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秀都（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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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过晌了，白芍见雪莱还未醒，早饭都没吃，再这么睡下去恐怕连午饭都吃不上了，这可怎么办，下午不是说好要和三少爷出去逛么，这可如何是好。
白芍正在敲门不是，下去也不是的情况下，听到了里面有响动，猜是雪莱已经醒了。赶紧端了饭菜敲门进去。
“小姐，该吃饭了。”白芍边摆饭菜边说道。
听白芍这么说，雪莱才觉得腹中饥饿，也明白是怎么醒的了。
白芍平日里见雪莱对什么菜都提不起兴趣，就自己个儿去厨房给雪莱做了顿清粥小菜。虽不是香喷喷的酒菜，却也别有风味。
雪莱看着今日的饭菜有别与往日，便问道：“今儿厨房换厨子了么？”
白芍一直在看着雪莱的表情，生怕雪莱有半分不满意，看着雪莱没什么表情，心里更是忐忑不安。正想着如何圆话，听闻雪莱问道做菜的人，赶紧低着头答道：“是奴婢觉得素日的饭菜油腻不好消化，怕小姐噎食。便自作主张做了几样清粥小菜，望小姐恕罪。”
雪莱自第一眼看清楚桌上的饭菜是便知道是白芍故意换的，又闻她如此细心照料自己，心里又是一片感动。
“你是为了我好，我怎能不顾良心的怪你。”说着话，雪莱夹了一口清炒素菜，“很好吃啊，日后你得空了，就给我做饭吃吧。”雪莱也没有半分恭维白芍的意思，吃着虾仁，嘴里爽口，心里感动，这世上哪还有比这更好吃饭菜。
白芍见雪莱吃的开心，自是欢喜，急忙应下了。
吃罢饭后，白芍还在收拾碟子。雪莱便自己出去走走。
今日天晴，连日来的厚雪稍稍化了点儿。雪莱独自走在院子里，忽听得身后有人来了。
“雪莱，你不冷么，还在院子里坐着。”麦冰正在屋里闲的发荒，见窗外有人关了厅门向院内走去。反正又无聊，正好出来凑凑热闹，不成想竟是雪莱。
雪莱也不介意她叫自己的名字，自己又是把她当玩伴，叫名字也是正好的事。
“是你啊。我到是不怕冷。”雪莱见看麦冰吞吞吐吐的样子，似是有话说。“说吧，能答应的，我必是答应的。”
“雪莱，你一会不是要出去玩么，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啊？”麦冰在屋里实在是无聊，什么也不会做，什么也不能做，这大家子里真麻烦。
原来打得是这主意，雪莱到觉得也无妨，只是三哥恐怕是不喜欢。
麦冰见雪莱没有说话，定是在想些什么，“我不是你的丫头么，带着丫头出去伺候也是应该的，雪莱就答应了吧。”
雪莱其实也有私心的，她想要看看麦冰究竟大胆到什么地步，究竟会不会把四哥气坏。雪莱自打第一次见褚鹜起，就没见他变过什么表情，最多也不过是生气后，脸色更黑而已。想起上午褚鹜被惊得说不话来，雪莱只觉得很好笑。如果麦冰真有本事，那三哥会不会也被麦冰弄得没了翩翩公子的形象呢，只是想着，雪莱就觉得开心的很。于是，也就答应了麦冰跟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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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褚珉直到未时才和褚鹜一起处理完生意上的事。
“三哥你说，我们当初要开当铺是不是错了。”褚鹜看着越来越难走的路，不由得想起当初是不是不该办这么个差事。
“当初七弟管着绸缎庄，面上看着是风光一时。”褚珉想了想又道：“爹虽没让八弟直接管事，可却让他理所有的帐。而我们管着古玩字画，可谁都清楚，珍贵的古玩不过是走关系时，送那些达官贵人的礼。如今我们开着当铺，是想把当铺和古玩店连起来，这必是没错的。”
褚鹜也明白三哥说的，只是开几个当铺也是十分艰难。皖苏城的当铺本是莫家人开的，现在褚家横插一杠，任谁心里也会不舒服。
“三哥，我们累点也没什么，只是我们拼着古玩行，七弟也是累着绸缎庄，那八弟.......”褚鹜的意思不言而喻了，褚珉和褚鹜发展古玩，褚晟打理着绸缎庄，而褚游面上虽不管事，可所有的帐褚恪都交给他核对。褚鹜这是怕所有人的努力不过是为了褚游罢了。爹真的偏心至此吗？
褚珉也是明白的，不过要想别人比不过自己，得先拼出去才行。爹应该不至于那么偏心褚游。他现在的安排，大部分应该是考验着儿子们。
“听说二姐升为贤贵妃了，看来在宫里混得还不错。”褚珉若有所思的说。
褚鹜不知三哥这时候说这个是何意，只答道：“可不是，大姐进宫两年了，也不过是个玉妃，可二姐进宫不过几个月竟升为贤贵妃，大姐和二姐真的差了那么多么？”
若说这褚倪和褚杳，一个个性要强，什么也不服输，从小什么事都和妹妹们比。另一个温婉娴静，从不与人挣风头，现在就是这个不爱出风头的褚杳，成了宫里四个贵妃中最年轻的贵妃。
“如说大姐，你也知道，从小要强，当初宫里选妃，选到二姐头上，可二姐年岁不够，爹便想着大姐替了去。别人不知道，我们谁不知道二姐年岁不够是因为什么。大姐一心想进宫，爹无法，只好由着她去。”褚珉是清楚当初事实的，是大姐让娘报虚了二姐的年岁。“二姐是个娴雅的姑娘，从小对我们几个弟弟都是疼爱有加，本来我想着二姐进不成宫，该是怨着大姐的，可二姐告诉我，她确实是不想进那牢笼，我心里才宽慰了些。你说若是你，你会喜欢哪个？”
褚鹜被问的无话可说，二姐确实是疼爱他们几个弟弟，连对八弟和其他几个弟弟，也从未有什么偏袒。说到此，褚鹜也明白三哥是什么意思了。
“别说这些了，反正处理的差不多了。”褚鹜想到三哥晚上约了雪莱，也想跟去瞧瞧，毕竟早上是过分了点。“三哥不是约了雪莱出去逛么，也带着我一起去吧。”
褚珉自是明白褚鹜所想，也只管答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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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莱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让麦冰回屋换身衣服，自己也让白芍替自己绾好青丝，梳成个发髻。这次是跟三哥出去上街，也想打扮漂亮点。于是，挑出几颗珍珠当作发饰。
“小姐，今日戴哪个钗。”白芍拿着几支不错的钗问雪莱。
雪莱扫了一眼，看到上次褚晟送来的也在那，当时觉得挺漂亮的，长长的流苏，随走步晃动，甚是好看。又想到还没戴出去过，还是莫弗了七哥心意才好。右手拿起钗，绾了丝头发插好，又觉得少了点什么，拿起那支彩蝶银钗束到了发髻右后面。
“小姐从未如此打扮过。”白芍听奇怪的。
“女孩子都爱美，你家小姐也免不了俗上一回。”雪莱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只是红尘俗人，并不似雪一样飘落免沉。
“小姐说的哪里话，您可是府上最漂亮的小姐。”白芍总觉得自己的小姐最美。
这话怎能乱说，白芍早晚会被这张嘴给害死。“莫要浑说，传到别人耳朵里，又该有人吐酸了。”
白芍方发觉失言了。
走下楼时，看到麦冰已在等着了，只见她一身棉白衣，像是和雪花儿混在了一起。明亮的眸子一闪一闪的。雪莱刚发现，原来麦冰也是个美人。
麦冰见雪莱朝自己走来，上前迎着：“雪莱可真漂亮，嫩黄色更衬得肌肤似雪，娇态动人了。”
雪莱也未与她客套，先行走去
。
到了正门，看到褚珉和褚鹜已到了。
“劳三哥，四哥，就等了。”雪莱提前一步客气道。
“刚到而已，”褚鹜从雪莱出门走到眼前，一直看着她。凑到褚珉耳旁，“我现在知道三哥为何整日往暖阁跑了，看着着实养眼。”
褚珉被褚鹜一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确实看着雪莱，心情就不错，只是真的像褚鹜的意思一样，是喜欢上雪莱了么？褚珉是问过自己的，可心里每次的回答都是不是，褚珉对雪莱是不一样，但褚珉觉得那不是爱吧，是本就该这么做的。褚珉不愿细想，也不敢再仔细的想这个问题了。
褚鹜本来没认出来麦冰，但看到她那双贼溜溜的大眼睛，立马就知道是她了，“雪莱，你怎么把这个疯丫头带出来了。”
麦冰知道这个黑脸人，说的是她麦冰，可又不能反驳。只有等着雪莱帮忙说话。
雪莱在看到褚鹜和褚珉站在一起时，也没觉得奇怪。听褚鹜如此说，只觉得褚鹜见到麦冰，本就该是如此反应的。
“四哥，我保证麦冰不混闹，你就当没看见她吧。”
褚鹜是来赔罪的，既然雪莱如此说了，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一行人向街上走去。
越向前走越热闹，褚府是盖在城东街外的，可离街上也不算远，走会儿也就到了。
一路上说说笑笑，也算融洽。只是麦冰规规矩矩的让雪莱有点不习惯。
“雪莱你看那是什么？”麦冰一路眼就不歇着，看见好看的玩物，就鼓动雪莱买，买了正好替她拿，雪莱知道她的小心眼也不说破，只让三哥出钱。
雪莱听到麦冰大叫，也提了兴趣。“秀都坊？我也不知道。”褚鹜正好在旁边，其实褚珉也在，只是一身墨衣，不太容易被人发现。“四哥，那是什么地方啊？”
褚鹜看着雪莱手指的地方，脸色微变，幸灾乐祸的说：“你问三哥去，他比我明白。”
褚珉早就发现秀都坊了，正想办法怎样才能不动声色的离开这里。看着褚鹜幸灾乐祸的样子，直想揍他一顿。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不过是个歌舞坊，不过是经常和生意上的掌柜来此，不过是和那老板娘熟一点，也没什么......
“是间歌舞坊，怎么？四弟有兴趣。”褚珉眯着眼警告褚鹜，别再多事。
褚鹜也懂适可而止的道理，便不再开玩笑了。本想叫了两个女孩子快点走时，恰好看到秀都坊走下来了位，还穿着舞裙的女子，晚了。
“我还当是谁呢，原来褚家两位公子都来了，怎么也不进去坐坐。难道还怕我伽美子照顾不周不成？”伽美子早就看到两男两女在楼下聊些什么，见他们没意思上来，就亲自下楼来请。
褚珉知是躲不过了，平常生意上这秀都坊的老板娘是自称秀娘。如今，老板娘称是伽美子，意思便是靠私交来请。总不能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毕竟在生意上，这老板娘还帮过忙。
褚鹜知道三哥难做了，便出声替褚珉圆场：“秀娘亲自下楼来请，本是不该拒绝，只是还带了两个姑娘，实在是不方便。”
伽美子这才打量起雪莱和麦冰。但见雪莱身上的东西没一件是差的，还当是个大户小姐。又看到麦冰衣料首饰虽不差，可还比不上她的舞女，料她就算不是丫头，身份也高不到哪里去。又瞧着她们的长相，确是她整个秀都坊也比不上。“褚少爷有佳人相伴，难怪许久不来我这秀都坊了。”
雪莱听得不顺心，开口道：“老板娘，你要拉客人，我们两个小女子管不着，只是请您把路让开可好？”
褚珉知道雪莱生气了，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怎么解释，总不能直接说自己不是来寻花问柳吧。心里窝着火瞪着褚鹜。
麦冰看雪莱生气了，也不敢多话，毕竟和雪莱关系也没那么好。
伽美子见雪莱说秀都是个青楼，气的她直打哆嗦，还从未有人如此说过秀都。“我这是歌舞坊，不是青楼。”
雪莱瞟了一眼伽美子：“一样。”
“你......，”没必要和一个女娃一般见识，“不知褚少爷从何处找来的姑娘，如此没见识。”
褚珉听伽美子说雪莱是“姑娘”，更是生气，可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在街上和一个风尘女人理论。
褚鹜也是一脸厉色的盯着伽美子，秀娘今日也太大胆了，雪莱岂是她可以说的，若是被爹知道，恐怕谁都好过不了。
雪莱不知道伽美子说的姑娘是什么意思，麦冰却是知道，两个男人无法骂街，她来：“现在这开妓院的，怎么这么嚣张，还真把自己当良家女子看，别人是姑娘？那你是什么？”
伽美子这才把注意放到麦冰身上，“你再给我说一遍？”
麦冰从来都不知道怎么会死的更惨，睨了眼伽美子：“老鸨子。”
褚鹜和褚珉在一旁都傻眼了，这女人怎么......
雪莱虽不知麦冰再说什么，可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看着伽美子脸色气的发紫，还挺好笑的。带麦冰出来是带对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秀都（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