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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回首又见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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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又见他
隔天一早,我叫上了桑珠和扎布他们一同去骑马打猎,额娘说我太没规矩,有客人也不知道一同招待。要知道我就是不想见这些人,才往外跑,眼不见心不烦嘛!
来到这个时代,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骑马,前些日子,我缠着扎布和巴布尔,让他们教我,为了练就自己在马背上的飒爽英姿,我也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据桑珠的不完全数据统计,我是从马背上摔下了12次,上马时失败次数35次,骑着骑着就趴在马背上的造型26次,余下的就是扎布飞身救我8次,巴布尔去帮我追马43次,她报这些数据的时候几乎是憋着笑说完的。我听了她的话,脸都气绿了,说她还少算了一个,就是自己的尖叫次数。然后,看着她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说了句想笑就笑吧,小心憋出内伤。谁知道话音刚落,这三人就笑成了一团。
天啊!看来我一定要加强对他们的管理,不然再过一段时间,这些人还不翻天了!完全没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
不过,我的努力没有白费,瞧瞧我现在的姿势,连桑珠都说我在马背上的样子好看极了,看着扎布露出赞同的眼光,我不禁心里一阵得意,连抽了两鞭,跨下的“赤骢”是阿玛前些日子给我的,说是绝世名驹,仅仅是瞬息之间,赤骢载着我追风逐电般绝尘而去,好似一条登云踏雾的赤龙,转眼间消失在草原深处,回头望去,那两人已不见踪影。于是,我减下马速,任马儿慢慢小跑,赤骢和我很是合拍,自从它归我那刻起,旁人想要再骑它可就难了,连阿玛也说这名驹是通情的畜生。
赤骢载我到了一处高坡上,我翻身下马,解开了马鞍,让这匹灵逸神骏享受片刻的自由。自己则躺在一旁,微风徐徐吹来,感觉无比惬意。正当自己觉得快睡着时,听到了赤骢的嘶叫,我急忙望去,只见天青色的高大骏马,马上那人一身质料甚佳的雪白骑装,六寸宽的护腰反射着亮光,腰间佩有匕首,鞍后缚着马包,鞍前挂有长形鞘袋,好像想要带走赤骢。
难道是遇到马贩子?开玩笑,那可是我的宝马,怎么能让人偷走,想到这儿,我不禁向那边跑去,边跑边喊到:“你想对我的马做什么?”等看清此人后,我呆住了,然后闭上了嘴。
“你没说错,看来我们真的很有缘。”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多尔衮。我们就这样保持沉默,我虽看着赤骢,但还是能感受到他的眼光。
“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他还是先开了口。
我心想,这是什么场景呀!你坐在马上,我站在马下,要我对你说话,不是还要抬头。想得到美。于是,仍然默不作声。
听见一阵响声,估计是他下了马,我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他反倒加快步子,抓住我的手,“看着我。”他的口气像是在命令。
我心中虽气,但还是不自觉的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眸子,看就看,反正我的眼睛也不小。
他的嘴角挂起一丝笑意,我顿时红了脸。想低下头去,却被他制止住,他伸手将我的下巴抬起,让我继续和他对眼。天啊!有没有人能救救我,我不想在这深情的目光中沉沦。
“我是该叫你贾姑娘?贾爷?还是叫你博尔济吉特.雅珍?”
原来他已经知道了?怕什么,我又没偷他家东西,知道就知道。“十四爷是在叫我?”我继续装傻。
“贾亦真?真做假时,假亦真,原来是假(贾)也是真(珍)呀!”他戏谑道。
看来我低估了他的智商,他连我起名字的意图都很清楚。“正如十四爷说的那样,假做真时,真亦假,真做假时,假亦真。是真是假又有何妨?我还是我!”我嘴角挑起笑容。
“昨夜,为何匆匆离席?”他继续问。
原来他昨天看到我了,不说昨天还好,一提起昨天我忽然想到了那时,他与大玉儿的眉目传情。当下心中一惊,使劲挣脱出来,和他保持距离。
看他还想抓我,我连忙出声:“请十四爷自重。昨日我离席因身体不适,家中其他人,自会尽地主之宜。”
“你很怕我?”听出了他似乎有些生气。
“没有,雅珍和十四爷的生活,就像这科尔沁白天的草原和夜晚的星空,没有任何交集,何来怕之说。”
“好,好一个无交集。”他显然已经生气,只见他挥起马鞭,我心中一惊,心想这一鞭是不是要抽到我身上,正在害怕,只见身旁的赤骢一阵嘶叫,扬蹄而去,我看着一阵心痛,下意识的抓紧缰绳,想要拦下赤骢。却不知道这赤骢受了一鞭后,狂性大发,我整个人已飞出,被拖住往前,“不!”只听见多尔衮失声叫到。
他纵身割断我手中的缰绳,由于惯性我向坡下滚去,忽然间有人将我护在怀里,停下后,我头脑仍是一片晕眩,只觉得,有人焦急的查看我身上有没有受伤,我勉强睁开眼,脸前出现的是多尔衮一脸的惊慌失措。
我不忍见他为我担心,忙出声:“我没事,没有伤到。”他听后却将我猛然紧抱入怀中,我觉得他的力气好大,我好像快被他捏碎了似的,他像是安慰我,又像是对自己说:“我不是有心的,我只是气你不理我,气我自己为何如此在意你对我的态度。自上次一别,我好几次都梦见和你相遇,昨天见到你,你却连正眼都不瞧我,我心中更是气。为什么我心中有你,却总是觉得你心中容不下我。我从未如此失态,为什么遇到你,我就会不知所措。”
听了他的话,我先是心中一惊,然后觉得心中有丝丝暖意,“请十四爷先放开手,您弄痛我了。”我真的觉得自己快散架了。
他听后慌忙放开,随即问道:“哪儿痛?可是伤了哪儿了?”
我觉得右手上有些痛,只见蓝色的衣袖上映出点点红,想是刚才伤了手臂。他也看到了,将我的衣袖卷起,慌忙在身上寻找可以包扎的东西,只见一个精工巧线的鸳鸯荷包随着他抽出的锦帕掉了出来,他随意将荷包往回一塞,然后帮我包扎,可是他并不知道此刻我手中的痛,远不及心中的疼,在看到那个荷包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那正是我从金陵给大玉儿买回来的“红缎金丝”布,因是我特别要求的,当时金陵第一布坊“瑞和坊”只出了两匹,其中的一匹,我正是给了大玉儿。
“还痛吗?”他关切的问道。
我望着他关切的目光,我尽力想把眼前这个男人看得更清楚些,可是我的眼前却只是迷雾。
我推开了他,站了起来“多谢十四爷刚才出手相救。”我说出的话淡淡冷冷的,话中的寒意我自己也能够感觉到,好像刚才的一幕只是幻觉,我和他只是两个陌路人一般。
“刚才不是好好的,你这是又怎么了?”他起身向我走来
我慌忙退后,“别过来,求求你!”我的声音有点哽咽。“你喜欢大玉儿姐姐是吗?”
“我…只是昨天…大玉儿她…”他似乎想解释,可是又无法隐瞒。
看来我的猜测不错,昨天他们俩一定有事情,不然那个荷包也不可能出现在他的身上。
“我想一个人走走。”我冷冷的不再说什么,只是向坡上走去,只觉得脚步异常沉重,我知道他在我身后不远处跟着,我想哭却又不能哭,我看着远方,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我用力摇了摇头,胸口郁闷,头很晕,霎那间失去了知觉,只看到了一人骑马向我而来,可是眼中充满了雾气,看不清来的人究竟是谁,然后径直倒了下去,恍惚中我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耳边只隐约听到:“小玉儿,你怎么了?”
虽然只是手臂受伤,但是等我醒来,已经是四天后了,我只是觉得自己昏睡时,来过很多人。甚至听到了有人哭泣,桑珠和扎布一步也没离开过我,巴布尔听到消息后也从盛京赶了回来,还带回了两个汉人的大夫。
桑珠说大夫诊断后一致认为我昏迷是因为“上气”所致,需要好好疗养,并时时注意,切忌急、气、焦、燥。凭我有限的医学知识,我想大夫所说的这些症状,可能就是现在所说的“气喘”。
“格格,你还是先喝药吧!”看着桑珠端的那碗黑乎乎的东西,我不禁皱起眉头,还是伸出了手,良药苦口,我自然不会拿自己的身体来糟蹋。
“格格,您这一病把好多人都吓到了,那天王爷看着吴克善贝子将您抱回来时,大家都惊了。您昏迷这些天,王爷要忙着招待大金的客人,天天让人寻问您的情况,福晋几乎每天陪着您。”她一边忙着将蜜饯递到我的口中,一边将药碗接了过去。“格格,您先休息吧!”我一会儿就来。
“不急,这几天你们都没好好歇着,你下去和扎布他们说一声,让他们也不要守着了。”我很庆幸身边有他们三个保护我。
恍惚中,感觉有人站到了身边,我不自觉的皱了眉头,那人轻抚我的眉毛,只听到耳边一阵低语:“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连睡觉也这么不安,你何时才能明白我对你的心?”我知道那是多尔衮的声音,可是我不知道如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