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年》黑槿0

3、烽火

　　因为活着，所以贪婪。
　　因为贪婪，所以抢夺。
　　因为抢夺，所以战争。
　　因为战争，所以失去。
　　因为失去，所以想要夺回你的一切

　　————夜晓————
　　风之国的边缘，与火之国接壤的位置，风暴。
　　我用风遁包裹了自己，在肆虐的黄沙中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平静的世界，透过简单的风遁向外看，乱石翻飞与我静止的红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又变为了十五岁的样子，那是我永恒开始的时间。
　　视野的尽头，几棵孤单的胡杨以怪异的姿势倒在碎石之上，死后百年不倒的它们也不得不屈辱地仰躺在那里，因为战争。
　　世界正在战争。
　　胡杨之后隐隐传来些打斗声，丁丁当当，响声清脆，很好听。间或还有苦无穿过胸膛，肉被撕开，血液喷洒的钝响。
　　我继续向胡杨的方向走，去木叶，想看看那男孩成功了没。男孩的名字有些模糊了，叫什么来着？啊，对了，大蛇丸。
　　一瞬而逝的银色，一个小小的身影，与七个壮硕的男子相持。周围已有三具尸体，红色洒在了少年银色的发丝上，格外刺眼。这个少年，挺强的嘛。
　　我在高石之上冷眼旁观，少年已经喘息不止，利落的身手也慢了下来，身上多了几条血口和不少擦伤。天才也太勉强了。
　　少年被逼到怪石嶙峋的死角，一个男人飞奔向前，苦无直指少年的心脏，被他硬生生挡住，男人加了力气，苦无间火花四溅，吱吱尖锐地响。力量的撞击，少年明显不在优势。就在此时，少年身后的怪石之上，又冲下一个人影。偷袭。躲不开的。
　　我从高石上跃下，俯冲向前。一瞬间我觉得那少年的鲜血太过滚烫，我害怕他身上滚涌出的鲜血，会灼伤我的眼。我只有拔出长刀，挡在少年的身后，凭着刀的长度的优势，在苦无刺到我之前给先给偷袭者的胸腔开洞。
　　少年用最后一把苦无，抹了之前那个男人的脖子。我趁机收取了剩下五人的心脏。收刀，未入鞘。转身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盯着我的眸中全是危险与警惕。滴血的苦无横在身前，打完了群架还想单挑吗？
　　“卡卡西，住手。”不远处传来了青年男子的嗓音。坚强沉静中淡淡温柔。只是他如何做到的瞬身，竟然连我都不曾察觉。
　　“你好，我是这孩子的…”
　　“名字。”乱七八糟的身份抵不过一个名字，在时间面前。
　　“啊？呃，哈哈，波风水门。”他微微一笑，额上木叶护额有了些残缺却依然闪亮。对于刚才的打断，他好脾气的包容了，向我跨出一步。
　　“站在那里不要乱动。”我随即向后退了一步，尴尬霎那间散开。不能按照自己的风格杀人使我烦躁，何况他只是个人类。
　　“啊，对不起。”我没有理会那浓浓的窘迫。
　　我再次审视起银发的少年，少年用面罩遮着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墨瞳。皱紧的眉头，固执而又倔强。那感觉更像欺骗，就像是说如果不这样，这个冷酷的天才少年就会活不下去般。强迫自己，却使我讨厌。但又觉得，别人的事，与我无关。
　　“再见。”我准备继续上路。
　　“那个，小姐要去哪里？”青年的声音还是温柔，并没有因为刚才的打断流露出丝毫的不悦。
　　“……”
　　“呃，在这种时期，即便小姐再厉害，也还是几个人一起行动比较好吧，啊，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的任务结束了，不如由我们班护送您去。”
　　“老师！”银发少年立刻打断。
　　“呵呵，就是绕一点远路而已嘛~”
　　“可是老师，任务已经完成，这样会增加出现变故的几率。”
　　“卡卡西，我有我的安排。”抓住了，金发青年眉宇间露出了丝丝严厉的气息，看来不只如他说得那么简单呢。
　　“我是不会付委托费的。”我打断了他们的争论。
　　“哈，没关系，就当时你救我学生的报酬好啦。”青年微笑着，双手插在口袋中，有点悠闲。少年在一旁，负着气，别过头，不看向这边，毕竟还是孩子。
　　“但我不想被人监视。”我继续吐出冰凉的话，气氛果然更冷了，少年手中又握紧了苦无，金发青年眼底闪过寒光。我低下头，将刀缓缓的收回鞘中，抬起眼，转身向前。
　　半天之后，感觉到身后还是有人跟了来，不是两个，是四个。我用普通人的速度走，这样两天便可以到达。只是身后的四个是用忍者的速度追，追上了就散在我周围隐蔽了身形。我讨厌人类的接近。
　　我停下来，背对他们。鸟在树梢又一下没一下的叫，阳光中尘埃浮荡。“我不会为任何忍方效力，以普通避难者的身份前往木叶，如果你们还要继续监视，请在我身后保持与我七米以上的距离，不要做老鼠，以上。”公式化的语言是最有用的，果真不到一会，四个人就在我身后步行。切，真是给自己找麻烦。我在心中不断埋怨自己干麻多管闲事救那小子。根本没有注意到那四人不断变化着的脸。
　　两天，日夜不休，穿过森林，我头都没回一次，就这样沉默的走，直到远远望见了木叶的大门时，
　　“抱，抱歉，我可以问个问题吗？哈，哈哈。”有人打破了这平衡，哪个混蛋！
　　我回头，那个戴风镜的小子可能被我吓到了，一个劲抱歉，脸从白到红，头摇得像个波浪鼓。
　　“问。”
　　“啊？啊，啊，为什么你只问老师的名字？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面，即便不再战争时期，起码应该先询问对方的身份，然后确定真实性，好保护自己，吧…”
　　“有必要吗？”
　　“那也应该…”
　　“我只是想以后在墓碑上看见他名字的时候，可以回忆起时间，仅此而已。”我漫不经心的说着最直白的答案。空投了个炸弹。
　　“绝不会有那么一天，你放弃吧！”银发少年激动的咆哮。
　　“绝不会如你所愿的！”黑发少年也不甘示弱。
　　“放弃什么？我又愿望着什么？是人都会死。”我无味的看着远处红色的大门。
　　“好了，卡卡西，带土。”当事人反而一脸的无所谓，“不必麻烦小姐记住我的名字了，现在这个时期，没有人会忘记。”
　　“什么时期？”我伸出手隔空临摹大门上的木叶图腾
　　“……第三次忍者大战。”
　　“是吗…”我想起第一次忍者大战的时候，他们就是在那时候离开了我，变成一个人的。
　　木叶，我与四人一起见了三代火影。我看见三代火影打量我时眼波一动，就知道自己暴露了。波风水门似乎很得三代的赏识，名为卡卡西的少年与他一同被留下。
　　火影居外，我看见木叶的天灰蒙蒙的，浓重的压抑在铅云间翻卷滚动，我不知道我的命运将在这里发生转折。

　　————旗木卡卡西————
　　我立在老师身边听三代将夜晓的故事。不是不震惊，只是觉得这样她才变得真实，而不是我三天之前做的一个梦。
　　我讨厌她，从回头看见背对着我，站在一对尸体中简单的甩下刀身上的血珠时，就讨厌。不知为什么，只是觉得她像留恋着一些，却又不能得到，不得不远离，那种不干不脆，使我讨厌。
　　我讨厌她口吐狂言，可又在想，若我也如她般活了一千年，或许我也会直接抹消一个人的存在，直接他抽象为一个名字，成为时间的坐标。槽了，我竟然帮她找理由了。不过，这样一来，她打断老师的高傲，她低头收刀时看着刀的温柔眼神，她发现跟踪时的无情，她说出伤人的话时的平淡，她听到忍战时期的怀念，似乎一下子顺理成章。可是，无论如何，我还是控制不住的讨厌她。
　　她在火影居前看着铅云，表面的冷淡下却瞒着翻涌的悲伤，是我眼花了吧？她不如表面冰冷，就像父亲总将一切都埋在温柔之下，我惊恐的发现脑中这个奇怪的比喻，我怎么可以想到父亲。不对不对，我是忍者，我关心的只有任务，任务完成就是我活着的理由，不论付出任何代价。我不需要关心其他，只要完成任务，旗木卡卡西，只有任务。

作者有话说

　　下章开始全部用旁观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