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灌丛沙堆吊绿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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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没有啊。”慕容昭连连摇头。
那么那个是……
一直到了百花楼，夙鸢也百思不得其解。红袖也避开青衣门到了这里，的确这里是个不容易让人引起怀疑的地方。
“慕容叔叔，表哥，亦笙看起来很奇怪。”
“你也发现了？”
“我调查过了，皇族的人会派使者去监督武林大会。但是奇怪的是……似乎城里的卫兵都没有发现夜华失踪，感觉……怪怪的。”红袖道。
夙鸢愣了一愣，“是吗？”
只有慕容昭凝重地皱眉：“会不会……是什么圈套啊……”
……
三人吃过午饭后，小蝶前来报告夜华的情况。
上午醒过一次，但是一直没有说话。夙鸢特意去看了看夜华，去的时候他还在沉睡。他把脉是，脉象已经好了很多。
忽然想起，似乎慕容昭还拜托过自己一件事，他想夙鸢去拜访一个人。林子琪，夙鸢不曾认识过。当天下午，按照慕容昭写的地址到了林府府邸，看宅院也是阔气十足，夙鸢也有些奇怪为何慕容昭不自己来。
他一个人云游散漫地过了十多年，似乎也没娶妻生子过，一直都是独身。
“公子请留步，有将军口谕没有？”看门的小厮拦住他的去路。
没有人皮面具，一身白衣，长发垂落，仿佛是从画中走出的仙子。夙鸢轻轻颔首，道：“麻烦小哥通知一声，说是有人拜访。”
小厮将信将疑，前去通报后，幽幽地说：“将军在书房候着。”
一条小石子路穿过园林，夙鸢在古色古香的雕花楼驻足。
“将军就在里边。”小厮鞠躬，退下了。
夙鸢点点头，“多谢了。”随后，站在门前，轻轻叩门，“林将军，在下夙鸢，前来拜访……”“请进。”一个低沉的声音幽幽传来。夙鸢推门入内，看见一个穿着绿色翎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书桌前翻看几卷书籍。书房里的光线很暗，所以点着几盏昏黄的灯，男子回过头的时候，让夙鸢也大吃一惊。
这个人……竟然跟慕容昭长得十分相似。
说是相似，也只是五官有那么一点相似，但是仔细去看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最大的区别是那双眼睛，此人的眼睛里都是沉淀了的稳健和成熟，慕容昭的则是有丝邪气。另外，似乎两人的气场相差甚远。林将军明显比慕容昭沧桑多了。
“那个……林将军，在下夙鸢，冒昧拜访，请望宽谅。”
“夙公子请坐。”将军起身，邀他坐在一旁的竹椅中。
“在下姓牧。”夙鸢道，“不知将军可是林子琪？”
“正是。不知牧公子前来……”
“是受人之托。慕容昭是在下的干爹，近日他到了京城，可实在不便只要拜托我前来慰问一声。不知当问不当问，林将军同干爹长得十分相似……”
“哈哈……”闻言，林子琪竟然笑了起来，“慕容昭，竟然是他啊。我与他打小就是玩伴，后来一起念私塾。我也不知道我与他为何相似，但我们的确没有血缘关系啊。”
林子琪说完后，替他沏茶，“最后一次见他都是四年前。他可还好？”
“将军想见他一面？”
“近日被朝中事情烦恼着，家里家务事一大堆，如何也抽不开身。不如，公子替我交还他一封信。”说着，林子琪提笔书信一封，粘好后交给夙鸢，随后问道：“他可娶妻了？”
“还没有。一个人闲云野鹤惯了，似乎不想被世俗牵绊着。”
“也许，他还忘不了绿萼吧。”摇摇头，林子琪道，“牧公子，信寄到后还望通知他一声，初六下午，他若有空，到明湖一聚。”
收起少有的舒畅，林子琪换上一直以来严肃的脸：“多谢了。”
夙鸢笑了笑。
离开书房，又走到那条小路上，倒是看见一位美人正在庭中漫步。走进了才发现是那日来百花楼的少妇。她也看见自己了，对自己浅浅一笑：“公子是官人的旧识？”
“在下只是将军故友的朋友。在下夙鸢。”他抬眼看着那位少妇，给人很舒心的感觉。
“那公子也记住我的名字吧。姓苏名吉，江南人士。公子可是要回程，我可以叫人捎公子一程。”
“多谢夫人好意，在下心领了。”夙鸢道。
“那就慢走，小绿，送公子到门口。”苏吉对身边的婢女说道。夙鸢友好地点点头，和着小绿一直到了门口。
上了一辆马车，到了百花楼。
然后去了房间，将信交给慕容昭。慕容昭一脸无辜：“你干嘛冷着一张脸。”
“那个绿萼什么人？”
“……他说的？”
“……”唐云和他都没有成亲也没有子嗣，慕容昭一直放不下的人是绿萼的话，那么唐云放不下什么？夙鸢惊抬头，慕容昭早就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爆栗砸在夙鸢头顶。
“管好你的事吧。”
慕容昭说道，气鼓鼓地离开了。
这反而激起了夙鸢的好奇。绿萼……是谁呢？
2
入夜。红袖换了药后和小蝶睡一间房。小蝶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姑娘，睡觉之前把水桶的水放满，以便他们入浴。风尘仆仆一直没有好好地洗浴了，很想舒舒服服地泡个澡。慕容昭虽然半天不理夙鸢，也好端端地到了另一个澡盆中。
随后，入眠。三个房间，只有两张床，而且被夜华霸占了一张。夙鸢让慕容昭睡床，自己抱着被套裹在几张凳子搭成的简易床。京城的夜晚很冷，夙鸢一直睡不着觉。
月光的银辉投进房间里，可以看见夜华恬静的睡颜。
夙鸢起身，坐在夜华的床头，轻轻地整理他的发丝。他睡得很沉。夙鸢便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他的眼，他的唇。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爱，他也不知道还能这样下去多久。夙鸢一直都告诉自己，夜华心中有一位深爱的女人，他一直在等着她。只是，夙鸢觉得自己越来越放不下。
起身，踏着月亮的光华，他忽然觉得有些忧伤。
叹一口气，又觉得自己好像迷失了。现在的他，失去了曾经的力量。被孤魂的剑气所伤，然后是体内无比混乱的真气，他一次一次隐忍着，想靠自己的力量压制住。他害怕有一日自己会被那股邪气吞没。
入夜已深，夙鸢回头看了看夜华，有些可笑。自己只好离开。
“别走。”
一只手拉住了自己的左手。
那种温热的触感，让人很迷恋。他回头，看见黑暗中的夜华睁开了眼睛，黑阴阴的双眼里有着很奇怪的情愫。
脸上的伤疤已经结痂，身上的伤口也不再流血，可是还是很疼。
夙鸢僵硬地笑了笑：“你醒了？”
“别走——我怕我……”夜华嘶哑的嗓音艰难开口。“这是个陷阱……那群人想要抓你……他们在我体内下过蛊，我怕我控制不住会……”
“怎么回事？”
夙鸢呆呆地站着，握住自己手的主人微微颤抖着。
他咳嗽两声，疲倦极了。冰冷的天天寒地冻，即使穿着袄子也会很冷。夙鸢看着单薄的夜华，十分心疼。他坐了下来，平静的说：“……没事。我会看着你。所以你不必担心。”
夜华大概也是累了。
没有看见夙鸢的惊喜，只有一遍一遍自责的无奈。夙鸢轻轻抱住了他，暖暖的。他的发丝有着一股莲花的味道。夜华没有挣扎，任凭夙鸢拥抱着。
他的心很乱。
他的心很累。
3
次日。武林大会第三天。亦笙代表青衣门对战柳剑山庄。柳萧萧迎战，争夺兵器榜的排名。仍旧是毫无悬念，亦笙以快的速度结束了比赛。青衣门夺得兵器榜第一。
柳萧萧哭丧着脸吼道：“亦笙使用的不是青衣门的武功。”
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武功，见血封喉，一瞬间，置人于死地。武林盟主刘长峰道：“天下武功精在创新，亦掌门武功出神入化，让在座各位无不称赞。”
亦笙仍旧是面目表情，但是所有人都不会再注意了。
而就是在这时，唐云终于有了行动。她混在人群中，潜伏在所有人的视线里。夙鸢和慕容昭看着变了天，忽然下起了暴雨，和红玉躲在屋檐下的时候终于等到了唐云。
她打扮成一个样貌普通的华山派弟子，留下了一份口谕。
“三天后，刺杀国相。”
手中，是一包剧毒。无色无味。“三天后，国相会被派来参加武林大会的第五场比赛。途径山道的时候，让他出点意外。”
唐云浅笑，“你们只有三天的时间准备。国相出事，必然京城会关城，到时候若回不到京城，任务也就失败了。夙鸢，你潜伏在青衣门多年，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亦笙会助你。但你们只有三天的时间。”
随后只是路人间的擦身而过。
国相近日不在京城，在河北巡抚。从河北到京城有三条路，身边必然有一群近卫精兵。这三天里，必须要调查国相的行踪，山路地形，来往的远近，以及回程和逃避嫌疑的最佳办法。
唐云果然不留情面。现在他，红袖，慕容昭在同一艘船上，慕容昭是自愿帮忙的，虽然他明明可以不管这件事。但是对于夙鸢，这是替爹报仇的最好途径。杀死爹的是锦衣卫，锦衣卫是圣灯的下手，而在圣灯之上发布命令的是恭亲王和皇上。
自己的敌人是皇族。夙鸢很清楚。
费了整整一天，终于打听到国相走得是途径牡河的官道，来去要花一个时辰，而国相昨天刚刚启程。
“那么那天上午，国相便会经过那个山坳。”
“到时候一网打尽。”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当三人刚购置一批火药的时候，京城出了命案。是一个员外的儿子，死在了郊外的树林里。全城警戒，官吏挨家挨户地排查，为此，藏着一批火药的慕容昭小筑立刻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那人死得极惨，被人乱刀砍死，尸身还藏在树洞里。
不为了钱财，因为尸体上的银票都在。京城关城三日，除了特赦通行令，任何人不得进出。官府也调查不出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灌丛沙堆吊绿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