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心》肖八

22、5.2 席间一番虚与委蛇

　　李平媛把选好的元宝交给自家老妈看，平媛妈很是喜欢，加上含义又吉利，就更是赞不绝口了，末了平媛妈颇有些失落的说，“可惜了，秦琅比你小。”
　　李平媛实在忍不住了：“小怎么啦？万一我要是看上他了呢？”
　　“你真看上他了？”
　　“啊，可不么，又贴心又踏实，我干嘛不喜欢人家？”
　　“那你可想好了啊，人家比你小，以后有的你照顾了。”
　　“干嘛我照顾，可以请保姆啊。”
　　“臭丫头，又不正经。”
　　“行了老妈，我跟他就是朋友，再好也就是朋友，你少想点有的没的。”

　　李平媛初七就回了自己家，正月初八一过，就是该上班的日子了。
　　一直到正月十五，苏林都没跟李平媛联系过，不过她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件事情了，节后的工作很忙乱，要开各种各样有用没用的会，要写关于会议内容的材料和总结，李平媛看电脑显示器看到眼花，连在超市补仓脑子里也会不时蹦出来公司的各项文件内容，经常回加班到早晨六点，这种民不聊生的日子持续了六天后终于结束了。
　　李平媛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被通知要去参加一项培训，每个双休日上课，一共需要八个双休日。
　　同去的还有其它部门的何曼曼，相比李平媛的悲叹，何曼曼基本上处于骂娘状态。
　　正月十五很快就到了，李平媛在办公室多等了十分钟才下班，公司外宽阔的辅道上秦琅已经到了，自从初八开始上班后，秦琅开始接送李平媛上下班。
　　李平媛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男性的热情向来如此，等热乎劲过了就没有困扰了。
　　李平媛爬上副驾驶，轻车熟路的系好安全带，给秦琅报了饭店的名字。
　　“你晚上有活动？”
　　“哦，喝周岁酒。”李平媛简短的回答。
　　半路上，李平媛接到了苏林的电话。时隔十几天，电话屏幕上苏林的名字忽然陌生起来。她愣了一下神，秦琅在一旁提醒她：“电话还是闹铃响？”
　　李平媛将电话接过来，语气不由自主的冷漠生疏起来：“怎么？”
　　“你下班没有，我去接你。”
　　李平媛皱一边的眉毛，将脸扭向车窗一侧：“你买车了？”
　　“嗯，你在哪里？”
　　“哟，终于四个轮子私有制了？”她讥讽的笑着：“您的好心我受不起，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
　　无缘无故的要来接她下班，想着就蹊跷。
　　“李平媛，你帮人帮到底。”苏林在电话那头叮嘱道：“我姑姑不知道抽什么风。”
　　李平媛也奇怪，苏林姑姑已经放弃了撮合她和苏林，可苏林的口气，苏林姑姑不知道又想起什么来了。
　　果然家族庞大了不是什么好事，她摇摇头，“我搭了朋友的车，在饭店碰头吧，”她顿了一下，“你从成都回来，带了什么给我？”
　　“……”
　　她不禁又冷笑开，果然是忘记了，很干脆的掐断电话。
　　苏林又打了两个电话，李平媛一概不理睬。他最后发了一条短信给她：我姑姑知道嘉歌过去的事情了，她不让嘉歌去饭店。
　　李平媛幸灾乐祸的反复看着短信，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她将手机放好，很有挥洒千军气势的对秦琅说：“停车，我抽根儿烟。”
　　下了车以后，她摸打火机点烟，动作一气呵成，抽了半根下去才想起来该问问秦琅：“你抽不？”
　　秦琅摆摆手，倒是很好奇她手里的粉红色打火机。她见他好奇，很是豪气的将打火机扔给他，“送你了。”
　　她靠在车边抽了三根还不够，正要点第四根，被秦琅挡了一下：“别抽了，你该迟到了。”他将打火机还给她：“拿好。”
　　李平媛两根指头捏住打火机，上面粉红色像是一层奶油包裹着机壳，尽管梦幻，却仍然包裹着暴力的实质，“说了送你。”
　　秦琅低头看着她笑：“粉色的，我拿着不合适。”
　　李平媛知道他明白了，将打火机抽回来，但她仍然没有上车的意思，“秦琅，给我讲讲你的初恋吧。”
　　秦琅愣了愣，“那是初中时的事情，我早忘了。”
　　“那么小就开始祸害女孩子啊，看着挺老实，”她撩了撩头发，“那我给你讲讲我的初恋吧。”
　　她回忆了片刻，有些垂头丧气的说：“唉，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走吧，去饭店，你说的对，这种喜庆的事儿迟到不好。”
　　路上她再没说话，到了饭店门口，秦琅问她：“要不要我送你进去？”
　　李平媛并不需要这样的支持，但秦琅的温柔给了她那么一些安慰，她笑着看他：“我是给人解围，又不是送死，你不要说得这么悲壮好不好。”
　　“那好，如果你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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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平媛进了侧厅，远远看见了苏林和刘嘉歌这对苦命鸳鸯，苏林正搂着刘嘉歌的腰，几乎将她整个圈在自己的怀里，刘嘉歌一脸的泪。她就这么看了他们一会儿，忽然有种转身离开的冲动。
　　她最终还是迎上去，咳嗽一下，刘嘉歌见到她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哽咽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拉着她的衣袖，眼泪流的更凶了。
　　李平媛对苏林说道：“你姑姑见不得她，你还把她带过来，嫌死的不够快么？”
　　苏林冷冷的看她：“我叫你来不是随意评价我们的事情的。”
　　李平媛仰头定定看了苏林一会儿，冷淡的说道：“你行，苏林。”说完她扭头就走。
　　苏林没有拉她，也没有喊她，行，自暴自弃了，她也没那个闲心去管他们。
　　李平媛进了金碧辉煌的正厅，看见自家老妈正跟苏林姑姑在礼宾台后面说话，将元宝袋放在写礼单的代书人身前，“李平媛，笔锭如意一支。”
　　苏林姑姑听见她声音，忙转身将她拉过来，“平媛来了？快来看看我们家孙子。”
　　李平媛被拽着在那孩子身边转了一圈，一岁的孩子什么不也懂，懵懵懂懂的跟着大人的指示叫她一声阿姨，对她很好奇，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盯着她看，看着看着就笑了，冲她伸手要她抱抱。
　　苏林妈在一旁笑起来：“这孩子，一圈儿里就平媛年纪最小，他就要让平媛抱他，长大可怎么得了啊。”
　　李平媛并不接茬，抱着小豆丁意思了一下就放下来，去找自家老妈落座了，半途上正碰见苏林搂着刘嘉歌过来，她打了个招呼，侧身将他们让过去。
　　她刚坐下，自己老妈就问道：“那是苏林一直喜欢的女孩子？”
　　李平媛抓过一把糖来，慢慢剥了糖纸，“对，叫刘嘉歌。”
　　“我听他姑姑说，那女孩子不太正经。”
　　李平媛把糖塞进嘴里，没接自家老妈的茬，从包里拿出一张发票来送到自家老妈面前：“这是买元宝的钱，您说好了不让我掏，可别赖账啊，三千块，还是熟人打过折的呢。”
　　这一打岔，平媛妈就忘了从女儿这里验证刘嘉歌的八卦了。
　　苏家的体系庞大，亲戚多，朋友自然也多，周岁酒很是热闹也很疯狂，时不时有人拿着话筒干唱一首跑掉的生日快乐，场面挺欢乐也挺和谐。
　　李平媛拨空看了看苏林那桌子，都是一桌平辈。苏家的小辈多，已婚与未婚的各坐一桌，没什么尊卑，因为跟刘嘉歌不熟，寒暄几句后也不怎么同她说话。刘嘉歌坐在那里，沉默的就像是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中刻意留下的一抹留白，鲜明刺目。想到开席前苏林妈和姑姑对她的热情，又想到刘嘉歌将要面对的事情，她有些期待以后会发生什么。
　　散席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苏林妈和姑姑抓着李平媛要她没事儿多来玩。
　　一个是妈一个是姑姑，到底是要去谁家玩她有点没搞清楚。苏林和刘嘉歌站在两位妇女的身后，李平媛不着痕迹的扫了他们一下，被苏林冷冷的盯了一眼。她对两位妇女同志笑道：“行啊，做了好吃的一定别忘了我。”
　　最后她挥别自家爹妈回家，路上发现手机里有秦琅的几条短信，因为席间太吵闹了，她并没有注意到。
　　无非是询问她怎么样，需不需要他来接她。
　　短信的用字很简洁，却很暖她的心，要是她能爱上他就好了，她想，哪用受现在这份罪。
　　李平媛回家后，回复秦琅一条“我到家了，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