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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打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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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贵妃临回宫的前一晚来褚恪正房辞行。
“老爷,二小姐来向您辞行来了。”桃姐儿道。
“虽是在家里,那也是贤贵妃,我也要出去迎接才是。”褚老爷面上到不见半分不悦。
“是二小姐这般吩咐的,说是只当她还是二小姐来拜别父亲。”桃姐儿晓得褚恪脾性儿的很,知他心里开心,也不点破。退着下去传话儿去了。
“爹,这么晚了,还忙呢?”褚杳行了一礼,帮着褚恪收拾了账本,书卷起身走至外堂。
褚杳扶着父亲坐下,“你也坐吧,明日要回宫了?”
“是,恐怕再相见就难了,父亲多保重。莫再劳心府里府外的琐事了。”褚恪本就有话嘱咐二女儿,现下只身前来拜别,正合心意。
“我这是趁着不算老,替儿子们多操心也是应该的。”褚游根基不稳,还不能插手铺子里的事,不然免不了受别人私下使绊子。
“三弟,四弟,还有七弟,如今竟都没有娶亲,爹也别再惯着他们了。”褚杳押了口茶,甚为心细。
“既是没个好人家女儿,我也是不想勉强他们。”其实常来常往的生意人也不乏为几位少爷提亲的,只是为了生意娶个女子,把谁都委屈了,若为荣华富贵,褚家却是不敢高攀的,找个攀龙附凤的亲家,恐怕全家都不好过,所以家里几位少爷年纪都大了,身边也没个人,褚恪不着急,当事人更是不急。
“我瞧着那日贺寿时,大伯家的二女儿是个有才艺的。”瞧了瞧褚恪的脸色,方又道:“难不成自家人,爹还有什么顾虑的?”
褚恪笑了笑,什么时候这杳儿糊涂起来了,“那二丫头是看上游儿了,你也认为挺好?”
那二小姐也算是个妙人儿,褚恪既是不同意,定是有了人选,心里徘徊良久,想了又想道:“爹,那个雪莱,听说是爹认得义女?”
褚恪心想:这杳儿还是聪明的,在宫里呆久了,心思愈发细腻。听听杳儿是如何想的,不回反答:“杳儿觉得怎么样?”
“做儿媳还行吧,只是身世要如何交待。”褚杳已明白父亲的意思了。
“我褚家的家事要向谁交待,自己个儿明白就是了,自家教出的女儿,比别人家的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褚恪一直在悄悄的培养雪莱,心里的意思不言而喻,连雪莱也多少明白点儿。
褚杳听罢,起身一福,道:“杳儿替八弟谢过爹了,挑了这么个好儿媳,最起码是个知情答礼的。”
这下连带褚恪也下定决心了,“你到会说话,一句话就帮游儿定下了,只是不知游儿如何想。”
“八弟必是感念爹的。”想起褚游和雪莱站在一起的情景,褚杳是颇有信心的很。
褚恪见二女儿如此说,也放心了点儿,“对了,你大姐最近过的还好不好?”毕竟是亲生女儿,多少是心疼得,这次过寿不能同杳儿一起回来,必是不得圣宠久了。
“大姐?爹,大姐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娇蛮任性,任何人都不放在眼中,刚进宫时把宫里的人得罪了个遍。现下出了点小错,就被人揪着不放。”褚杳提起大姐也没有好脾气,平时因为是大姐,处处忍让着点也就罢了,近来倒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连皇后她都敢得罪,毕竟是六宫之主,哪容她一介嫔妾放肆。
“自小,倪儿是怎么教都教不好,而你是看着什么都不懂,可进宫后,为父到对你刮目相看了。”褚恪已显疲惫之色,连日来的忙碌终是结束了,心里也放松了些。
“爹抬举女儿了,女儿不过是为了几条人命而已,不敢不好好伺候圣上。”抬眼看着父亲,定了定神才道:“女儿下去了,爹早些休息。”说罢起身,跪了下去,“不孝女杳儿拜别父亲,望您保重身体。”一步也不曾回头的出了房门。
褚恪对着门口叹了又叹,良久才回房歇息。
翌日,折腾了一天才送走了贤贵妃,随着贵妃的回宫,众人紧张的心情都放松了下来。
暖阁
雪莱吩咐了白芍拿着账本,用缎子遮了方才拿好,去了听雪轩。
“小姐,近来听说表二小姐常去听雪轩缠着八少爷。”白芍想起这几日的传言,颇为在意的禀告自家小姐。
雪莱虽有所耳闻,不过倒没放在心上,似乎不管她的事,“管别人做什么,她爱缠着就缠着好了。日后若是成了亲上加亲,那也说不定。
白芍瞪大眼睛看着雪莱,感觉小姐不像是在说谎,泄了气。
不一会到了听雪轩,这次不用去书房找褚游了,一进院门就看到了......
“八表哥,这是我早上刚做的,你尝尝。”借着话儿替褚游夹了一块像是糕点的东西。褚游确实硬的下心不理人,只顾着看书。连表二小姐的丫头还时不时答个腔,“我家小姐早饭还没吃,就给八少爷您送吃的来了呢。”
“我真的吃过了。”褚游也不动筷子,只是手持折扇轻摇。
正收拾茶具的茗烟也不知说什么帮少爷解围,忽的瞧见院门口的雪莱停在那里,不前也不退,这下少爷可头大了。赶紧跑去通知少爷,开口大喊:“少爷,小姐来了。”
雪莱听闻茗烟的喊声才反应过来,还未见过如此缠人的女子。遣了白芍把账本送到书房去,自行走到他们待着的葡萄架下的藤椅上,“你到好兴致,白让我忙了半天。”说着也不看褚嫘,径自坐到褚游身旁的藤椅上。
褚游讪讪笑了下:“哪儿敢,咱出去吧。”
院里现在的样子,的确不适合谈事情,本来挺好的景色,白白糟蹋了。
雪莱撇了褚游一眼,才道:“丫头小厮就别带了,无聊的人更不许带。”
“说的是。”褚游刚想着怎样回绝这个表妹。
褚嫘听他们的意思是怎么都不会带自己了,如此想着,计上心来。“八表哥,嫘儿在二叔府上没人玩,表哥带着嫘儿玩,好不好。”说的情真意切,眼含柔光,任谁都不好拒绝,偏偏遇到的是雪莱。
“你八表哥,今儿只能和我出去,要想跟着,下次提前预约。”雪莱刚想走开,不想被人拉住了胳膊,这下雪莱不好轻举妄动了,看这女人柔柔弱弱的,万一人家摔倒了,那可就说不清了,要是赖自己身上怎么办,这可一点都不好玩。
“这位姐姐,就让嫘儿陪着你们玩吧,嫘儿真的不会惹事的。”说着眼中竟噙满了泪水,盈盈生动,谁欺负她了?
雪莱怎么都听不惯她见谁都叫姐姐,“你哪年的。”正盘算着,无论她大还是小,都不会任她随便叫。
褚嫘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却还是乖乖的说:“妹妹是庚午年正月的生辰。”
这下轮到雪莱非常鄙视的看着她:“我是辛未年腊月,下次认清了姐姐再叫。你八表哥是戊辰年八月,这你叫哥哥是对的,不过也没必要见我还叫姐姐吧,你吓谁啊。”
最后也不知怎么回事,一行三人竟上了街。
雪莱在前面走,看到稍大点的绸缎庄就进,褚游也明白雪莱的意思了,紧跟在雪莱身后。只剩下褚嫘自己在后面跟着,穿着长裙也不好提,只能小碎步稍跑着点,要形象,没。雪莱本就知道要出门,特意穿了身深蓝色外套短裙,束起长发,很是飒爽。
刚走进个绸缎庄,雪莱转着看缎子,褚嫘累得只好在一旁椅子上歇脚。褚游无法,只好一个大男人前去问老板料子,“真丝的料子,挑几匹拿出来。”
老板见是个财主儿,赶紧取出布匹,给褚游瞧着。
雪莱也上前看着布料,嘴里还嘟囔着什么,“有没有金布底绣云边儿的料子,还要是真丝的。”这金色本就难上色,绣云边儿的更是少见,若在这里先摸清生丝价钱怎样,那今年是能好好赚一笔了。
“吆,姑娘,今年的生丝本就贵,更是织不了金绣云的。”老板还算是十分实诚,说的假话不多。
“那什么时候才能织?”褚游问。
“得到今年生丝下来吧,后半年就能卖了。不过要是还同去年那般贵,这可说不准了。”老板也想着多卖几匹布,知无不言。
褚游闻言,看着雪莱。雪莱回他一个放心吧的眼神。在人家店里挑了半天,也不能白待,挑了匹白色印云花儿的布,是他们这最好的了。交给褚游搬着。就是搬匹布,也惹到表二小姐不高兴了。
“让店里小厮送回家不是好了么?”一边帮褚游擦着并不存在的汗一边埋怨着。
“表二小姐,你知道我们褚家是做什么买卖的么?”雪莱只瞥了一眼褚嫘,便向前走去。
这问题还真把褚嫘难住了,想了半天,见雪莱不追着问,颇觉尴尬。
走过了两条街,快到褚府了。恰巧路过秀都,雪莱习惯性的瞧了一眼,这一眼本打紧,但现下看就打紧了,麦冰和一男一女再谈什么,那女孩子,雪莱从未见过,颇为干练的女子,不过,那男的倒是很眼熟,像是......
褚游见雪莱盯着秀都楼上发呆,也瞧了一眼,原来是他们,他们有什么关系。晃了雪莱一下,雪莱走回去的时候一不留神,“啊-----,好痛。”
褚游赶紧把布交给褚嫘,跑到了雪莱面前,“怎样?”看到雪莱的脚不能放直,知是歪倒了。扯过雪莱的胳膊,使其趴到褚游的背上,也不顾街上的眼光,向褚府走回。且不提褚嫘在一旁抱着布匹气的如何。
“别误会了,晚上问清楚也不迟。”褚游听背上的雪莱不叫痛了,安慰道。
雪莱不理他,直到回到暖阁,大夫帮雪莱捏揉好了脚,雪莱还是一声不吭。
褚游无法,只吩咐了丫头好生照看,拿了褚嫘手中的布,走向制衣坊去。
“麦冰回来后,叫她来见我。”说完,脸朝塌里睡了过去。
晚间,掌灯十分,麦冰才回了暖阁。白芍传话儿,麦冰也没以为怎样,回房换了衣服,方走向雪莱的闺阁。
雪莱早已醒了,听到门响声,靠直了身子,“来了。”
“有什么事么?”麦冰走到榻前,伸手覆上雪莱的额头,“不热啊,那这么早睡觉干嘛啊?”
“无妨,只是乏了而已。”拉过麦冰的手,“今儿又去哪疯玩了?”
麦冰撤出自己的手,帮雪莱盖好薄毯,“就和褚晟出去逛了会,能干嘛。”笑嘻嘻的凑到雪莱耳边,轻声道:“吃醋了?”
看着雪莱面无表情的样子,也对,雪莱根本不用吃醋,谁不是捧着她,要嫁谁不好嫁。
“早些吃点东西吧,我要歇了。”
麦冰看着雪莱的背影,今天为什么这么问,从前什么都没问过去处,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