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舞清风》羽佳小娅

9、无奈的宿命

　　无奈的宿命

　　也许我是真的不想接受命运安排的，不想再卷入与多尔衮的纠缠。我就这样躺了几天。直到听桑珠说那些大金的亲贵们已经返回盛京，才松了一气。可我心里明白，我能躲一时，却不可能躲一辈子。
　　数月一恍而过，科尔沁大草原迎来了忙碌的季节。秋天，对于草原来说,是激动人心的季节。草原浑圆的中午,金子般倾泻的阳光,飘荡的云,满地金草,山花烂漫,牛羊膘肥体壮，为了畜群能安全的过冬,大家都开始忙碌着打贮饲草。风卷草席,花絮飞扬,草籽飘荡,满怀大地的寄托,带着枝叶的体温，这时的草原别有一番景色。
　　也许历史因为我的出现已经有所改变了，现在已是九月，而教科书上说5月我就该嫁给多尔衮了，和我一样，大玉儿也没有嫁出草原，这些改变对我来说是个不错的开端。
　　“我们大草原的珍宝，我的宝贝珍儿，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阿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
　　“没想什么，只是觉得我们科尔沁的风景真是很美，天底下恐怕没有别的地方能胜过这里了。”我发自肺腑望着这个真心待我的“老爸”。
　　“是呀！科尔沁的平静能够多久呢？眼见着又快入冬了，我们的丰收，只会引得察哈尔的眼红呀！只能怪我们科尔沁太弱了。”我仿佛在阿玛的眼中看见了晶莹。
　　“阿玛？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的直觉告诉我，阿玛心中一定有事。
　　“没事，我的珍儿，阿玛只有你一个女儿，唯一的愿望就是让你幸福。”阿玛慈祥的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发“我的珍儿长大了，不知道将来会便宜给哪个臭小子，不管是谁，如果让我的珍儿伤心，我第一个不饶他。”
　　“阿玛，珍儿永远陪着您和额娘，永远不离开您们身边。”说着我抱住了眼前这个慈祥的父亲，我知道他是真心的爱着我这个女儿，虽然我早已不是当初的“她”。
　　辗转想着阿玛白天的神情，我睡不着，于是想去看看阿玛和额娘，走近帐外，我听到了额娘的低泣：“王爷，珍儿不去，会不会惹得大金和其他部落的不满呢？”
　　“我不管别人怎么说，珍儿，我是绝不会让她像科尔沁其他女人那样，用一生的幸福去背负科尔沁的将来，想我科尔沁部，也是马背上的民族，为了不受察哈尔的侵略，竟然要用女人来换取满人的庇护，实在是一种耻辱。这怨不得别人，只怪我们科尔沁四分五裂，各自为阵呀！”听得出来，阿玛很是痛心。
　　“都怪我，如果当初王爷不是为了我而拒绝娶妾室，如今王爷恐怕早已经实现当初对老王爷的承诺，将科尔沁部统一了。”我听到了额娘的这句话，不由得对我的阿玛更加敬佩，据我的了解，科尔沁民族不同与汉族，一般继承者并不是嫡长子，而是由幼子继承守家。而阿玛是几个弟兄中最年轻，最受族人爱戴的，原来阿玛竟然是为了守住对额娘的这份感情，而失去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原来这个时代也有这么真挚的感情。
　　“这不怪你，这是我的选择，就像当初在我阿玛面前放弃那个位子一样，为了珍儿，即使让我现在放弃所有的一切，我也不会后悔，只要我还有你们陪在身边，其他的一切对我而言都不重要。”阿玛的口气里满是深情，看得出来，他对妻子与女儿的感情很深。我怔怔的听着这些话。
　　“可是，大金大汗的来信上并没有要求让所有部落的格格去盛京久住呀！大玉儿去是因为之前就有婚约在先，而我们珍儿并没有见过他们呀！为什么独独让她也跟去呢？”
　　“起初我也觉得奇怪，后来哲哲妹子来信，说大汗是受阿巴亥大妃之托，让珍儿去小住。不管是小住也好，想招珍儿为妃也好，我绝对不会将女儿拱手献于他人。” 阿玛坚定的说。
　　听到这里，我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若有所思的往自己的帐里走去，吩咐桑珠去叫扎布和巴布尔马上到我的帐中。
　　“格格有何事吩咐？”他们三人见我半天不语。
　　“我待你三人如何？”我问道。
　　“格格待我们三人极好。”三人异口同声。
　　“如若有朝一日我不在了，请你们尽心尽力保护我的阿玛与额娘，你们可做得到？”我知道历史，心中计划着以后的路。
　　“格格可是遇到什么事情，不妨说与我们听，我们想办法帮助格格。” 巴布尔问道。
　　“这件事情你们谁都帮不了我，要我自己去面对，只是我阿玛膝下无子，如若我不在身边，不能尽女儿孝道。桑珠，我从未把你当丫鬟，你可愿代替我在这里好好侍候王爷和福晋？”我望向桑珠。
　　“格格，我想侍候格格左右，可是如果格格这样说，那么我愿听从格格的安排，好好的侍候王爷和福晋。”桑珠不愧是我带出来的，知道我一但安排，就一定是计划好了。
　　“扎布，我把桑珠嫁给你，你觉得怎么样？”我笑着说，虽然穿越了，但是当红娘的这个毛病还是没改，想自己在现代时，只要是出面牵的红线，还没有不成的。
　　“格格，您说什么呢？”桑珠此时已满脸羞红。
　　“格格不要取笑奴才，奴才蒙王爷搭救之恩，尽心保护主子，其他的事情不曾多想。”没拒绝？那就是有戏了？我心中暗暗盘算。
　　“是吗？你不喜欢她，本来我想你会接受我的好意，才留下她，这样看来，我只有在走以前，把她先卖了。”我故意这样说，就不相信你这小子不服软。
　　“格格，不要卖我，我宁愿一辈子侍候您。”桑珠显然当真了。
　　“格格…奴才并不是…只是…”他似乎也信了。
　　“那我再问你一次，你是否愿意？”我故做深沉。
　　“奴才听从格格安排。”这小子，这会儿他倒是答应的挺快。
　　“就知道你小子口不对心，还装！”我突然笑了，“就这么办，一会儿我就去回王爷与福晋，让你们成亲。过两天，我就要去盛京了，这次是大金大汗来信，让我去游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许一高兴，格格我被招个什么妃子的，就不回来了，所以让你们俩留下来照顾王爷和福晋，其他人我不放心。你们可要用心呀！”带着一点命令的口气。
　　“扎布（桑珠）以性命担保，定当尽心竭力保王爷与福晋平安。”他俩异口同声的向我保证。
　　“至于巴布尔，前段时间把你安排在盛京，就是知道会有今天，所以，事先让你去打点一切。这次你刚好和我一同去，只是你不进宫，仍在宫外经营生意。我会和你保持联系。”我继续说着自己的计划，“扎布（桑珠）你们留在科尔沁，也要时时与巴布尔联系，他会把一切转告给我，我现在说的话你们要记住，科尔沁部只要一天不统一，就没有绝对的安全，你们要时时注意其他部落的动向，必要的时候，放弃这里的一切，即刻带着王爷、福晋和家眷同去盛京，找巴布尔，在那里的园子，你们都见过，我想应该够住。还有，如果王爷不走，你就把他打昏带走，听到了吗？”
　　“扎布明白格格的良苦用心，一定保王爷、福晋无恙。”扎布显然知道我所说的那些话的含义，和这天下一样，四分五裂的部落终有一天会统一，那就是说在统一前，战争是不可避免的。
　　“好了，你们下去吧！我去见见阿玛。”我朝他们挥了挥手，往帐外走去。
　　走进阿玛的帐内，额娘看到我，慌忙拭眼泪。“阿玛，你又惹额娘不高兴了？是不是？”我故意开着玩笑。
　　“我哪敢呀！”阿玛宠爱的摸着我的头发。
　　我将阿玛、额娘拉到坐在一起，然后在他们面前跪下，阿玛一惊，“珍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珍儿不孝，以后可能有段日子不能长久侍奉阿玛和额娘左右了，刚才阿玛同额娘的话，珍儿已经听到了，珍儿不想让阿玛为难，愿意去盛京。”我不由自主的哭了。
　　“珍儿，别哭。阿玛明天就差人回了这件事，不会让你去的。”
　　“阿玛，您听珍儿说，珍儿此去并不是只为了不让阿玛为难，我是科尔沁部的格格，我的身上流着蒙古人的血。阿玛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大金同意科尔沁部提出的联姻政策，其实这种交易双方获利，我们需要满蒙联合收复被夺去的江山，恢复昔日大蒙古帝国的盛世；而满洲人建立大金，最终的目的是入主中原，蒙古是他们坚固的后盾，没有咱们蒙古铁骑，满洲人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入主中原。阿玛，为了科尔沁部日后的统一，我必须去，相信您的女儿，即使以后坐在那最高位子上的人不是我的丈夫，我也会帮助已经嫁过去的科尔沁女人，让“爱新觉罗的男人统治天下，蒙古科尔沁的女人统治后宫”。因为我们是“黄金家族”成吉思汗的后裔，承担着复兴蒙古的重任。”
　　“好，好一个成吉思汗的后裔，阿玛没有白养一个女儿”。阿玛紧紧的抱着我，对着天空说话：“阿玛！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不孝子桑噶尔寨教出来的好女儿，如果您的灵魂还在科尔沁的上空保护着我们，就请您一直保佑她平安吧！”阿玛看着我：“珍儿，你的玛父如果听到你的话，一定会为你骄傲的。”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阿玛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