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半 ...
-
麦冰这几日闲在院子无聊，自从雪莱带着妍樱儿去过次听雪轩后，回来就不让妍樱儿再出院门一步，她不说为什么，也没人没眼色儿跑去问。
今儿一早雪莱带着白芍去了听雪轩，把麦冰自己留在了暖阁，说是随便去玩，要是想出府，差两个人跟着也就是了。话虽如此，麦冰一个人也不认识，出去玩也不知逛什么。麦冰知道雪莱是为她好，什么事都不拘着她，让麦冰能在这座四四方方的院子里过的无拘无束，也着实不易。可有些事情不是自由，无拘就可以的令人开心幸福的，譬如说：雪莱左手中指上的那枚白玉戒指......
难道这个时代的男人还是喜欢中规中矩，又知礼娴雅的女子么？雪莱曾说过，麦冰这样活泼大方的性格，很多男人心里喜欢的。
只是雪莱后半句没说出来，因为她也不确定。毕竟这个时代的男人谁也不会娶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做妻子，妻子是该帮着丈夫生意上的琐事，正所谓伉俪情深，而不是少年欢乐的一时情不自禁，或是年少轻狂所追寻的旷世情缘。
雪莱也想要轰轰烈烈的爱情，可能正是因为年轻，追求遗世深情。人人都想拥有了精彩的爱情，却还想要精彩过后的安定。两者不可兼得包括的也是有这个道理。任何年轻人现下不想如奶奶辈儿的追求平安安定，等到想着安稳了，却是谁都给不了的。一个“缘”字，难为了世间多少痴男怨女。纠缠不停的男子，有人说是痴，有人说是傻，亦有人说是情根深种，畏难自拔。痴也罢，傻也罢，一个成熟男人该良好的控制自己，知道不可能的事就莫要再苦苦纠缠，不然伤的终是自己。女子亦是一样。麦冰或者年轻姑娘，也是如此。
-----------------------------------------------------
褚晟今日无什么大事，出屋子逛会儿，刚路过花园，碰见个丫头坐在亭子里，两脚还搭在石桌上，好是悠闲。
“谁房里的丫头，如此不懂规矩。”褚晟很想逗逗麦冰，知道除了雪莱新收的一个丫头，每人会如此。
麦冰本看着周围无人，没想到还是碰到了主子，只好慢悠悠的起身行礼：“见过七少爷。”褚府一共有四位少爷，七少爷和八少爷，麦冰未曾与之谋面，雪莱去八少爷那儿了，眼前这位想来就是七少爷了。
“你到认识我，雪莱与你说的？”褚晟坐在石凳上，端起麦冰刚才的杯子喝起茶来。
“不是，猜得。”麦冰心情不好，不想理人，恰巧褚晟撞了上来。
褚晟就是个想把每个人都收服帐下的人，除了雪莱，褚游也无所谓。就算是个丫头，褚晟也高兴逗她玩。
正想与她斗嘴，忽听得墙外有人在唱小曲儿，自言自语的说着：“八弟房里还招了歌女么，稀奇喽。”
麦冰听得出来这是雪莱的声音，不过与上次的词相差很远。上次是深闺怨女，这次成了深山闲人。雪莱永远那么有能力令人眼前一亮。
----------------------------------------------------
“你这里的竹子长的这么好，到有些山园竹家的味道了。”雪莱陪褚游看完下面汇报上来的情况后，看着褚游摇椅后的一片竹林。
“你也喜欢这儿么，不过瞧着你该喜欢些百合或者什么花儿才对。”褚游继续喝着茶，写着篇谱子。
雪莱也不理褚游的故意调侃，边走边说道：“百合做菜挺好，看着也挺好，问着也挺好，就是不是我。”
趁着褚游不注意，转手倒茶时，拿起笔下的谱子，褚游也不抢，任由雪莱拿着瞧，看了会方道：“你有词来配么？”
“天齐竹压欲沾泥，
苍老压枝知风雨，
闲情，闲意
闲来思月，
花曲儿念深，
竹曲儿念意，
空灵竹雨后，
渭川思竹生绿萼，
恋来与去出思量，
闲逸待旧
吟咏闲人
只盼身置槛外。”褚游念罢。“词就唱这个如何？”
雪莱思量了一遍，细念念算是记住了。又看了两遍曲谱。
“茗烟，把鸾尾摆来。”褚游吩咐茗烟进来摆琴。
茗烟听得少爷吩咐，眼中灵光一闪，赶紧去里屋把琴取出，摆到书房竹窗前。
雪莱走置榻前，正好在褚游对面。看的清褚游眼中的一片柔和，似这些竹光映入眼帘。
调好音弦，抚琴清唱：
天齐竹压欲沾泥，
苍老压枝知风雨，
闲情，闲意
闲来思月，
花曲儿念深，
竹曲儿念意，
空灵竹雨后，
渭川思竹生绿萼，
恋来与去出思量，
闲逸待旧
吟咏闲人
只盼身置槛外
一曲唱罢，仿觉外间不是人声乱语的凡间，似是真正的处于山高水清的远山上。
“竹子一节一节，弗如衬主人高风亮节。不适合你这忙里偷闲的人。”雪莱只是有这种感觉。
“不是说闲情闲意么，取之谐音，乃逸而已。”褚游心里的竹林，在于任何地方。“这歌儿名为逸，可好？”
“逸？甚好。”
无论外间斗成如何，还是有这片竹林给予一片清净。正如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角落干净的不惹尘埃。
“有时，我叫你月半，可好？”褚游道。
雪莱看着褚游澄明的眸子，想起第一次到着褚府时，看到的月亮正是月半，他这是要记住第一眼的自己。
认真的看着褚游的眸子，眼睛中映着褚游，“雪莱一直是月半。”
褚游明白雪莱的意思，有此知己也是人生一件乐事，更何况还是个红颜，“月半......”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月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