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薇澜

39、第 39 章

　　第三十九章
　　大门被人暴力踹开，纲手还来不及发火质问谁敢在她面前比暴力。黑发少年板着俊脸站在门口“不用赌了，我是不会同意的。”他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地到上，叮叮咚咚一阵乱响。他看到卡卡□□自往纲手住的地方去了就大概猜到原由，幸好他跟来。
　　牺牲，这两个字让灼痛从皮肤漫延到心尖。他已经不想去问值不值得，鼬的选择，卡卡西的保护。他已经不能承受一丁点来自卡卡西的风吹草动。哥哥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你想要的，可是他是我能给你最好的。
　　可是最后，宇智波鼬消失在慰灵碑前，将所有希望与美丽的爱情赠予他愚蠢又不成熟的弟。
　　赠予，赠予。
　　苦涩吞没了他，剧痛侵蚀了他。
　　他握着这份沉重的爱情不知所措。没有了鼬的倒影，卡卡西眼底只有宇智波佐助天青色的影子。清澈到令佐助无时不刻指责自己的卑鄙。他听说鼬的骨灰被卡卡西送回了木叶，就葬在慰灵碑旁开满途蘼的土地。他听说鼬被永远地留在离慰灵碑最近的位子。
　　因为卡卡西在那里，所以鼬也在那里，无论记得或者不记得，无论今生或者来世。
　　越是如此，宇智波佐助越不能平静地享受他们鲜血淋漓的馈赠。
　　“卡卡西，你不用浪费力气，我不会感激你的。”佐助冷冷道。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是白费力气，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希望。”卡卡西也难得地板起脸来，淡淡地宣告。
　　“只不过不能用写轮眼而以，并不表示我不能使用其他忍术，起码我刚才尾随你你都没有发现。”佐助嘲弄。
　　“愿意不愿意要是你的是，放弃不放弃是我的事。”卡卡西很少与人针锋相对。他与人正面冲突的对象无一例外是佐助。
　　“如果你再擅自做这种决定，我会永远离开木叶。”佐助咬牙切齿。
　　“那是你的事，但我能保证你是带着完好的写轮眼离开。”
　　“卡卡西！！”
　　卡卡西毫不动摇地与他对视，空气中几乎擦出火花。
　　“你有这时间不如去干点别的。”佐助最先放弃了对峙，他甩门而去。
　　“卡卡西，你也老大不小了，别一天到晚把心思放在这些孩子身上，也想想你自己的事。”纲手打着酒嗝。
　　“纲手大人您休息。”卡卡西眼中有一抹无法磨灭的悲哀，他彬彬有礼地带上纲手的门。
　　“其实也不是没有其他的法子可行。”纲手的声音传来“你试着激怒他……呃……刚才那种程度的不行，要非常非常非常生气，最好能气得他发疯的那种。你知道的，写轮眼的力量很大程度上来自黑暗的本能……呃，这是我能想到比较安全又不伤害到你们的办法了，但不保证绝对成功。”
　　“谢谢纲手大人。”卡卡西微一点头。
　　直到卡卡西离开后，静音才问“大小姐，您刚才说的是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他的眼睛本来就没有什么问题，他的问题在心理上，是他自己封印了写轮眼的力量，他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我。”纲手灌了一口酒，一脸狰狞“臭小子，上次胆敢叫我死老太婆。看我怎么教训你。”
　　静音脸面直抽，心想说到底原来只是在记恨佐助上次说她老“可是你教的法子会不会伤害到卡卡西SAN？”大小姐做事还是这么不考虑后果。
　　“没想过，应该不会吧，毕竟卡卡西对他算是仁至义尽。”纲手摇头晃脑。
　　“那万一卡卡西不能激怒佐助呢？”
　　“啥？怎么可能，你不知道那卡卡西惹人生气的本领是S级的。”
　　静音无语，不知道应该同情佐助还是同情卡卡西。
　　整天的，卡卡西与佐助都没再说过一句话。佐助做好了饭菜摆在桌上一言不发，卡卡西批阅着木叶堆积如山的公文以及各项重建施工进度直到深夜。
　　佐助睡不着，他第三十次翻身了。
　　卡卡西清瘦的身影在台灯的光圈下不真实地放大又缩小。他伏案提笔狂书，然后又不断地扔掉写坏的纸团，仿佛很是苦恼。他不时按按眉心，满脸的疲惫令佐助有些心痛起他来。
　　晚饭的秋刀鱼和茄子没吃两口就弃碗看文件去了。本来就偏瘦，当上代理火影之后，明显连最后的一点肉也鞠躬尽瘁了。佐助想，我果然还是讨厌这个夺走我最亲的人，现在又虐待我爱人的木叶。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卡卡西似乎终于完成了书写工作，他长长吁出口气。
　　佐助无声无息地将一杯牛奶放在他手边，卡卡西随便抓本文件掩住信封上推荐信三个字。
　　“早点休息。”佐助淡淡地道。
　　卡卡西哦了一声，几乎倒头就睡得死沉，连衣服都顾不上脱。
　　隔日，卡卡西在木叶的高层会议上提议了三个火影候选人。
　　一个是四代火影的独子漩涡鸣人。
　　一个是智勇双全，三代火影还在时就说过有火影潜质的鹿丸。
　　一个是虽然倍受争议但实力强大，对于消灭宇智波斑立下汗马功劳的宇智波佐助。
　　纲手看了他推荐的名单“卡卡西，他们都没有你适合。”
　　卡卡西摇摇头“他们任何一个都比我合适。”
　　“佐助的身份和过去恐怕有争议。”
　　“可是他的忍术和领导力非常成熟，会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
　　其他长老也否定“其他两人还可以商量，但宇智波佐助绝对不行，他的曾经的所作所为恐怕很难得到其他各国首领的认可。”
　　纲手一针见血“恕我直言，我真没觉得佐助有多合适，那孩子对木叶的责任感只是在有你卡卡西存在的前提下。我个人倾向于鹿丸。”还有一句没有说出来的话，她身为一个女人的直觉觉得那孩子水太深，一眼望不到底。
　　卡卡西沉默，他无法反驳上任火影的话，她从头看到尾，作为一名旁观者没有人比她有发言权。
　　“我提议一下，不管卡卡西是不是正式的火影，我觉得也应该让他的像立上火影岩，他有那个资格。”纲手道。
　　其他人全票通过，没有人会怀疑卡卡西的资格。
　　“谢谢纲手大人，火影像就不必了，跟历代大人相比我微不足道。”卡卡西婉拒，他从来不稀罕那种虚名，就像他从来不稀罕火影这个万人瞩目的位子。
　　最后会议的结果由鸣人当选六代火影，因为火之国的大名对他体内最后一只尾兽很有兴趣，觉得如此强大的力量应该物尽其用。但是条件是卡卡西要在鸣人正式接任之前监管辅助新的六代火影。
　　卡卡西把消息公布出来时，鸣人激动得当场流泪。
　　“白痴，哭什么啊，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小樱眼睛也湿了，她捶了鸣人一拳，真心替他开心。
　　“那你怎么办？”佐助只是看着卡卡西。
　　“暂时辅助鸣人一段时间。”
　　“对不起，老师，我是不是抢你的位子了。”鸣人很不好意思。
　　卡卡西哈哈一笑“你要是觉得愧疚就养我一辈子好了。”
　　“好，好。”鸣人连连点头。
　　不管小樱还是佐助都不会对卡卡西随口的玩笑当真，可是鸣人却上了心。
　　数日后，佐助完成任务回家去，他手指还没触到门，好像已经有人先在里面了，佐助的眉皱起来。
　　“卡卡西老师，我真的知道该怎么做。”鸣人低声道。
　　“你这么年轻，将火影的位子交给你应该很有压力吧。”卡卡西的声音。
　　“自从你上次在会上宣布后，我一直在很努力地学习，希望不让卡卡西老师失望。”
　　“鸣人，我相信你。”
　　“卡卡西老师对我真好。”
　　“不，不够好，我几乎没有在你身上花过心思。”卡卡西的语气有丝内疚。
　　“怎么会，当初除了伊鲁卡老师就是卡卡西老师对我好。老师还帮我修习螺旋丸。”
　　卡卡西一阵无语。
　　“请老师放心，我一定会给老师幸福的。”
　　“嘎？”卡卡西的声音短暂停歇后“鸣人，你到底在说什么。”怎么听都像是鸡同鸭讲，是他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鸣人的理解能力出了问题？
　　“当然是照顾老师一辈子的事。”
　　门外，佐助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想，他必须忍住。卡卡西与鸣人，代理火影与未来的六代火影，很好，很好……
　　“所以我今天想……”鸣人的声音变成耳语。
　　“不行，鸣人，不能这样，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老师。”斩钉截铁。
　　“书上是这么说的，我今天一定要，好不好嘛卡卡西老师。”孩子气地缠上去。
　　房间里传来两个人纠缠的声音，卡卡西在挣扎，没有使用忍术时的查克拉波动，纯粹只是体力的角力。
　　“不行，鸣人，你听我说。”卡卡西在喘气，他缠不过鸣人非人的体力。
　　“虽然你是我的老师，可我现在是火影，你得听我的。”布帛撕裂的声响。“很早以后就一直想要这样了……卡卡西老师……真好看……”
　　“住手！”
　　“我想要……老师，你放心，我会很温柔的。”承诺也似。
　　“别这样，外面好像有杀气。”卡卡西的声音断续，藕断丝连。
　　“不管他，卡卡西老师你放松，不要拒绝我我才不会弄伤你。”
　　“笨蛋，很痛。”
　　“一会儿就不痛了，来，我先帮你……唔，过会儿老师也要帮我......”
　　“住手，不要这样。”
　　佐助脑袋轰地一声就爆炸了，漆黑的眸子中显出咒印，大量往眼部涌去的查克拉不断地冲击着咒印。
　　房间里突然静下来，仔细听还能听到湿重的喘息。
　　你敢！
　　你敢！
　　你们敢！
　　佐助一脚踢开房门。“我杀了你们！！”
　　代理火影和未来的六代正趴在地上，鸣人压倒卡卡西，拿支笔要往卡卡西的护额上画画。卡卡西一脸又气又好笑的模样挣扎躲避。
　　“哎？出了什么事？你要杀谁？”鸣人莫明其妙地眨巴眼睛。
　　“下去，混小子。”卡卡西的面罩被扯破了，这大概就是鸣人所谓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手肘在被鸣人推倒时撞到桌角，他痛得不断地揉揉。
　　“你，在干什么？”质问，佐助快要控制不住查克拉的流动方向，眸子里隐隐泛出红光，但红光被不断浮出的咒印给拦住。
　　卡卡西的左眼看得清楚明白，他恍然大悟。
　　“当然是在卡卡西老师的护额上写我的名字，书上说照顾一辈子从宣告开始嘛，我先帮老师写，老师当然也要帮我写。”果然还是纯洁的孩子。
　　“别闹了鸣人，都是大人了还干些小孩子干的事。”卡卡西揉揉鸣人的头发，鸣人嘟着嘴不高兴。“你先回去，我和佐助有事要谈。”
　　鸣人嘟嘟囔囔地走了。
　　佐助以为卡卡西至少要问一句为什么，可卡卡西只是笑“我果然还是比较喜欢那个不可一世的佐助。”
　　“卡卡西，你不要对我那么好，我不是个好人。”佐助终于忍不住说出压在心底的秘密“对付斑的时候……我当时其实有过一个念头，我不想死，只要我一个暗示，卡卡西老师会毫不犹豫地代我去死。虽然我没有这么做，可是有过这种念头的我难道不是非常的无耻吗？你居然还想把写轮眼换给我，你越是这么做我越是觉得无地自容，我宁可你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让我滚蛋。我不如……鸠占雀巢的我根本不够资格跟你在一起。”他差点就脱口而出斑的写轮眼的事，差点就脱口而出鼬的名字。
　　鼬说：爱就不该欺骗。
　　佐助想：我因为爱而欺骗到底对还是不对？
　　“傻瓜。”卡卡西满眼爱怜地揉着他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