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梦华录（陆鸩同人）》苏白白苏

12、十二. 狒狒遇害

　　“总大将——”一大清早，走廊上便传来纳豆小僧的呼喊声。

　　脸色苍白的青年蹙紧眉头，使劲儿揉着太阳穴。昨天夜里也不知被陆生灌了多少酒，宿醉的后果就是头疼得快要裂开来，即使喝了再多的醒酒汤都无济于事。

　　偏偏这个时候纳豆小僧在外边呼天喊地，那蹬蹬蹬瞪的急促脚步声就像是踩在自己头上似的，鸩再也忍受不了，一把拉开纸门，面色不郁地抱怨，“吵死了，出什么事了？”

　　“啊，鸩大人，真是抱歉了，”纳豆小僧忙止住脚步，连连鞠躬道歉解释，“但真的出大事了，狒狒大人被杀了！”

　　“什么！”鸩惊得一跃而起，煞白的脸上再无一丝血色。狒狒大人是奴良组的元老之一，早在父亲在世时就是组里颇有威望的高级干部了，鸩还记得小时候与陆生一起玩闹，总是喜欢恶作剧地把他的面具偷偷藏起来，但对方却毫不介怀，反而一直劝说自己的父亲“小孩子顽皮些也是应该的，这种事根本不用放在心上，要是我们家猩影也能这么活泼就好了”之类的话。

　　印象中，狒狒一直都是很亲切和善的长辈。所以乍听到他的死讯，对于鸩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

　　“鸩大人，您没事吧？”纳豆小僧担心地看着似乎快要倒下的青年，轻声询问，“要不要找大夫？”

　　“我自己就是医师，”鸩缓了口气，暗暗告诫自己现在并不是悲痛的时候，略一沉吟，方继续开口问道，“总大将知道吗？”

　　“恩，”纳豆小僧点头道，“总大将听完三羽鸦汇报后突然不见了，鸦天狗大人很担心，所以才让我四处寻找的。”

　　“少主呢？”鸩也没有心情继续在屋里待下去，强撑着疲惫的身子走出门来。

　　“少主被鸦天狗——”

　　还没等纳豆小僧说完，青年抛下一句“我去找少主”就匆匆离去。

　　“鸩大哥，”黑羽丸看到迎面走来的青年，心下一紧，那张面无血色的面孔不由得让人心疼。但青年只是向守在门口的三羽鸦微一点头，就径自闯了进去。

　　陆生和雪女、青田坊都在屋里，鸦天狗坐在他们对面正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啊，鸩大人，你来得正好，”鸦天狗如见救兵，激动得在软垫上飞上飞下，“快来劝劝少主，我要给他增加护卫的人数。”

　　“护卫？”鸩看了看雪女和青田坊，心下了然，“确实是有必要，来者不善啊。”

　　“可是，鸩大人——”青田坊欲言又止。

　　“你们能确保万无一失？”鸩加重了语气，对上鸦天狗的目光坚决地说道，“总之，一切以陆生安全为重。”

　　“恩，我没问题，”陆生点头，安抚地看了看雪女和青田坊，“多增加点人手也是好的，你们可以轻松一些。但是，说到安全问题，鸩哥你也要有所准备才是。”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从现在开始，奴良组本家的干部们也都会配备护卫以防不测。”鸦天狗说着又飞了起来，“现在，少主你该去上学了，我要去找总大将，总大将——”

　　“等等，鸦天狗，什么护卫，我才不要——”鸩急着要追，又突然意识到陆生他们还在屋里，回过头去，正好看到那三人正神色怪异地瞪着自己，鸩尴尬地抓了抓头发，讪笑道，“那个，那个护卫，啊，哈哈，确实是需要的。”

　　“鸩哥你知道就好，”陆生神色凝重地仰头看着鸩，忽然扑进对方怀里紧紧抱住。

　　“狒狒的事——”鸩俯下身子反抱住怀里的少年，轻轻摸着对方柔软的头发，想要安慰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知道的，鸩哥你一定跟我一样难受，”把头埋在对方胸口的陆生深深吸了口气，闻到熟悉的药香味道，疼痛不安的心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没事的，我们一定会找到杀死狒狒的凶手，一定。”少年蹭了蹭鸩的衣襟，闷闷地说道。

　　“恩，”鸩拍了拍陆生的肩膀，故作轻松地拉开陆生，“好了，你再不走上学要迟到了。”

　　一直看着少年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鸩这才转身准备离开，一回头却发现一只鸭子似的小妖怪正站在距离自己五六步之外。

　　“麻烦死了，不准跟着我！”鸩咬牙切齿，哪里还有刚才的半分温和。

　　看着横眉竖眼的青年，小妖怪却毫不在意地一再陈述着“我是鸩大人的护卫。”

　　气得鸩又是一阵猛咳，脑袋跟着又疼了起来。

　　“真是——”鸩晃了晃身子，恨恨斜了眼寸步不离身的小妖怪，快步向自己房间走去。

　　经过庭院时，又听到了鸦天狗喋喋不休的唠叨声，总大将正站在他身边不耐烦地掏着耳朵。

　　“喂，牛头马头，有任务，”鸦天狗嗖地飞到坐在树上的牛头丸和马头丸面前，指着身后命令道，“你们来做护卫。”

　　“保护那家伙？”牛头丸轻蔑地哼道。

　　“什么叫那家伙！真不像话！”鸦天狗气得上前点着牛头丸的鼻子骂道，“他可是——”

　　但一回头，却发现总大将早不见了踪影，原地正坐着一脸无辜的三之口。

　　“总大将，总大将——”鸦天狗泪流满面，惊惶失措，有如无头苍蝇胡冲乱撞。

　　“白痴，”牛头丸翻了个白眼，撇撇嘴抱怨。

　　“听说白痴也会传染，”马头丸拍拍手，摇头晃脑欢快地哼着小调。

　　“你就是最好的证明！”牛头丸一拳砸在对方头上，一个纵跃，瞬息便没了踪影。

　　“喂，等我。”马头丸飞身一扑，疾驰而去。

　　鸩站在檐廊上依旧看着已没有了人影的古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泛上心头。记忆中，在那棵大树干上，似乎也有那么一个少年一拳砸在另一个少年头上，而自己也是这样站在下面仰头看着。只是另一个少年的容貌已是模糊不清，似乎是个胆小内向的清秀男孩呢。

　　一个熟悉的声音将鸩从回忆中唤醒，鸩微一晃神，随即笑容满面地向对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