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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谁料突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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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间,四季同屋,清次与这柳生门已是熟极。
又初夏,山中迟景,八重樱初绽姿情几瓣粉色随风扬入道场,正如少年微润的脸颊。
“小~~千~~洛~~”清次手执木刀,气喘吁吁地跑向在一旁休息的千洛。
十岁的千洛此时出落的越发俊秀,相较一年前,平添些许妖娆。即便是他就这般静静跪坐在这里,仍让人有种春风拂面的错觉。
千洛只觉得光明被遮挡,抬头,清次淌着汗水的脸便突兀的出现在眼前,他皱了皱眉头,别过脸去。
“我乃你五师兄,不称我师兄也罢,怎可……”
清次一脸玩味地盯着咬牙切齿的千洛,摊手,
“有何不可?燔烈便是如此称你的,再者你的确小,是吧,小——千——洛?”
“……姑且不论,寻我何事?”其实千洛相当想甩阿部一巴掌,骂一句如果不是你们每天那么叫我会这么矮吗?
“来一场如何?”阿部顿时斗志昂。
“确定?据我所知,清次君已是第一百九十八次向我挑战,除去那半次你因中途脚伤而成平局,其余的均是……败了。”千洛毫不留情的叙述。
“我方才与水宫师兄切磋,颇有所得,必胜!”
“……你木我竹?”
“不,俱竹,我不希望你让我。”
“无所谓。”反正不会打到我。
于是入座行礼,执刀,起身。
阿部首先移动,千洛闪过阿部的两次进攻,抓住破绽,朝阿部小腹劈下去。
“点到为止!”水宫瑄景大吼,但仍是晚一步。阿部揉着腹部,一边龇牙咧嘴一边庆幸,
“还好是竹刀,若是木质,吾命不久矣!”
靠在一旁的燔烈一脸见怪不怪,
“小千洛的刀从来不留情,刀法又在我们之上,清次你是死不悔改啊。”
“是啊,三少爷将来一定是柳生门又一代宗师啊!”有门徒附和。
千洛转身,“失礼了。”说罢轻轻离开。
阿部凑近燔烈,小声问:
“燔烈,千洛可有不行的方面?”
燔烈苦笑,“我们也曾苦寻过,结果是,他除了不会喝酒,其他……”
“不会喝酒?”
“啊,他刚来的那天,洗尘宴上,喝酒出了点小事。真不懂,一杯清酒就被干掉了,还是小孩子啊。”
死寂……
众人都在闭目养神,门口突然传来重物击地的声响,猛得抬头,发现仆役久六正泪流满面地跌在地上,口齿不清地朝他们喊,
“公……公子……柳生老爷……他……他……”
久六说到这,只光是哭嚎,不再吐一字。
燔烈恼了,快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喝道:“快说!怎了?”
久六只是摇头,满脸悲伤,几个徒弟心急如焚又无可奈何,只得快步赶向师父屋室。燔烈刚出脚,便觉被何物勾住,回头一看,又是久六。他哽咽着说:“不行……少主有吩咐,不……不可过去打扰,我……我是……”
燔烈一脚踹开他,头也不回大步向前奔去,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嫡传的其余四个弟子也都跟了上去。
狂奔至柳生巳廷卧房,猛地拉开门,一股浓烈的香烛味散开,燔烈一行人心中急躁,径直闯入,屏风后,柳生的身体苍白,身边仍有已经停下的续命七星阵图,阵上香烛仍冒着青烟。
柳生家二十四岁的长子宗义与一干亲戚正正坐在下首,满面沉痛。见他们闯入,宗义惊讶抬头,随后又沉稳下来,低声喝道:“谁允许你们进来的?出去,休要冒犯先父!”
“先……父……”燔烈等人先是震怒,而后颤抖。在他们眼中,年仅四十岁的师父怎么会在一天之内驾鹤西去。平日里连伤风都不曾有,怎会……
还是瑄景最先反应过来,强抑悲伤,躬身道;“少主,抱歉,多有冒犯,然而先师……先师毕竟于吾等恩重如山,可否许吾等拜别?”
柳生宗义的脸色冰凉;“不可,先父已去如今我乃柳生家主,不再是少主。我想,先父也不会允许无礼之人拜见他的吧。”
燔烈再也忍不住,吼道:
“什么啊,重点是你已经当上了家主是么!”
瑄景紧了紧双拳,抬手拦住了欲往前冲的燔烈,低声道:
“如此,吾等告退。”声音平平,没有丝毫波澜。但在这少年低垂的眸子中,已满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