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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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刘政宣又出现在我家楼下。
不过，这次不是清晨，而是浊暮。
他白色的Ｔ恤上映着夕阳的烈红。
我喜欢这个少年。
“叶子，吴叔他这一年都很想你。”
“那另外七年呢？”
“不能原谅他吗？”
“他并没有需要我原谅的地方。”
不想再与他深谈，不想去问他与吴南城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想，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会与他遇见。
原来遇见他不是命运，而是出于一个人意为照顾的安排。
我让他离开，转身上了楼，却发现他跟在身后。
“刘政宣，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我停下来看着他说，微微而笑。
“什么？”他显然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转过身去开门，轻声说：“可我想从你身上得到。”
刚推开一点门，里面就传出熟悉的叫喊声，额角骤然一痛，眼前黑了一角，有东西掉在地上碎了。那是不久前刚修好的全家福。
我平静地合上门，有什么东西滑到了我的眼角，湿热的，反着红色的光。
我转过身对着刘政宣，他还不知怎么反应，我走过去拉着他的衣角，说：“刘政宣，我想喝酒，好不好？今天是我的生日，你陪我喝好不好？”
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他竟然记得，往后的日子坚持在这天送礼物，我很感谢。
有一日聊起，我问他为什么会同样领我去喝酒，他说：“你当时的表情分明在说‘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哭了’。这样，就因为怕看到你哭鼻子，就带你去了。”
他带我去医院处理了伤口，才带我去了我们学校附近的一家酒吧。
站在门口，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后脑勺说：“抱歉，我只对着间酒吧比较熟。”
我摇摇头表示不介意，然后两人推门进去。
我知道，逼十五岁的他带十五岁的我来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间酒吧有个圆满的名字，‘Ｒｅｍｅｍｂｅｒ’。里面的绝大多数都是初中生和高中生，没有想象中的乌烟瘴气，可背景音乐还是很抖心。
“我去帮你买蛋糕。”
“不用，我不吃的。”
我一杯接一杯地倒着酒，而他只是在一边不停地为吴南城说情，时不时劝我不要再喝了。好像，他也对我说了生日快乐。听不真切。
我想，他是不可能喜欢我的。就算我喜欢他，也是不行的，就算梁语残缺，也是残缺美。
之后在那里还发生了一件我很多年都不愿回忆起的事。
冷冽的就浇在额角的伤口上，燃烧般的痛。那被相框砸破的地方，此刻痛得像是要让我死去。对面的梁语一脸正气与愤怒，她高声说：“吴叶，你是要报复吗，你要从我身边夺走政宣，休想。”
她的声音很大，却惊不到这里的人。
“那么，你可否回去问一问你的母亲，当初知不知道吴南城是温想的丈夫，是吴叶的父亲。”她的无言以对，在我的意料之中。突然间觉得报复会使人愉悦。或许我可以效仿她那美丽的母亲，掠夺别人爱情。
从洗手间回来的刘政宣看到我们的架势，沉下一张脸。他没有理会梁语，而是来到我的身边。这让我很窃喜。可是我却又想起一个人说过一句话：正因珍惜，所以尽量假装不在意。
“你是她的谁？”
他没有说话。
我躲开刘政宣伸向我额头的手，走近梁语，使了狠劲将脖子上贴身戴着的坠子扯下来。踮了踮脚，将它系在梁语的脖子上。“真好看。”
我又看了看她的脚，她往后缩了缩。当年我可以假装不知道她在我的脚踏车上动手脚，可以承担她摔断腿的责任。那么，今天我也就能够假装不认识很多人。
我终究是不行成为母亲口中的狐狸精，毁了我与刘政宣的这一点缘分。
我走出‘Ｒｅｍｅｍｂｅｒ＇时，路上的人只剩三三两两。
天空太远，月亮挂得太高，过于不近人情。
我抱着自己坐在路灯下，坐在夜风里，醒了酒。然后将这些年远的近的回忆都打包扔在了’Ｒｅｍｅｍｂｅｒ＇前的路灯下。
我说过，我很好，很幸福。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