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舞清风》羽佳小娅

12、语惊凤凰楼

　　语惊凤凰楼

　　凤凰楼上，灯火辉煌，彩袖殷勤，交杯换盏。努尔哈赤与阿巴亥高座中央高台之上,下边分成两排,按照次序依次排开，左边是二阿哥代善、八阿哥皇太极、二贝勒阿敏、五阿哥莽古尔泰还有他们的家眷，右边则是十二阿哥阿济格，十四阿哥多尔衮、十五阿哥多铎，大玉儿和我，此时的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皇太极早已经被封为和硕贝勒，也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四大贝勒”。
　　自走进入这凤凰楼内，我便觉得浑身不自在，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我第一次有拘束感，多尔衮、多铎两兄弟和我与大玉儿并坐在一旁，我虽不曾向他们的座下张望，但是看着身边大玉儿的神情及眼光，还有余光所见到的人影，我便知道多尔衮此时的眼光一直注视在这个方向。我心中暗自揣测，这大玉儿和他两人在科尔沁那夜究竟是怎么回事？此刻，我真想站起来拜托这两位大哥大姐，告诉他们眉目传情也要找个合适，人少，灯光暗的地方吧！放眼望去，这里好像还坐着其他人。怎么这两人这么不避闲呢？真是开放啊！
　　“多尔衮，你不欣赏歌舞，眼睛往哪看哪？” 努尔哈赤的言语间明显有些戏谑的味道。
　　“儿臣……”听到他接不下话，我心中一阵暗爽，活该，好色的下场。
　　“大汗，您是有所不知，多尔衮、多铎年少气盛，如今这席上可是坐着咱们蒙古的第一美女，他们俩兄弟还不赶紧巴巴的多望两眼。”出来救场的是阿巴亥。
　　“喔！是吗？这蒙古第一美女，我也是有所耳闻，听说是能歌善舞，今天趁此机会，何不让大家开开眼界呀！” 努尔哈赤的兴致很高。
　　“大玉儿愿为大汗、大妃及诸位阿哥们献舞。”早知道她会蹦出来，大玉儿就是这样，洒脱、直率，也许正是这样才敢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把她对多尔衮的好感都表现出来吧！
　　于是，在这诺大的厅内，大家的眼光都注视着她优美的舞姿。洒脱，如奔腾的骏马；优雅，如高贵的天鹅；飘逸，如碧空的云彩。我不得不说眼前的女人真的很优秀，有着草原儿女的豪放性情，这蒙古第一美女果然不是吹出来的。
　　“果然是不负第一之名呀！” 努尔哈赤连连称赞。
　　“阿玛，这双美，你才见了其中之一，还有另一个你还没见过呐！”多铎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朝坐上喊着，边说还边拿眼睛瞟我。
　　“喔！多铎，给阿玛说说，这“双美”又是怎么回事呀？” 努尔哈赤充满疑惑的向多铎寻问着。
　　“据儿臣所知，这科尔沁可是有“草原双玉”，小玉儿格格不妨也让我们大家长长见识呀！”他这是摆明了针对我，还拿一副就是让你躲不掉的样子望着我。
　　郁闷呀！在我的记忆中，我好像没有招惹他呀！他怎么单单喜欢和我过不去呢？
　　“回大汗话，是十五阿哥谬赞了，大玉儿姐姐才是草原明珠，和她相比，小玉儿相差甚远。既然十五阿哥在大汗面前如此抬爱小玉儿，那小玉儿只有献丑了。”我嘴上这样说，可心里想得却是：康师傅，对不起了，借一下你的“向天再借五百年”献给你祖爷爷想必你一定不会介意的吧！
　　于是，在一众亲贵面前，我抚琴唱了起来：
　　沿着江山起起伏伏温柔的曲线，放马爱的中原爱的北国和江南，
　　……
　　看铁蹄铮铮踏遍万里河山，我站在风口浪尖紧握住日月旋转，愿烟火人间安得太平美满，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
　　之所以选择唱这首歌，多数的原因是现在的努尔哈赤已不再是青年时代的风雪夜奔、举旗复仇，而是英雄迟暮，此刻，所有的“辉煌”会慢慢的变成“悲哀”，所有的“荣耀”也会变成“无奈”。心愿未了，壮志未酬，他要面对的是自己无法抗拒的年老体衰和死亡。

　　“小玉儿献丑了。”我示意绿珠将琴拿下去。
　　“这曲子以前不曾听过，是你做的？” 努尔哈赤此时脸上并没有笑意，反而是一脸严肃。
　　“这首歌是玛父明安贝勒在珍儿年幼时教的，当时小，不懂音律，而玛父也只是清唱给我听，前不久，我才将词曲默下。”我微微一笑，敬爱的玛父，原谅我那善意的谎言吧！
　　“是呀！你阿玛是明安的小儿子，他们都是有抱负的人啊！我也一直敬重你的玛父。” 努尔哈赤显然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玛父曾说过，博尔济吉特氏是“黄金家族”成吉思汗的后裔，当年，成吉思汗率领蒙古铁骑,转战大半个世界,所向披靡,无往不胜。如今蒙古四分五裂,各部落无法团结，难以抵抗察哈尔侵略，科尔沁部之所以归附大金，是认为大汗可以帮助蒙古重新崛起，让蒙古各部落能够统一，恢复昔日盛世。如今的大明朝，统治阶级贪得无厌、贪污腐败、作威作福。使天下百姓终日劳作而难得温饱，奉公守法而毫无做人的尊严。一个政权到了如此地步，却仍不知悔改的，并且变本加厉，日甚一日的继续任意妄为。灭亡，只是时间问题！”我不顾在座各位的诧异眼光，继续慷慨陈词。
　　“满蒙联姻多年。有朝一日，蒙古铁骑也会成为大金的坚固的后盾，协助大金入主中原。”我直直的说出了我的想法，因为我知道，努尔哈赤此刻最大的心愿就是壮大自己的队伍然后挥军入主中原。
　　“好，说得好！虽为女儿身，却得男儿志。好一个草原女儿呀！早就应该想得到，明安家桑噶尔寨的孩子，肯定不寻常。” 努尔哈赤称赞到。“如果我大金的阿哥们都能和你一样，那真是我大金之福呀！”
　　“大汗过奖了。珍儿也只是耳濡目染罢了。”我静静的回到坐上，只觉得周围一道道目光向我射来，抬起头向这些目光射来的方向一一看去,只见到皇太极眼中的疑惑、多尔衮眼中的诧异和多铎眼中的崇拜。
　　顿时觉得自己一时的兴起，又把自己置于险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还是早点离席。于是，我起身告离：“大汗，珍儿身体有些不适，想先行离席。”
　　“喔！刚才好好的，这会儿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阿巴亥关切的问道。
　　“启禀大妃，我家格格有喘病，初到盛京，想必有些不适应这儿的气候。”绿珠接下了话。
　　“喔！那可要好好休息，本来过几日，准备让你和大玉儿一同去八阿哥府上住，让你们一家人聚聚；不过现在，我准备留你在罕王宫中多住一阵子。好在，这些个阿哥贝勒的府都离得近，你要是想见你姨母、姑姑她们，就让她们领着你去，天天都能见，住哪儿都方便。”只听努尔哈赤淡淡的说道。
　　“大汗刚巧说中了我的心思，我早就吩咐下去，罕王宫东边现在已经收拾好了，就在让珍儿住那儿。在八阿哥住的南边也收拾了一间给大玉儿住。大汗觉得，我这样安排可妥当？”阿巴亥寻问努尔哈赤的意见。
　　“就按你的意思，反正离得也近，这样一来，也有人陪你说说话，省得你成天说白养了几个儿子，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那我先带两位格格下去了。” 阿巴亥牵着我和大玉儿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回头望着哲哲和娜木钟说道: “你们也早些散了吧！让他们父子兄弟们好好在一块儿聊聊。”说完就直直出了凤凰楼。
　　虽说住在大汗和大妃的寝宫，但是我住的这间房，离大汗的寝宫还是有段距离的。来给阿巴亥请安时，我一眼就看上了这房前的池子，随口说了一声，没想到阿巴亥竟然听了进去，还早已安排好了。
　　阿巴亥将我领到院子后，向下人交待了几句，就走了，并叮嘱我早些休息。
　　我自顾的坐在池边，让绿珠去屋里先收拾一下，然后回想今天在凤凰楼上发生的事情，我怎么会有勇气说出那些话？还不知道努尔哈赤的脾气，竟敢对政事直言不讳，看来我真是洒脱的连生死都置之度外了，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如果努尔哈赤并不是我所想像的那种豪放，不拘小节的性格，恐怕我现在已经在黄泉路上看枫叶了。
　　对于阿巴亥的种种安排，我心中有太多的问号。为什么她要安排我住在这里？想到这些，我又是一阵头痛，不知道大玉儿现在在想什么，我可不想为了这些事情得罪她，她可是日后的孝庄呀！
　　“唉！”我不由得长叹一声，随口念到：“凤凰楼里少年游，春风吹帘弄卷轴。识得东风赚花去，犹怜沁香满枝头。”
　　“又是何事让你如此感叹？小小的年纪，你心中的心事倒是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