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舞清风》羽佳小娅

4、百年秦淮地

　　百年秦淮地

　　得到了阿玛的同意，我带上了桑珠及阿玛从部落中挑选的两名勇士巴布尔和扎布，一行四人一路南下。
　　“秦淮”是古城金陵的起源，这里是“六朝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江南锦绣之邦，金陵风雅之薮”，更是十代繁华之地，游客云集之处。
　　“衣冠文物，盛于江南；文采风流，甲于海内”。金陵的历史，有着六朝古都的昔时风华，却掩盖不了过往的屈辱与苦难，望飞落寻常百姓家的堂前燕，观灰飞烟灭的四百八十寺，皆知是金陵在历史中的风雨飘零。
　　六朝时代，秦淮河一带便已繁华异常，十里秦准两岸贵族世家聚居，文人墨客荟萃。隋唐之后，虽一度冷落，但明清却再度繁华，富贾云集，青楼林立，画舫凌波，成江南佳丽之地，最有名气的当属“秦淮八艳”，才貌双全，皆因乱世或家族没落的原因流落青楼，虽身隐污浊之中，可妖弱的身躯下却暗藏铁骨铮铮，卖艺不卖身，在方寸之地求得一线生机。
　　十里秦淮河上舟，香风熏暖，美人轻颦浅笑。
　　莫愁玄武相对遥，湖光春色，更添惆怅多少。
　　栖霞枫彤去年秋，东风谁染，燕子矶头，一指弹尽六朝。
　　半樽醅酒相思锁，金陵烟雨，独揽风月，余生付与今宵。
　　置身于秦准河畔，我不得不感叹起人生的得与失，如若没有穿越，我又如何能够有幸看到这六朝繁华之地。

　　“小姐，这里好热闹呀！”看着桑珠大呼小叫的样子，我摇了摇头。
　　“什么小姐，我现在是男装，你再叫小姐，人家听到以为我是龙阳君再世。”我拿着手中的扇子向她头上敲去。
　　“喔！一时改不过来嘛！公子，你看那边围着一群人在干吗？好像很热闹！”
　　看着眼前的桑珠，我气的直翻眼，真是丢人呀！怎么表现的像个土包子一样。我示意让身边的巴布尔去看看前面到底怎么回事。
　　“公子，前面好像是明朝的官兵在卖家奴。”对于草原长大的他们来说，这种卖家奴的行为实在是难以解释。可我是知道的，历代，都有没落家族的官家子弟或家奴被卖的事情，像宋朝的严蕊就是因牵连而被充做了官妓。
　　“喔！听多了，今儿可是头一次见。走，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我边说边向那边走。
　　“公子，人多还是不要去为好，万一有个闪失，小的无法交差。”扎布劝说到。
　　“怕什么！不是有你们俩保护本公子吗？你们和我一起去，看看有没有中意的人，公子买下来给你们当媳妇！”说罢，我还不忘向他们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
　　我自顾的向前走去，桑珠跟着我的后面抿嘴偷笑，只留下一脸惊愕的两人。心想着：唉！这两人估计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算是重新认识了我这个格格。
　　“现在要卖的四人是府内养的歌舞丫鬟，与先前卖的粗使丫鬟不同，每人100两银子。”只见一个身穿大明兵服的人在台上喊叫，另一个穿官服的人在台上坐着，显然是这次抄家的带头官员。
　　我正在仔细的看着台上的几个女子的容貌，在听到这个官兵接下来的话后，我不禁觉得有点头晕！
　　“这四人的姓名是寇白门、卞玉京、顾横波、马湘兰，各位如若觉得名字不合适的话，买回去还可改名。”
　　天啊！台上的四人竟然是“秦淮八艳”中的四人，那另外四人呢？
　　“是不是还有李香君、柳如是、董小宛、陈圆圆。”我试探性的问道。
　　“哟，看来这位公子还是挺了解的，另外四人还在下面，一会儿才到她们。”这个官兵一副他乡遇故知的嘴脸。好像我这样一说，他更应该把价钱提高点。
　　“这八人我全都买下，开个价吧！”开玩笑，好歹穿越一回，也要有点贡献才是，解救“名人”呀！说不定以后的历史书上会留名的。
　　“公子！这样不太好吧！”我背后的“三剑客”同时出声。
　　“有什么不好，公子我喜欢就好。到时给你们一个分一个当媳妇，剩下的带回去孝敬阿……父亲大人。”我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就这样，在全然不顾桑珠他们的劝阻，我在一阵讨价还价后，以1000两银，买下了落难的“秦淮八艳”。
　　交钱后，我还不忘向台下抱手让谦。心想，这要是在现代，隔天早上的头版头条一定会刊登这张“暴发户”形象的相片，多神气，一口气买下八个丫鬟。
　　可是稍后，我就体会到了什么是“冲动的惩罚”，看着眼前的八个落难女子，我的头又开始痛了！该怎么安置她们呢？总不至于，我真的把她们带回科尔沁献给阿玛吧，我那善良的额娘可能会疯掉的。
　　“这位公子，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
　　“呵，我姓贾，你们就叫我贾爷吧！”望着桑珠他们一脸的狐疑，我冲着他们眨了眨眼，像是在告诉他们，我又没说谎，本来我就不是个爷，当然是个假（贾）的了！
　　“今日贾爷买下我姐妹八人，使我等不用被发配为官妓。对我八人恩同再造，我等感激不尽，无以为报，今后定尽心竭力侍候贾爷，只望得以追随左右,不再受飘零之苦，我姐妹心愿已足。”这次开口的是另一人。
　　这些可怜的女人，心底竟然还是怕我再将她们转手买与他人。毕竟，这个时代的女人是很可怜的，为了权利与地位，女人就和商品没两样。就像严蕊的词中那样：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你们放心，我既然将你等救出，断不会再将你姐妹转赠他人，不瞒各位，我实为关外人，此次将你们救下，只是机缘巧合。也算是我等的缘分，你们的卖身契我会还与你们，只是不知道你们今后有何打算？”
　　她们互望后再凝视我，似乎不信我刚才说的话。
　　我望了桑珠一眼，她会意的将卖身契还给了她们。
　　“多谢贾爷大恩，还我等自由之身，我姐妹八人身世坎坷，从小出生于官宦人家，后来家道中落沦为官家歌女，虽也是风尘女子，但都是卖艺不卖身，如今贾爷将卖身契还于我姐妹，也算是帮我等脱离乐籍了，只是我等都是一届女流，无亲无故，前路茫茫呀！”还是刚才的那一人，说罢，其余七人也点头附和。
　　“既然各位前路茫茫，那如果在下说愿意帮助各位，不知道各位是否相信在下的为人？”我突然有了个绝妙的想法，只是要先征求一下她们的意见。
　　“贾爷是我等姐妹的恩人，待我姐妹是真心的好。我等愿将性命交于贾爷手上。”这次又换了个人开口。
　　“你们的命要你们自己掌握，前途去路也由你们定,我只是想一展抱负，也想为各们做些事情，以尽绵薄之力。当然，我需要各位的鼎立襄助。”
　　“我等一介女流，不知道有何事可以帮助到贾爷。请贾爷明示。”
　　和聪明女人讲话自然是不费脑筋，于是我开口说出了我的想法：“我想在这秦准河畔开一家乐坊，以歌舞曲艺表演为主，接待的对象是举国上下的文人墨客、王公贵族、富商大贾在此听歌观舞，煮酒品铭。各位和以往一样，只需各展才艺。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贾爷如此费心，不知贾爷如何能保证来往客人都为正人君子呢？”
　　“这点各位可以放心，如若各位愿意相信在下，那在下先讲明一点原则，虽然我知道各位都是质洁于心，但是还是请各位铭记“五自”，自强、自尊、自爱、自立、自信。如若各位能够保持，那么我贾某敢保证，各位以后的出路非富即贵，绝不辱没你们以前的出生。除此之外，为表我决心，我将乐坊半数收入，分于你们八人，这样你们也是老板。”我把计划原盘托出，我想我的心意如此诚恳，她们一定不会拒绝。
　　果然，此话一出立刻得到了响应，只听八人同声：“我姐妹八人愿听贾爷安排。”
　　“好。”等的就是这句话，“据我所知，各位都是各有所长，都有各人善长的乐器，除此外，各位还精通音律，不知道合位什么曲子最为拿手？”
　　“春江花月夜、阳关三叠。”
　　“原来属于阳春白雪型的路线，不知道各位是否了解新民乐？”我忍不住卖弄了一下。
　　“不曾听过，还望贾爷赐教。”
　　“那在下献丑了！可否借筝一用？”开玩笑，在现代，我妈妈注重素质教育，我的古筝独奏在小型比赛中可是得过奖的。而且现代有很多歌曲是中国风的曲风，随便露两手，就够她们吃惊的。
　　只见我纤细的双手在筝盘上来回地动着，手下节制有度,每一个音或饱满荡尽,或意犹未尽,指间力度扬抑自如。只听得我指下流出古筝的婉转，将离愁别绪，与友人依依惜别的情怀表现得淋漓尽致。
　　还是昨天的水，还是当年的天，朝云暮雨，美丽着你的容颜。
　　还是找你的月，还是寻你的我，飘飘渺渺，不知今昔是何年。
　　……
　　你是巫峡牵不住的云烟，把我守侯成十二座痴心的山。
　　你是长江掉不完的壁雪，只让我在琐忆里编织着从前。
　　……

　　一曲奏罢,余音绕梁,听得屋内众人皆如痴如醉。
　　“在下献丑了，还望各位不吝赐教。”
　　“贾爷是真人不露相，我自四岁学琴至今，这种音韵的曲子今天是第一是听到，真是天籁之音。”刚才借我琴的那名女子开口说道。
　　“此曲只是其中一首，如若不嫌弃，我定将我所会音律舞艺在一月内，悉心传授于各位。一个月后，秦准河畔，“金陵乐坊”就由各位登台献技了。一月时间虽短，但是各位天资不凡，我想到时定能一曲成名。”
　　我坚定的看着这八个女子，同样在她们的眼中我也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