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薇澜

7、第 7 章

　　第七章
　　盛夏多雷雨，连环暴雷开天辟地炸得黑夜皮开肉裂，暗沉的幕景被切割成镶紫边的块。
　　不好，危险！鼬警声大作，卡卡西站在空旷的地表，他的雷属性简直像电极，能将雷暴全数引来，纵卡卡西力能滔天恐怕也难逃万雷轰顶的极刑。
　　“快走!!”已经来不及了。
　　哗啦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连串紫雷狂龙一般降临，显示着大自然无可比拟的强悍力量。
　　鼬面如死灰。他自诩天才，自认掌握多种忍术还开了万华镜写轮眼，此时此刻他需要一种忍术能救卡卡西，可他却连一种方法也想不到。原来除了杀人的术他什么也不会。
　　周遭布满电离子，天雷落下后以卡卡西为中心向外迅速扩散，无人幸免。
　　人力安能抗天？
　　鼬躲过几次雷击，心里慢慢绝望，电流过于强大，若是再来一次更厉害的雷击，所有人都要化作焦土。
　　卡卡西笼在一团耀眼得令人张不开眼的蓝光中生死不明。
　　天边轰隆作响，仿佛龙啸九天。一波更巨大的雷击随声而至。祸不单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插翅难飞，无处可逃。敌人同伴全数化作飞灰，鼬深叹，自知在劫难逃。
　　眩目的蓝光移动开来，向着鼬所在的方向。写轮眼代表极限的眼力，所以他看得真切，被蓝光包裹的正是卡卡西。
　　他还活着！巨大的惊喜令鼬振奋，随即又变成无限的担忧，人的极限在哪里，卡卡西这种玉石俱焚的做法后果恐怕要有多惨烈就有多惨烈
　　。那团蓝光正是由卡卡西催动查克拉控制。
　　卡卡西斩断天雷同时一掌击落鼬手里要命的傀儡，那精美的人偶瞬间就气化得无影无踪。
　　“可惜了我的人皮傀儡，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跟我长得像的婴儿剥了他的皮做傀儡。”暗处一个红发美少年惋惜道。
　　“真有意思。”少年身边站了个脸戴诡异面具的男人。
　　“那团蓝光？”
　　“不，那个宇智波家的孩子，他的成长将无法想像。”
　　“呃，要现在杀了他们吗？”美少年兴趣缺缺，随口问一句。
　　“放过他们吧，那个孩子总有一天会跟你一样为我所用。”男人沉声笑道。他必须为我所用，因为他姓宇智波。
　　四周一下安静下来，天地间只剩雨水打在焦木上的残声。卡卡西衣服烧成了灰烬，裸露的地方仿佛受了千刀万剐的极刑，全是烧灼的伤口。鼬肩膀骨肉被傀儡的暗剑射穿个血窟窿，臂膀其他地方又被游离的电击伤。他坚持着驮起全身无力的卡卡西回木叶。
　　“你刚才是用的什么忍术？”鼬问。
　　“算是临时自创吧，本来只想让查克拉凝集手中成形将雷属性发挥极致，后来看到你要被雷击中，也就顾不得许多。”算是拼命一搏，只想着能拦得住那电击鼬就不会死，生死关头只掂念着鼬能活，完全没时间思考自己会不会死。
　　鼬整个左肩已经完全没有知觉。
　　“鼬，我不行了，你不用管我，按照暗部的规矩把我的眼睛挖出来。”卡卡西沉声命令。
　　“少罗嗦。”
　　“鼬君！”
　　“闭嘴。”
　　卡卡西声音抬高，有些生气了“宇智波鼬，这样我们谁都活不了。”稍稍一挣扎，鼬脱力，顿时两个人摔作一团。
　　“那就一起死好了。”鼬扳过他的脸，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卡卡西震动了，天青色的眸里映出男孩坚定而沉静的容颜，感觉像心上缺了一角，在后来漫长的年月怎么找怎么寻也寻不到这块遗失的美好。
　　不知道最后是谁先吻了谁，两个人贴得从来没有如此近。年轻的青涩，血的腥甜，雨水的甘美混乱在唇与唇之间。
　　伤痕累累的两个人磨擦出剧烈的高温竟然超过了天雷地火的奔腾。
　　忍者的自律自控、宇智波家族的家规蒸成云气化作夜雨连绵不绝。
　　如若得幸不死，他与他都会永远不忘今这场大雨。
　　二人紧紧依偎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保持清醒。
　　“我的狗帮我养。”
　　“我们一起养。”
　　“亲热天堂的最新版要烧给我。”
　　“我买给你看。”
　　“每年祭日要带茄子和秋刀鱼去祭我。”
　　“你不死，我养你。”
　　这些对白在很多年后被卡卡西想起，他才惊觉，那是鼬最像情话的情话了。
　　到后来鼬也不知道卡卡西还能不能听得到“我四岁时就经历了第三次忍界大战，目睹过太多的死亡和流血，我比任何人都讨厌战争，所以我发过誓要守住木叶来之不易的和平，要让我的弟弟生活在没有战争的世界，我真的……尽力了。”
　　卡卡西似乎已经停止呼吸，鼬将他一头湿漉漉的银发贴在自己胸口，声音哽咽“相信我，无论我今后做了什么事都请你相信我，我是尽力了……”
　　卡卡西没有回应。也许活着，也许死了，也许只是太累睡着了。
　　“找到了，在那边。”有人寻来，狐面，披风，木叶护额。
　　“他死了吗？他已经死了。”其中一人探过卡卡西鼻息后得出结论，就要直接处理，先剜出眼睛再取走机密文件。
　　“你敢！”妖红的写轮眼锁定那人，杀气像万吨火药一引即爆，谁敢擅动他就让谁下地狱，管你是同僚还是朋友。任何要卡卡西性命的人，他宇智波鼬就先请他死一回，管你是神是佛，杀无赦。三勾玉连成锋利奇异的图案绽放妖异的光，光是看着就令人遍体生寒。
　　那个写轮眼的状貌分明是！！！
　　周遭空气温度骤降，盛夏酷暑却让人觉得置身寒天。
　　企图取卡卡西之眼的暗部同僚手里的手里剑反过头对准了自己的咽喉，幸好被旁边人拦阻。
　　“先不管了，全部弄回去再说，由火影大人发落。”另一暗部成员反应倒快，他顺势在鼬肩上一按“查克拉消耗太大会出现假死的症状，也许还有救。”
　　鼬听出来了，即使那人刻意压低声音，鼬还是能听出来，是止水。父亲大人果然不放心，又暗遣止水来帮忙。
　　“你忘记我们的任务是顺势除掉卡卡西。”同来的全是宇智波家的族人。反正现在没有外人，随行人员全部取下面具，全是鼬熟悉的面孔。
　　鼬算是明白，父亲是铁了心要致卡卡西于死地。对于宇智波富岳的宏图大业来说，卡卡西就是一块绊脚石。
　　“你们谁敢擅动，我叫他死无葬身之地。”鼬已经管不得会不会泄漏眼睛的秘密。他要保护他想保护的人，将这些人全杀了再也所不惜。宇智波家族代代传承的血缘界限中嗜血的因子在沸腾在咆哮。
　　杀了这群人，全部杀掉。
　　在他强行催动万华镜写轮眼之前，止水快他一步发动。
　　四勾玉飞廉！！
　　原来他也开眼了。鼬一惊。
　　宇智波家族人根本没有机会惊讶就被送入强效幻觉。由止水直接控制他们的大脑行为。”发什么愣，还不快带人走。”
　　鼬顾不上说谢，他扶起卡卡西艰难地回行。
　　“在那边，我闻到了，好大的血腥味。”帕克引着人赶过来。
　　“他们还活着吗？猿飞阿斯玛忍不住问。
　　“卡卡西可是我的宿敌，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凯也来了。
　　卡卡西在出任务前留了后路，着忍犬来寻他们踪迹，火影大人直接派木叶的精英来救人，甚至顾不得普通忍者不得干预暗部成员的规则，看来三代那老头真的将卡卡西看得很重，四代火影唯一活下来的学生，还不知被暗中赋予了什么样重要的使命，也难怪父亲大人处心积虑要除掉卡卡西。
　　卡卡西和鼬为卡卡西的新招想了个名字，叫：千鸟。
　　仿佛千万只哀鸟在鸣啼，在樱花殒落的季节泣血，在血与火中永生。
　　鼬觉得，那是属于他的招式，卡卡西应该将它的秘密守到化灰化烟的那一刻。鼬笃定，卡卡西一定会的。
　　卡卡西认为，那是他这一生最直白的情感，那种暗藏喷涌的激烈应当延续生生不息，所以他将这一招传给了鼬唯一的弟弟佐助。卡卡西认为，鼬一定能懂。
　　机密文件早在雷火中化作飞灰，任务失败。卡卡西一身的伤口全是皮外伤，只是由于查克拉和体力的严重透支导致假性呼吸停止，经过治疗后慢慢就回复了心跳和呼吸。反倒是鼬的比较严重，不但伤筋动骨还断了血管大量失血。他在木叶唯一一次S级任务以失败告终。
　　三代爱才，只是小惩薄诫，以治疗为目的的禁足。卡卡西因为没能完成任务被火影罚闭关思过一周，在这几天里不许离开自己房间半步，三餐由专人派送，且不许以使用或练习任何忍术，更不许任何人进他家大门半步。卡卡西是明了三代火影的保护之心，无非就是让他好好养伤，当然不排除将他与鼬这个“高危组合”（火影语）隔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