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双色》季小格

8、七 英雄救美（修）

　　话说龙羽刀在绵云城和安苧分别之后，虽说她打算去找和自家娘亲吵架后离家出走的小师妹年水儿，可是她并不知道要如何去找，到哪找。

　　龙羽刀在江湖上找不到可以帮忙的人，后来龙羽刀想当时怎么就没有请安苧帮忙呢？她是羽霖堡的大小姐，羽霖堡在江湖在可比她这个初出江湖的小人物有人脉多了。
　　龙羽刀姚姚头，将这种想法甩出脑外，太麻烦安苧了……

　　龙羽刀又不期然的想到她那个被她放鸽子的“未婚夫”，他好像是苍冥宫的少主啊！龙羽刀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婚都逃了，给他丢了那么大的面子，还没被他抓到就是她的幸运了，难道还要自投罗网吗？

　　羽刀认为年水儿出走这件事龙自己也是要付很大一部分责任的，说白了，其实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她。
　　年水儿是孤儿，被龙梦梦带回百花谷的时候还是个一岁左右的奶娃娃，因为入门晚年龄小，上头几个师姐都很疼她，就连百花谷的谷主龙梦梦也将她认作干女儿。
　　虽说两人差了四岁，但年水儿从小就喜欢跟在龙羽刀身后当小跟屁虫，每天“姐姐姐姐”的喊，两人的感情可以说是比亲姐妹还亲。

　　所以当年水儿得知龙羽刀要成亲时，年水儿觉得自己的姐姐要被人抢走了，死后不肯龙羽刀出嫁，奈何最后年水儿被龙梦梦给关了起来，而龙羽刀没等到新郎来迎接她就被她娘亲提前绑上了婚轿。
　　于是，再去苍冥宫的路上，龙羽刀越想越觉得不能就这样认命，因此，在半路上他们停歇的机会，龙羽刀趁机溜了。

　　溜之大吉的龙羽刀知道百花谷是绝对不能回去了，但是她担心年水儿，她知道她娘这回是真的生年水儿的气了。
　　龙羽刀偷偷回到百花谷，却得知年水儿留书出走了，说什么再也不回没有小刀姐姐的百花谷了。龙羽刀闻之哭笑不得，但还是担心年水儿少不知事，怕她出什么事，惹到什么不能惹的人。
　　于是龙羽刀就又急忙的出了百花谷，好巧不巧的碰见得知她逃婚的夜离月，因此就有了后来那些事，还认识了安苧。

　　龙羽刀一路南下漫无目的的走了几天，她实在是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她。龙羽刀走进一家茶楼里，找了个大堂中央的空位，点了一壶龙井和一叠核桃酥。
　　另一边，夜离月带着人走进了对面的酒楼，挑了一个二楼靠窗的位置。这个位置既能看见龙羽刀又不会被她发现。

　　坐在茶楼里慢慢的喝着茶的龙羽刀发现茶楼里几乎有三分之二的客人都是江湖人，难道是最近江湖上有什么大事？
　　龙羽刀竖起耳朵听着那些人的交谈，从那些谈话中，龙羽刀终于知道了，原来是神医言不悔要替自己的宝贝女儿言菱悦招夫婿。
　　还别说，就算不冲着言不悔“神医”的名号，就是光冲着“水月仙女”言菱悦的容貌，也有一大堆的江湖人士会去参加这次的招婿大会。

　　龙羽刀想了想，年水儿从小就喜欢热闹，第一次出谷，什么都新鲜，应该是哪热闹往哪凑吧？
　　龙羽刀思考了好一会最后终于决定了，就先去看看吧，希望运气好能碰上年水儿。

　　神医言不悔居住在中宇国东北部的川宁云灵山下的墨城里的不悔山庄，而川宁还有一大门派——空灵派，在云灵山西边的洺阜镇。
　　空灵派虽然和空灵山庄同名，但两者并没有什么关系。
　　空灵派是从南方迁移到中原来的，因而和空灵山庄重名只能说是巧合。

　　这天龙羽刀赶了半天的路，正午，日头当空，龙羽刀走的是官道，现在也没什么人经过。
　　龙羽刀将自己为了赶路买的马绑在一棵大树下，树下的草长得很旺，绿油油的，那匹马悠然自得的低头吃起了草。
　　龙羽刀摸摸马的头，然后掏出干粮背靠着大树坐在草地上就着水壶里的水吃了起来。

　　远处几十米外的一颗大树后，夜离月看着远处的那一人一马，眼神复杂。
　　他很不明白她为什么逃婚？明明小时候说要做他新娘的是她，现在他只不过是兑现小时候的约定而已，怎么她就反悔了？

　　其实很少人知道百花谷的谷主龙梦梦和苍冥宫宫主夜神匀的夫人是同门师姐妹的关系，因为江湖上知道夜神匀夫人是什么身份什么样貌的没有几个。
　　夜离月第一次去百花谷的时候已经八岁了，像个小大人一样，喜欢板着脸装严肃，而那个时候龙羽刀才四岁，整个人粉嫩粉嫩的，很是可爱。

　　应该说小时候的夜离月绝不会讨小孩子的喜欢，但是他那张脸却没有哪个小孩子会讨厌。
　　百花谷多的是小孩，各个年龄段的小孩都有，而那些小孩子总是远远的避开夜离月，只有龙羽刀喜欢黏着夜离月，夜离月走到哪她跟到哪。

　　小夜离月对于小龙羽刀的这种行为虽说不是很讨厌她也说不上喜欢。
　　可是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小龙羽刀忽然说长大要做夜离月的新娘。小夜离月吃惊的看着小龙羽刀，他听她娘亲说过，自己的新娘子是要自己喜欢的人才行。
　　于是小夜离月想了想就很严肃的拒绝了，可是下一刻龙羽刀就很委屈地看着夜离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两人当时在一个山洞里，小龙羽刀哭得很响亮，哭声在空旷的溶洞里不断的回响着。
　　小夜离月眉头紧皱地瞧着眼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小龙羽刀。
　　夜离月生平最怕两件事，一是怕脏，二是怕女人的眼泪。

　　怕脏是因为自己本身有洁癖的原因，而怕女人的眼泪他娘亲造成的，从小他娘就喜欢逗他，可惜总是不成功，她娘就一边哭一边埋怨他，他被他娘哭得头疼还要忍受他爹的眼神批评。
　　小夜离月被小龙羽刀哭的没辙只好点头答应，龙羽刀泪眼朦胧地咧着嘴，不顾夜离月的一脸不情愿，硬是顶着一张满是眼泪鼻涕的笑脸亲上了夜离月的嘴唇，确切的说是咬。
　　小龙羽刀对着小夜离月笑道：“这是约定哦，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不能反悔哦！”

　　后来长大的夜离月每每想到这一幕时总是很无语，那时候四岁的小鬼怎么懂得那么多？
　　再后来，夜离月被自家老头关起来习武，说什么不能输给那个千极宗那糊涂蛋的儿子千千非雪。但从小就被他爹他娘教育要言而有信，本着言必行行必果的原则，夜离月对龙羽刀上心了，经常都会让手下的人收集龙羽刀的消息。

　　龙羽刀几岁开始学功夫了，什么时候开始学女红了，喜欢吃什么，今天又被梦梦姨教训了，什么时候过生辰……
　　等夜离月回过神来的时候，龙羽刀这个名字已经刻在了他的心上，想忘也已经忘不掉了。

　　这个约定两个人谁都没有和双方大人讲过，等到了他家娘亲要给他找娘子时，夜离月说他要娶龙羽刀，也将小时候两人私定终生的事一块讲了。
　　于是他娘亲和龙羽刀她娘两人合计了一下，很是赞同，这门亲事就这样拍案定下了。

　　可是看现在这种情况，貌似龙羽刀已经不记得他俩“私定终生”那件事了，似乎只是小孩子的一个玩笑，自己却把它当真了。
　　一想到这里，夜离月就郁卒的不行，郁卒到非常想打人来发泄一下，偏偏这个时候就有不长眼的送上门了。

　　夜离月眼神冷冷地盯在那三个围着龙羽刀的老头身上。

　　龙羽刀一脸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三个可以称作是“爷爷”辈的人，虽然都是鸡皮鹤发，容颜苍老，应该有个七八十岁吧，但是一个一个的都精神奕奕身体硬朗的。

　　此时正中间的老头一双小眼睛不怀好意的在龙羽刀身上游走。
　　龙羽刀也看着这个老头，中等的身材个头不算高，肩上扛着一把大弯刀，留着杂乱的络腮胡，那一双小眼睛怎么看怎么猥琐。
　　老头对着龙羽刀笑道，“嘿，小姑娘还挺镇静的啊，怎么，该不会是见到我们哥三俩吓得动不了了吧？”说完还象征性的哈哈大笑了几声，但观他身边的那两位老头似乎早已习惯了他的言行，都是一脸的平静。

　　龙羽刀依旧不语，这三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龙羽刀自知自己打肯定是打不过，那总要找个机会溜掉。
　　但是看着刚刚说话的那个“为老不尊”的老头，龙羽刀觉得自己一开口肯定不会好言好语什么的，所以还是沉默好了。

　　那老头见龙羽刀还是不应答，有些不满的皱了下眉，口气也更加无耻，“小姑娘该不会是哑巴吧？那等会玩起来叫不出声多不尽兴啊……”一句话还没说完，老头立马就感觉到身后一道凌厉的气流向自己冲来……
　　老头神色一敛，赶紧一个侧身躲开来，那道气流擦过老头的脸颊，直射到龙羽刀身后的树干上，老头下意识的捂住了左脸颊，疼的倒抽好几口气。
　　三个老头定睛一看，刚才那暗器是居然是一颗小碎石，现在那碎石安安稳稳的镶嵌在树干上，可真的是所谓的入木三分。
　　龙羽刀扭头看着背后的树干，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三个老头心头都一跳，这一出手就知道偷袭之人的内力不容小觑啊！
　　被伤到的那个老头捂着受伤的左脸，眼神阴狠地看向身后，冲着那不见任何人影的一片树木，用内力大声的吼道，“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敢暗算你爷爷我？给我出来！缩头缩尾的算什么？”
　　龙羽刀赶紧捂住嗡嗡响的耳朵。

　　老头话音刚落，只觉得眼前闪过一片红，然后听见身后一道冰冷的声音出言不逊道，“乖孙子，看哪呢，你爷爷我在这呢？”
　　刚才那人下流的言语或许龙羽刀不明白，他可是明白的很，夜离月觉得杀了那个人都还是便宜他了，敢对他夜离月的人出手，下场绝对是要让他生不如死！

　　三个老头都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二十出头长相出众武功不凡的年轻人，而龙羽刀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夜离月心情颇为复杂，虽然她想有人帮她，可是她不想那个人是他啊！

　　站在左边的人瘦瘦高高的，腰间挂着一大大的酒葫芦，神色复杂的看着夜离月，问道，“你是谁？”声音很沙哑，像是喉咙受伤又像是纵酒过度，听着让人直觉得难受。

　　夜离月不答，挑眉反问道，“你们又是谁？”

　　中间那老头依旧捂着脸上的伤，血还是顺着手指缝流下，可见伤口有多深，他知道这伤绝对是见骨了。
　　脸上火辣辣的痛，，老头红着眼冲着夜离月叫嚣道，“你爷爷‘江北三贪’！听过没有？”

　　话说这“江北三贪”是何许人也？
　　现在的一些江湖新秀尤其是像夜离月这样年纪左右的几乎没听说过，更何况这“江北三贪”完全没有什么好名声。

　　五十五年前，自从玉灵宫被灭，苍冥宫成为魔道第一门派，其地位可以说是和正道武林平齐平座。
　　因此当时很多心怀异心的魔道宵小们仗着苍冥宫为非作歹，而苍冥宫也因为在玉灵宫那一战门人损失颇大，对于这些小门小派便没有多加的管理，这一举动却让那些人误以为苍冥宫是默许的态度，因而其行为更加猖狂。

　　而“江北三贪”就是在那个时候“风光一时”。
　　“江北三贪”——贪财贪色贪酒，三人是结义兄弟，也是同门师兄弟，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三人的师父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对三人从小就是非打即骂。
　　长大后的三人在长期的压迫下爆发，一次趁他们师父酒醉下毒手弑师，然后开始混迹江湖，可以说是无恶不作，但他们是小恶不断大恶不犯。
　　江湖人都好面子，所以很多与之有恩怨的小门派要么忍气吞声要么自行报复。
　　然这三师兄弟功夫都不弱，因此许多想报复他们的人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到后来，魔道和正道门派争执渐多并且常常危害到老百姓，以至于官府也插手其中。
　　此时苍冥宫和清风派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于是三方联手铲除了很多罪恶深重的江湖人和门派，这里面大部分是魔道中的人，而有些则是表面正义暗地里却谋财害命的正道门派。

　　虽然有大部分落网，扯上人命官司的由朝廷严办，关的关处决的处决；门派纷争的江湖事江湖了，由两位盟主定夺。
　　但还是有小部分的人却从此销声匿迹隐迹江湖，而“江北三贪”就是这些隐迹中的一员。

　　夜离月默了一下继而悠悠道，“没听过！不过照你们这么说……”
　　夜离月从左看到右观察了一下他们的衣着配饰样貌，肯定道，“你是贪酒，你是贪色，而你则是贪财……”
　　三个老头被噎了一下，神色都不佳。

　　然后右边身材有些胖的老头开口了，“你没见过我们也情有可原，想当年我们闻名江湖的时候，你不是个小娃娃就是还没出生呢！”
　　夜离月冷冷的嗤笑道，“嗯，你们也说了是当年，证明说你们现在已经老了，既然老了就好好的呆在家里养老，跑出来乱吠作甚？”
　　中间那老头怒火中烧，“你是打哪跑来的不识相的小子，简直就是找打，我就代替你爹娘教训你！”

　　身边的两位同伴都来不及阻拦，只见那老头恨恨的擦了一下脸颊，右手举着手中的那把大弯刀用上内力就冲着夜离月而去。
　　龙羽刀大惊尖叫了一声，“小心！”
　　反观夜离月却镇定的站在那里，在那“贪色”的老头冲到面前之前终于出手了。
　　一瞬间，只听见武器掉落的声音，众人定睛一看，“贪色”定在夜离月的面前，而他的脖子上缠着一条火红的绫段，只要夜离月一用力，不用怀疑，那条命绝对是交代了。

　　左边“贪酒”老头看着那条色泽光亮质地轻薄的红菱，有些吃惊的怀疑道，“赤焰？”转而又看看夜离月的容貌以及衣着，终于面色大骇，“你是‘火莲公子’夜离月！”不是疑问句而是非常国肯定的语气。
　　另外两人一听都心头一惊，脸色大变，好样的，一出门就遇见对手了？
　　夜离月看着面前神色复杂的三人，勾勾嘴角，“正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