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儿里的那些事儿》槛外闲人

14、挑礼

　　转眼到了褚家老夫人的生辰，正是六十整寿，应该好好做这一次寿。褚恪本就想着该把各府家人聚到一起热闹热闹的办个家宴，以免心生隔阂，这次正是一个好机会。

　　“我们给老夫人送个什么礼才好？”雪莱仔细想了几日，也没想到送什么才对。

　　“往年全是些金银首饰，寿星寿桃什么的，今年爹既要为祖母大办六十整寿，必是费了心思的，是该仔细想想。”什么事也放不到褚游心上，不过这次是老夫人做寿，褚游还是上心的。小时候母亲刚过世那会儿，祖母成日陪着褚游，安慰着褚游。

　　“那也得上街瞧瞧，麦冰那丫头鬼点子最多，且大胆又不乏新意，本想着让她陪我出去逛逛，选个像样能讨老夫人欢心的物件儿。不过这两日她尽和七哥混着玩，我也不好扰了他们。”雪莱只当麦冰和七哥玩得好，脾气相投，并未做他想法。所谓，每个人都有自己缘分，强也抢不到，不想为情所困的还是困的苦却甜。

　　“那我陪你去逛逛吧，有好些日子没出门走动了。原是想画幅麻姑献寿，正是你刚才那句话，又没新意，虽是进孝心，还是打心眼儿欢喜的好。”褚游从未出府亲自挑过礼物，这般既新鲜又暖人心的事儿，没想到和雪莱一起去做了。

　　“那先略微收拾一下，午后我们正门外见。”

　　两人一拍即合，越好时间，各自回房去了。

　　午后

　　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雪莱依旧撑着那把尚未题词的伞，走至门房，褚游已在此等候了。

　　两人一同，出了府门。

　　“你怎么不带伞，莫不是喜欢淋雨？”雪莱瞧着褚游衣服泛湿的样子。拿出块儿手帕，帮褚游擦干脸。转头吩咐妍樱儿：“去拿把伞。”

　　雪莱罚着妍樱儿在院子关了两个月，觉得过意不去。她也是一个只比自己大两岁的小姑娘，虽说有些心高气傲，一些事上是做出了一个丫头本来的格儿，不过雪莱做的太过分也会落人话柄。正好今日出来办事，妍樱儿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了三年有余，多少明白些老夫人的喜恶。

　　还没等着妍樱儿回来，门口到来了主儿。

　　“见过大伯，婶娘，表哥。”褚游先一步行礼，也借机告诉了雪莱他们是谁，该怎么做。

　　“雪莱给大伯，婶娘，见礼了。”又向褚余身后的男子行了一礼：“表哥。”

　　褚谦好生打量了雪莱一番，也想不起叔父家何时有了这么位仙女儿般的姑娘，听她如此称呼爹娘，又和褚游同门而出，难不成是他的新媳妇？可瞧着打扮也不像，倒像个大家小姐，不曾留意到他人的眼光，直盯着雪莱瞧。

　　褚余只瞟了褚游和雪莱一眼，到雪莱脸上时也不过顿了一顿，便转过眼去。有文宣公主在，褚余是能不看女人就不看女人，更何况是这样的一美好的女子，更是目不斜视。谁都知道文宣公主是个泼辣刁蛮的主儿，连雪莱都略有耳闻，正想如何不招惹她，安分过关。

　　且说那泼辣公主瞥到儿子直直盯着褚游旁边的丫头看，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刚娶了个妾室，还盯着姑娘看。直到文宣公主瞧清了雪莱的样子，方明白过来。

　　也不等着褚余先开口，“吆，我说这是谁啊，八侄子这是从拐来个小妖精啊。”

　　褚谦听娘如此说那姑娘，心里有气，褚游无法站出来说话，正好褚谦可以表现下。“娘，人家好好的姑娘，被你一说，怎么全变味儿了。”

　　文宣公主狠掐了褚谦一把，瞪了他眼，褚谦也不好多言了。

　　“玉姬，快来瞧瞧，这不是你哪冒出来的姐妹呀，可真像。”文宣公主别有所指的说了句，也不急着拉玉姬出来比较。

　　文宣公主口中的玉姬不过是褚家大老爷家的一个歌姬，因长相狐媚，不小心被文选公主瞧见了，生怕大老爷对她起了什么非分之想，正好褚谦两年来身边只有个正房少夫人，就立马塞给了儿子，美其名曰：为褚家开枝散叶。也不想想是谁让大老爷这辈子只娶一妻，年逾四十也不过一个儿子，都是因为谁。

　　他们是一家人习惯了这刁蛮公主，雪莱可不习惯，直视着她这个刁蛮婶娘：“婶娘严重了，既是个姬妾，必定是个会把主子伺候的开开心心的。雪莱不才，在褚府上，义父不过是让雪莱当个姑娘小姐，老夫人的乖孙女儿而已。万万不敢与贵府上的姬妾相提并论。”雪莱不知玉姬是何人的妾室，但说是姬妾，定是没错的。

　　文宣公主这才想起，一时竟忘了这是在二弟家，又是来给婆母过寿，的确不该惹事。又没想到眼前的丫头是二弟的义女，但是文宣公主一向不服输，看着雪莱丝毫不低头的眼神，更是火大。

　　褚家大老爷想着闹剧快点结束，一会好先去看看母亲，丝毫不注意文宣公主看他的眼神。

　　文宣公主见没人帮衬着她，正愁着下不了台。

　　褚游也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方才不阻止雪莱，不过是觉得婶娘的确该吃憋，现下也差不多了，褚游也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好了，大伯婶娘还是先去祖母那儿请安吧，我们也要去挑个寿礼，就不多陪了。”

　　褚嫘懂得脸色的很，发展到这个情形也差不多了，拉上姐姐褚樱上前劝道：“娘，八表哥说的对，咱先去祖母处吧。这位姐姐定不是故意顶撞您的。”说着眼神还瞟了瞟褚游，半年不见，八表哥生的更是出色了。

　　雪莱刚想顶回去，胳膊被褚游拉住了。也对，再闹下去对谁都不好。

　　文宣公主也觉得下的了台，满了面子便顺着下了。

　　褚游，雪莱站于一旁让了路，算是认了个不是，请这个长辈过去。

　　墙后的妍樱儿早回来了，看着前门吵得火热，躲在墙后看热闹罢了。眼下热闹完了，急急忙忙跑出来，微笑着：“也不知白芍竟把伞放的那么难拿的地方，看天气不好了，也不说拿出来留着备用，真是个不懂事的丫头。”

　　雪莱理也不理她，把刚才带的伞撑开递给褚游，褚游会意，共用一把伞和雪莱先行离去。

　　妍樱儿也不觉如何：还是个不知羞耻的野丫头。

　　下雨天，路上行人本就少，倒是不乏有人盯了褚游和雪莱两眼，但看见衣服首饰，也就不敢再盯了。

　　挑礼物不过是逛些玉石店，一间一间的找下去，不是太过俗气就是太过花哨，不然妍樱儿就说老夫人也有的东西。这样下去，可买什么才好。

　　漫无目的走着，巧到了一间书屋。雪莱提歩走进，褚游也好奇书屋有什么礼物，没说话跟了上去。

　　不过是些名人字画，老夫人定是不感兴趣的，也不等着妍樱儿说话，雪莱便转回，却瞥到最里面的一幅字竟显着淡金色暖光。不由自主的走到那副字面前。

　　“老板这.....”不等雪莱说完，那老板赶紧说到：“这有定住儿了。”

　　“老板误会了，我不过是想问问，这种墨还有没有，不知老板卖不卖？”雪莱不过是想用这种墨而已，对他这字确实不稀罕。

　　“姑娘好眼力，也好想法儿。不过，这墨是家传的，恕不外卖。”老板挺直腰杆，说的甚是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