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戒·寻心》猪脚

20、痛苦的回忆

　　在贵族贝利纳斯亡妻的房间里隐约散发着不死者的气息，拥有神的灵魂的蕾娜斯对不死者的气息十分敏感，于是忍着伤痛在房间里搜寻着邪恶气息的源头。

　　是这个么？在一个鎏金嵌花的梳妆台前蕾娜斯停下了脚步，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柜子，里面只有一件低领褶皱边绣满红蓝绿三色小宝石的白色纱裙，从针线上可以看出是一件旧物，但却十分干净。而蕾娜斯毕竟是女人，出于天性便将美丽的衣物展开来观赏。

　　然而，它却听到了一个女人低沉哀怨的声音……我恨，为什么你把我遗忘，为什么你爱上别人？我恨你，贝利纳斯……心的碎片和神的灵魂受到了不死者气息的刺激后开始共鸣，蕾娜斯分享着死者的情感。然而死者情感中的怨念侵蚀着重伤未愈的蕾娜斯的灵魂，使她又一次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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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中，贵族贝利纳斯在吩咐完阿加莎一些日常事务后立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此时的他被白天纷乱的思绪弄得疲惫不堪，没有脱去衣物，躺在宽大的床上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女佣阿加莎在将昏倒在地上的蕾娜斯扶回床上后，转而将掉落在梳妆台下的白纱裙拾起。她认出这件裙子是贝利纳斯的妻子生前最喜欢穿的裙子，但此时此刻这件裙子散发着不同于往日的魅惑的气息，是阿加莎不由自主地将它穿到身上。

　　然而有一个细节所有人都没注意到——裙子背后的拉链处有一摊血迹，此刻正在扩大，染红了少女光洁稚嫩的背。

　　“啊——”凄厉的叫声将贝利纳斯从睡梦中惊醒，他迅速取下挂在床头的剑，冲出房外。

　　一股强大的邪恶气息袭来，这感觉就如同数年前不死者杀害贝利纳斯的亲人时一样。整个屋子里弥漫着血色的雾气，已经凝聚成一个骷颅头，而现在正在凝成其他部位。

　　“死灵！”贝利纳斯握紧了手中的剑，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这片土地将成为不死者之王的领地。而你们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放下手中的武器永远臣服于我们，另一个是……”全身燃烧着火焰的巨人首领带着身后几十个巨人战士冲入贝利纳斯父亲所拥有的镇子里，然而还没等他说完，一支钢箭射入他的额头。巨人倒地的声音让房屋开始不住地战栗，更使屋内的人们开始恐慌，亦使其余的巨人愤怒不已。

　　射箭的是贝利纳斯的父亲，那个大腹便便的老贵族。此时他正带领着他的几个儿子和镇子里的士兵对抗着拥有强大力量的巨人。

　　“与天地共生的巨人怎会败给小小的人类？”经过惨烈的战斗，最后一个巨人被贝利纳斯切下了头颅，但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死去的人类和巨人的鲜血以贝利纳斯脚下巨人的尸体为中心汇聚在一起，化为一个写满古文字的诡异方阵。继而空中弥漫血色的烟雾，从中露出了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和还未完全凝聚成形的身躯。

　　“快走，贝利纳斯！”贝利纳斯的父亲扑向他，然而却被血雾骷髅咬住了脊背，大片的肌肉和骨架分离，血流不止。

　　“爸！”贝利纳斯看着父亲的死状和血雾骷髅那压倒性的力量选择了逃跑，他知道不能让父亲白白牺牲，然而他的内心随着跑的距离的增大越发不安——为什么一切都要理智？那是我的父亲啊，不是别人。为什么我会这样，是害怕么？是我害怕？我在害怕什么？

　　整个镇子里弥散着血色雾气，贝利纳斯没命地逃着。刹那间，他忘却了为了守护他牺牲的父亲和还在前线与魔物战斗的兄长，还有自己新婚不久的妻子，他脑海里只有一个人的影像——那个躲在角落里，抱头哭泣的阿加莎。

　　“阿加莎，快跟我来！”贝利纳斯一把抓过被眼前景象吓到的少女，将她带到地下室去。然而正当他准备关上地下室的盖子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贝利纳斯，救救我，救救我！”贝利纳斯的新婚妻子被血雾吞噬到腹部，被血雾侵蚀的地方都化为一滩血水。贝利纳斯看着这番景象怔了一会，他迟迟没有盖上地下室的盖子，也没有冲过去救他的妻子。此时从血雾的骇人景象中恢复了理智的阿加莎拿过贝利纳斯手中的盖子盖了下去。阿加莎并没有看见此时已经被血雾吞噬了大半身子的女主人。

　　“我恨，为什么你把我遗忘，为什么你爱上别人？我恨你，贝利纳斯！！！！”血雾吞噬了年轻妇人的一切——年轻鲜活的生命和引以为傲的爱情。她发现一切都是那么可笑——不论是站在圣洁教堂上互换戒指时当着神父面许下的诺言，还是新婚时的你侬我侬。因为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口口声声说爱你的丈夫却抛下了你和另外一个女子一起逃离。

　　“哈哈哈啊谔——”地下室外歇斯底里的笑声过后是凄厉的哭泣声，只留下拉链处写满诡异文字的低领褶皱边绣满红蓝绿三色小宝石的白色纱裙。贝利纳斯将头埋入腿中，他不知道自己心中真正的感情，不知道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冷静下去。

　　……这一切都是命运么？贝利纳斯看着眼前熟悉的血雾留下了泪水，他已经无法在欺骗自己了，他爱阿加莎，只是不敢表达出来。因为他知道他是个有家室的贵族，但是当他的亲人都死去之后，他却发现只要有阿加莎在自己身边，就算是这个充满了痛苦回忆的世界他也有勇气生存下去。

　　阿加莎，刚才的那声惨叫是阿加莎的吗？贝利纳斯再也无法冷静下来，他举起剑向血雾刺去。然而血雾一接触到人类的肌体便会产生强烈的痛感并开始腐蚀，又因为血雾可以变为实体活动的部分还没完全，骷髅将头缩回化为一只巨大的手将贝利纳斯的剑握住，随后连剑带人远远的抛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