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戒·寻心》猪脚

19、命运，能骗过自己么？

　　情感是世界上唯一难以遮掩的东西，你越是假装掩饰，它却越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

　　阿加莎看着贝利纳斯的背影，不觉想起初次见面之时——

　　“对不起老爷，我看她太可怜了……所以就擅作主张地把她带回来了。”胖胖的老女佣在大腹便便的贵族面前跪着，还抱着一个被大雨淋得湿透在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主人家的事能由着底下人擅作主张吗？既然你要帮助她，那好从明天开始你也不用来干活了。”大腹便便的贵族将手往桌子上一拍，发出的响声蕴含着无处发泄的怒气惊得周围的仆从们不敢吭一声。

　　“爸爸够了，这孩子就当我的侍女好了。”少年贝利纳斯从屋外进来。刚才的一切都被他听到了，早已看不惯父亲对待下人的态度，此时他的语气比他的父亲更重。

　　“好吧。玛利亚，这孩子就交给你负责，给我好好的教导她！”对玛利亚和贝利纳斯，无奈的父亲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这家迟早是贝利纳斯的，作为父亲的老贵族开始担心按贝利纳斯的性格是否能能胜任盘剥穷人，壮大家业的角色。

　　“少爷，抚养她的费用可以从我的薪水中扣。”胖胖的老女佣局促不安地说道。

　　“不要在意，玛利亚。不过你也真够乱来的，知道我父亲最近因为收不上地税心情不好，还惹出这一桩事。”贝利纳斯微笑地看着老妈妈，口上虽略带严厉，但只不过是做给其他下人看罢了。

　　“对不起，少爷。”

　　“没关系，薪水还是如数付给你。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阿加莎。”老女佣恭敬地回道。

　　眼前少女的名字是贝利纳斯从未听到过的，而且她穿的这身衣服也不像是本地人。

　　“阿加莎，是东方人吗？”

　　“是的。”

　　阿加莎蹲在地上不住哭泣，显然没有从刚才老贵族给予恐惧中摆脱出来。内利纳斯看着小女孩不禁起了怜悯之心……他缓缓地走到阿加莎的面前，微笑着看着他。害羞和害怕使阿加莎把头埋入自己的腿中，过了好一会见外面没有响动，才从衣服的缝隙中偷偷溜出一只眼睛。

　　“送你的。”贝利纳斯像变魔术似的将一朵花递到阿加莎的面前。

　　“啊——”阿加莎看到漂亮的花朵，转而怯怯地看向面前的少年——天蓝色的眸子宛如夏天破晓的星辰，消瘦的脸庞带着苍白的面色，略带卷曲的棕色短发静静躺在眼角，有着一种让人心碎的魅力。

　　“你总算能抬头让我看了，可怕的人已经不在了！不要再哭了。”贝利纳斯少爷露出笑颜，温润的容颜让人与人之间没有距离感。

　　“少爷~”被坏人从遥远的东方拐卖到北欧的少女忘记了一切，扑到贝利纳斯的怀中尽情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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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贝利纳斯的苦苦劝导下，阿加莎跟着少爷来到了奴隶市场。看到旧时的景象，往事历历浮现在阿加莎的眼前，只不过……

　　“今天似乎……没有。”贝利纳斯垂下头，点了一支烟，看向阿加莎。他自己开始思考自己刚才说的那一段话——

　　“变成这样是花的命运——”

　　命运？

　　妻子和奶妈玛利亚的死也是命运？

　　父亲和众多兄弟的战死也是命运？

　　我现在苟延残喘，孤独地面对伤痕累累的回忆也是命运？

　　就连和阿加莎的相遇也是命运？

　　难道我什么都不能改变吗？我爱我身边的每一个人，不论他们是美是丑、是高贵是低贱，可是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离我而去。这都是命运？

　　“贝利纳斯少爷？”十六岁的阿加莎看着贝利纳斯愈加苍白的面容，开始不安便出声询问道。

　　“没事，我没事。既然这里没有，那我们赶紧回家吧，把受伤的客人独自抛在家中是不礼貌的。”

　　踩着衰败的叶子，青灰色的石阶上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而天空中新落下的叶子，依旧不管不顾，落到地上。秋天的雨丝丝线线被风吹散，化作点点滴滴直刺入憔悴人的心田。眼角泪水微漾，身边依偎着豆蔻少女引得情丝万千。罢了罢了，世人都以为出身贫寒，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寒病交迫才是至苦；却不知富贵子弟见家族衰败，亲人离散，最后只剩自己孤身一人带着难诉与人听的故事才是至苦。

　　而阿加莎和贝利纳斯能突破彼此的命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