便是半个月的理由啊!实在等不下去,心里权衡良久赏钱和挨罚,终于狠下心来决定走了,只是临走之前,唯一的遗憾就是那白白花去的药钱,只有投资没有利益,这笔账,着实不值啊!
我叹口气,直起身来,准备转身离开之时,却感觉有什么东西牵扯住了自己,低头一看,倒吸口凉气,竟是那少年的手!疑惑地将目光移上去,却见他的眼还是合着的,细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大概是梦见了什么吧,看来这孩子不仅身体受了伤,心灵也更受伤吧。其实挺可怜他,于是便有了片刻的犹豫,没有了当初的决绝。
这时,医庄的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将药放在桌上,转身却惊喜道:"看呐,他醒了!"然后很自然地看到了,咳咳,他牵着我的手。
在她的瞳孔骤然变大之前,我迅速地抽回手,呵呵干笑着,却慢半拍地反应过来:醒了?!回头,那么直接地对上少年古潭般的黑眸,他那么幽幽地定定地看着我,我却直接无视那杀死人的目光,将一切回归正题:"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快喝药吧!趁热喝啊!"快喝,这可又是一把白花花的银子啊!
他极其听话地极其配合地喝完了药,那么苦的药他吱也不吱一声,坚强得不像个娇生惯养的贵族公子,让人有些心疼,这又是何苦呢,我那不争气的小白师弟被大师兄强迫喝药时都要去一哭二闹三上吊了,还是这少年懂事些。不对,若是懂事,怎会害我在床前等了那么久,呐,这算是他愧疚的一种表达方式么?
他极少说话,除了对那次在梦里扯住我的手的道歉外,似乎没讲过什么了,更多的时候是默默地半坐在床上,似乎在想些什么,我就坐在那凳子上,偏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主要是防他万一又一个不留神昏了过去,又让我等个半个月的,我可受不了。记得山下蛮多年过七旬的老人们若生起病来都是这个样子的,更多的是再次昏过去后,便再也没有醒来,当然这不是关键。
那一天,我从睡梦中醒来。环顾四周一眼,却不曾看到少年的身影,心猛地一紧,急急地出去找他,脑子里只大大地剩下了一个"亏"字,亏,着实太亏了,他竟然跑了,这不是赖账么!
前脚刚踏出门,却见院里一个白袂飘飘的背影,手握折扇,神子下凡般的仙风道骨……来不及犯花痴已反应过来,疾步上前,将这个"神仙般的"背影拖进屋里,嘴里念叨着:"就是神仙生病了也知道修养修养,你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还去院里吹风,真被风吹倒了怎么办?亏我辛辛苦苦花那么多钱把你救回来,白忙活一场了……"
将他重新收拾妥帖,我又想起些什么:"那个赛神仙,你叫什么名字?"嗯,要问名字的,要是以后碰上了,再敲诈几笔,求个笼罩也是可以的。
他默然靠在床前,沉默了许久,极大地挑战了我的耐心:靠,问你个名字你还思考,也不知能思考出什么来!就在我耐心殆尽,准备去揪他领子之时,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叶文。"
文邹邹的,倒像个贵族公子的名字,我很自然地就信了,随口道:"我是夏至。呐,要记得我啊。"要记得我,以免下次赖账。
他还是不语,我习惯了,只是几天下来了,他却只字不提赏钱的事,这着实让我非常痛苦。可自己提起又实在不大好意思,于是我真的是很纠结。
可是,老天替我解决了这个问题,用一个极其暴力的手段。
某日,我闲着没事在医庄外溜达的时候,那么不巧地碰见了师傅,那么不爽地被带回了山上,那么不服地挨了一顿打,这是我第一次挨打,而回忆里有的便也只有这一次,时间久了,记不得泪眼模糊中师傅气急败坏的样子,却记得那一鞭一鞭落在身上火辣辣的痛感,耳边是吓坏了的师兄师妹的哭声,呐,哭得竟比我还厉害,着实让人没有想法。
总而言之,这件事便是以一个极其恶俗的开头开始,以一个极其暴力的结尾结束。梦醒来后,我还是感慨那一去不返的药钱。
停!不对!有地方不对!脑海里重播画面,开始寻找那个让我解不开的疙瘩。
脑海里停留的画面是白衣少年手持白扇在院里吹风。白衣,厄,世上穿白衣的人那么多可以跳过,少年,厄,少年的样子着实想不大起来,白扇……没错!就是白扇!这扇子怎么就和树精的那么像呢?从大致到细节都像得可以,该不会……不对,他不是叫什么叶文么?树精不是姓萧么?莫不是……
其实,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应该是觉得可能是自己记错了之类的,但是本姑娘不会,我自有我自己的一套想法,当然,不是说我不是正常人,主要是树精的思维不能用正常人的方法解读。
我怒气冲冲去要去找树精……那个,不用找了,他就在我身边,对了,刚才好像是和他看星星来着。我组织了番语言,试探性地开口道:"树精,你的这把扇子是不是独家制造举世无双的啊?"
"是。"干脆利落的回答。
"那你是不是从小到大带着它的啊?"
"是。"爽快干净的回答。
"那你小时候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然后被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救起来啊?"
"是,不过那个女孩不漂亮。有时候我甚至怀疑那是不是个女孩。"典型欠揍的回答。
"那你是不是骗那个女孩说你叫叶文来着?还是,你告诉我的什么萧然是不是也是随口编的?"
"是。"简单淡定地回答。
"那你知不知道那个女孩就是我啊?麻烦你下次敬业一点,骗人也要有技术水平的,前后矛盾上下文意思不符是低级骗子才会犯的错误你懂不懂啊?"
"知道。不过,话说知道我的名字对你来说有意义么?"令人纠结的回答。
这纠结在哪里呢,纠结在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这个名字对我来讲着实是没有意义的,五年前,我叫他"赛神仙",五年后,我叫他"树精",名字这个东西似乎实在没什么用处。
"有!"可是,有一点还是不能忘的!我咬牙切齿道,"可我都告诉你真名了啊!"还是两次,搞得我真的感觉自己很傻很天真很没面子。"还有,下次报仇的时候方便找人。"
"……"他还是投降了,他告诉我,他的真名是,咳咳,按理来说,这种地方应该插个广告什么的,例如走出个老道士称赞着手中的老坛酸菜面,再例如出来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四十五度微微高傲抬头,手里是某种品牌的胭脂水粉……但鉴于我比较体贴,同时我表示我也是受广告摧残的悲催大众中的一位,所以我还是直接的就说了--还是一个酸味儿的名字:苏悦年。
这个名字的可信程度有待考查,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说完后意味深长的一眼,意味深长的一句话"你是知道我真名的第一个,厄,特殊的人。"
第一个特殊的人?搞不好特殊的人在你眼里就我一个呢,那还用排什么名次呢!搞不好我在你眼里都不是人呢!
"嗯,你刚刚说报仇,为什么要报仇?"回过神来,他已经那么轻易地转了话题。
"找你要赏钱啊!当初那么费心费力最主要费钱地救了你,你看起来挺富裕的,起码得给我几个赏钱吧?!"很好,这正是我想了很久要说,却不知怎么开口的。
"可这是你自己要救的,我可没逼你。"他淡然道。
我发现不论是什么时候,我和他都难以沟通,五年前是因为他不会说话,五年后是因为他太会说话。我谓自感叹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你,那时为什么说也不说一声便走了。不是说好人做到底,送佛到西天么?"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他是怎么厚着脸皮问出这句话的,下次修筑万里长城的时候不用这个人的脸皮做材料实在太可惜了,简直坚不可摧,刀枪不入啊。
不过,说起这事,我也着实郁闷,着实感到委屈,恨恨地一声:"你还好意思说,你倒是治好了病,连舌头也练得这么灵活,我却平白无故含冤挨了一阵打!"
他似乎挺有兴趣的样子,但这是我的一块童年阴影,我实在是不愿提起,扭过头不再理他。
"公子,到了!"某个车夫极其恰到好处地赶来。
"到了?到什么地方了?"我迷茫道。
"当然是淮安了,还能是哪里?"
"可你不是说还要好几天的么?"
"耍你的不知道么?"
他轻松跳下马车,向我伸出了手。
鉴于每一节的长短相差着实大了些,于是冒着风险在容易抽风的JJ上不懈地修改 这节还是旧文 只是有修改而已 今天或许会发文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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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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