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传说中的青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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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催香人倚楼，戏里伊人唱江愁。雾里花，阑珊处，隔岸闲听声声讼。悠于心舒南流下，坐得木渎小蓬舟。这是江南，夏末烟雨芙蓉，再到龙井山庄。莫梓萧本就是个爱茶的人，逢这处与庄主聊上了道，逗留几日，交给魑一些泡茶的方法，说是茶可洗尽很多没有由来的烦躁。
这倒好，庄主也来凑个热闹。“啧啧，梓萧啊，你这小徒老夫喜欢的甚，要不等犬子长大了些许来给老夫做个儿媳如何？”
“我才不要嫁！！”没想到魑一把抱住了愣在一边的莫梓萧。
“哈哈哈~这小丫头有趣~有趣~ ”老庄主笑的甚“等老夫犬子游学归来必定催他来给丫头看看？中意了再嫁如何？”
“不要嫁！”
“啧啧，丫头，话说的这么绝啊，难说到时候还喜欢上了非嫁不可呢~”老庄主再次调侃。
“才不会！哼！”
“哈哈~行了，这事以后再议。”不知老庄主从哪摸出一把做工极其精致的紫砂壶“梓萧，这壶是老夫最喜爱的一把，老夫今日就曾你罢，没想到老夫这把年纪还交得上你这样的朋友，今日一别不知何时相见，若今后有用得上老夫的地方只管叫人来传话，老夫见壶便帮！”
“嗯，庄主的情谊，莫某记下了。”虽然莫梓萧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一老一小的对话心里闹腾的慌，但也不动声色地恭敬着向老庄主行了礼。
“丫头，还不替你师父把壶收下？”
魑看到了莫梓萧的颔首，从老庄主手上接过了茶壶。“谢谢庄主。”
“哎呀呀，这丫头老夫真是喜欢的甚~”
“…… 师父！走了。”
“嗯，庄主，莫某就此告辞。”
夏末的雨，江南的雨，环绕了整一个龙井山庄，一抹红色与一抹白色在这绿意盎然的茶园中缓缓走着，莫梓萧一只手牵着魑一只手撑着素色的伞，不由来的低头对魑说了句“卓儿，以后替为师泡茶好不好？”
魑抬头看着莫梓萧，看着他认真的看着自己不由的脸红了，低下头“嗯。”
“只替为师一人泡，可好？”
魑一愣，琢磨着莫梓萧的言语，只替师父一人泡茶？唯一的吗？想到这心里便欢喜开来。
“嗯！”
看到小人点头，莫梓萧心中莫名泛出了喜悦，淡淡的笑随即便绽放在脸上。“真好。”
再从龙井山庄辗转到流云渡，虽是不远的路途，莫梓萧就这么牵着魑一步步走到了这个商人聚集的渡口。魑看着这处地方，心里默默的惊叹，风过流云渡，贾人商船，坐拥酒家香坛，若说江南像女子，小家碧玉那般美好温婉，这处流云风帆，房屋排排门前地，依海而广，初到这，她就满心欢喜的用眼囊括着这个颇有些大气风范的地方。
她没见过的太多太多，比如，这般大的船。这般广阔的海。在这尽秋的季节，碰上这么灿烂的天气，晴空万里无云，蓝的透彻，看这片天再这片海，真是有些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感觉。
“师父，那些粉纱高悬，红灯高挂，门口排排女子嬉笑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好想去看看哦~”魑看着前方那些脂粉尤艳的女子说道。
“……”
“师父？”看着莫梓萧闭唇不语魑歪着脑袋呼唤。
“…… 这…”这要他作师父的怎么说？直接说是青楼吗？！“…这… 这个是很多有才的女子汇集的地方。”唉，他真没说谎。
“有才的女子？”
“嗯，唱歌，跳舞，乐器，诗词歌赋都会的姑娘们。”嗯，他真没说谎……
“哇~”魑赞叹，这些她都不会唉~ “师父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莫梓萧惊悚的看着这小人，对，目光极其惊悚状“不能！”
“为什么啊？”
“不能就是不能。”莫梓萧坚持
“好吧…”不去就不去嘛… 魑心底却在偷想，要不等师父睡下自己来？
莫梓萧发现小人嘴角有偷笑的痕迹“别想等为师睡下了自己一个人偷偷跑来，不准！”
“……”魑嘟着嘴不满。“就进去看看么… 师父不是说都是有才的姑娘么？师父不知道，卓儿最喜欢看这些表演了~”
“什么？！！表演？哪些表演？！！！”如果说莫梓萧此生有最为惊恐的表情，大概就是这次，就是现在。
“唱歌跳舞呀？”魑疑惑的看着莫梓萧如此大的反映，除了这些，还有哪些？
“哦…”莫梓萧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十九岁的年纪，咳，原来是他自己想太多了。
魑抓住了莫梓萧这一刻的反映“难道…… 还有其他的？”魑露出小狐狸一般看出破绽的狡诈。
“…没有…”说实在的莫梓萧真的心里虚了，不知道怎么跟这小人解释。
“那就进去看看嘛~”
“不准！”
“师父~~”
“没商量！”
“难道真有其他什么的？”
莫梓萧心里无奈要说是有，然后接下来更难解释。“…… 没有。”
“没有那为什么不能进去看看么…”
“……”
“就进去一会儿，好吗？卓儿都没见过的外面的世界，像卓儿这样天天只能在门派里练功练功，对唱歌跳舞这样的东西可好奇啦~~”瞧瞧，这小人讲的头头是道。
莫梓萧无奈“为师带你去其他地方看好么？”
“为什么啊… 这里就好了呀？”
“……”
“师父，就去一会，我跟在你后面好不好…”魑几乎是期盼的看着莫梓萧，等着他点头同意。
就这样师徒二人无言对视了半刻。
“…好吧。”莫梓萧首先投了降，活了十九年的他没有畏惧过任何人，独独就怕了眼前这小人
“你跟在为师身后，为师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许反对，不许问为什么。要是忤逆了为师的话，我们就立马回客栈。”
“好…”
莫梓萧牵着魑走向烟花之所，莫梓萧心下想着，这，大厅里应该是有歌舞表演的吧…
浮生一度歌舞，了却心中情愁。这是烟满楼前木刻的对联，门前出出进进尽是显赫的贵人，女子穿的妖艳，男子穿的绫罗。这临海而立的小楼，装饰的华贵万分，门庭若市，歌舞升平，丝竹不歇。
但是此刻，人们的目光并没有在那些胭脂花粉的姑娘身上，而是聚集在了这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一白一红的两个人身上。见过带着兄弟来逛亲楼的，没见过兄妹来逛亲楼的… 呃，大概是兄妹吧…
“师父，这些人的眼光好奇怪… ”魑小声的说。
“别怕，有为师在。”莫梓萧握紧手中的小手。
噢！众人大悟，原来是师徒啊，但是也没见过师父带着徒弟来逛青楼的呀… 难不成说，是带徒弟来听听这只在青楼出演的江南名曲？嗯，有这个可能。这江南名曲确实是吸引了不少远方的客人。
随后众人的目光便聚焦在了莫梓萧身上，这做师父的长的也太俊了点吧，啧啧…… 这不，莫梓萧牵着小徒跨刚进烟满楼第一步，老鹌就飘过来。
“哟~这位公子哥是第一次到我们这来吧，要听曲呢还是要…”
老鹌话还没说完，莫梓萧就打断“要一间听曲厢房就好。”
“哎呀，这位公子，您这俊的… 我们这的姑娘可喜欢了~要我说啊挑个姑娘…”
“不必。”莫梓萧声音逐渐寒下来，他实在不想多言，用二个字就打发掉了老鹌。
“哦哦”老鹌闻声哆嗦了一下“今天楼中正巧素小小有曲，公子真是敢巧了，呵呵呵……”
“大婶~我们的厢房在哪一间？”躲在莫梓萧身后的小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呃？”大婶？！！靠！老鹌低头，看见一个红衣女孩。“……我说这位公子，这，女娃娃带来这地方不大合适吧……”而且还叫她大婶… 伤心啊，其实自己也没这么老吧…？
莫梓萧从袖中摸出一张银票递给老鹌，温文尔雅的躬了躬身说道“带小徒来贵地稍闻丝竹识辨音律，请贵楼行个方便。”
老鹌一看手中票子，顿时就眼睛发亮了“嘿嘿，行~厢房给您安排在二楼，翠竹，来带公子和这小娃娃上去。”
烟满楼，江南四大青楼之一，装潢华贵，富丽堂皇，但也不失女子的曼妙与轻盈，纱曼从空悬至地面，楼有四层，一层为大厅，供众人观看楼中每日特定的表演。舞台唯美宽阔，且在台前有水池环绕，小桥搭接，翠竹两伴，台上空中木刻精美写有“天上人间”四个大字。
二层为雅士厢房，可直观一楼表演，视野倍佳。也可唤来自己喜欢的歌姬琴师专门在厢房中独奏独唱。
正观察到这，魑就感到楼中灯火皆灭，圆润的琴声顿时响起，所谓大珠小珠落玉盘，声声切切动心弦，伴着海上明月起的意境，琴音滚动，渲染着整个场面。伴着月光的清微，魑看见轻手抚琴的女子，容貌清丽，好一个绝世美人！魑心中啧啧，不禁赞叹。
转头看向莫梓萧，本来打算好好夸赞这抚琴的美人一番，却不想莫梓萧只是闭眸倾听，敢情都没睁开眼！琴音继续流转月光，而魑也借着这月光细细观察着莫梓萧，修长的指随着音律轻轻打着节奏。魑的目光不由转到莫梓萧的脸上。
如玉如玉，肤色白褶，剑眉挺鼻，长长的睫毛像扇子般伏在眼帘，银发俊容竟显得比月光还要耀眼。感觉他，犹如天上的仙般，不染一尘的干净。这样的一个人，爱茶，爱棋，曾今还是将军……
“卓儿不听这音律，倒是观察起为师来了？”莫梓萧仍旧闭着眼，淡淡说道“卓儿不想听了，咱就回吧。”
“才不是！”魑红着脸急忙转过身去继续盯着台上的美女。
呵呵。这是莫梓萧看着小人脸红的转过身去，莫名从心底发出来连自己也纳闷的笑声。
琴音渐尽，忽的又从台后走出两名手抱琵琶的女子，青衣罗曼伴着抚琴姑娘的节奏，步步走出，突然音调急转，两位琵琶女抱琴起舞，举手投足的轻妙，扣人心弦的舞姿，衣摆在起舞中飘然，动作在音乐中流畅。再看琵琶女纤指拨弦，边跳边弹。“好！”众人皆叹拍手赞扬。
一曲琵琶舞尽，琵琶女躬身退场，刚刚抚琴的姑娘随着后台乐起，走向舞台中央，白纱的舞裙曼妙，步步莲花绽放。
“素姑娘音律舞姿绝妙绝妙！”
“听得素姑娘一曲，在下也不悔千里迢迢跑来！”
“素姑娘不仅能音，还善舞，好！好！”
舞尽，台下一片哗然。然后老鹌走上台，灯火又亮了起来。随便寒暄几句老鹌笑吟吟的说道“今儿是小小出阁的日子，各位官爷也知道咱们烟满楼的规矩，礼头多者得。~”
台下又是一片欢呼哗然。
“卓儿，走了。”莫梓萧突然起身拉着魑。
“师父，再看一会儿嘛，好像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喔~”
“嗯？”莫梓萧以示刚刚说好的带魑进来的条件。不许反对，不许问为什么。
“…… 好吧”魑耷拉着脑袋随着莫梓萧一步步下了一楼。
“公子留步。”吃力的挤出攒动的人群莫梓萧听得身后一句。
“公子留步，在下素小小，可能请教公子大名？”
魑转过头，一看是刚刚在台上抚琴跳舞的那个美女就止住了步伐。“师父，这个姑娘好像是在叫你唉~”
莫梓萧被魑拉住了衣袖转身，礼貌一笑“不知姑娘叫在下何事？”
素小小愣了片刻“可否让公子帮小小一个忙？”
“如果在在下范围内的，姑娘请说。”莫梓萧依旧温润的说着。
“小小想让公子出这礼头…”素小小又急忙补充道“礼头的钱小小自会负担，只是想让公子挂个名，帮我赎出这是非之地。”说着素小小便开始呜咽起来。
啧啧，美女啊，弱不禁风啊。魑在一旁看着，心里感叹。不过，什么是赎身呢？为什么要赎身呢？
“这…”莫梓萧犹豫。
素小小继续呜咽“公子只要与众人竞礼头就行。小小不愿随这些禽兽们去了……还望公子做个顺水人情。”
魑又在心里感叹了，这美女真聪明一句话就把说的毫无反驳之余了。听听，顺水人情，多么容易~可是为什么说这些争礼头的人是禽兽呢？魑心下决了个定，这一系列的问题一定要找师父好好问问！
“好吧。在下帮姑娘这个忙吧。”莫梓萧点头同意，他知道这些姑娘的不容易，既然有机会出来，那就别再沾染上这是非之地。
“多谢公子！公子待会只需叫上三千两黄金即可。小小告退。”说完，素小小不动声色的将一杂票子递给莫梓萧，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又回到了台后。
“三千两… 黄金，买什么这么贵啊……”魑抬头问莫梓萧。
莫梓萧看了魑一眼，柔声道“不许问。”
“奥…”
台前那边已是各家争码起劲的高.潮了。“伍佰两！”
“五百五十两！”
“我出一千两！！”
“一千伍佰两！！”
众人对着一波高过一波的筹码吃惊。
“还有比一千伍佰两高的吗？”老鹌笑了像朵花似的。“没有的话小小就归…”
“三千两黄金。”莫梓萧淡然开口。“自此人跟我走。”那不可一世的神情，声音，气魄压住了所有人。
哗，众人齐刷刷的把头转过来看着这个能叫三千两黄金的金主。只见这金主手牵一小女孩，上前来将手中一杂票子递到了礼头盘上。
“公子，这…… 今天只出阁，不赎人……”
“怎么，三千两还不够么？”莫梓萧又从衣袖中掏出玉佩，“再加上这个呢？”
老鹌一看，两眼顿时泛了光“够够！绝对够。”立马就把玉佩收入怀里。“小小今天是遇上大好人啦，赶紧收了东西跟人家公子走吧~”
“多谢公子之恩！”素小小从后台出来软绵绵的靠在莫梓萧身上“小小今后就认定公子，给公子做牛做马了…”
“！！！！”魑冷冷的看着某美女，即使只是三年，为徒的三年，也不要他被人抢了去！！
“师父… 卓儿肚子好饿……”魑不动声色的挤到莫梓萧身边。
“嗯，为师带你吃夜宵去吧。”莫梓萧掩笑，心里泛出高兴，虽然知道素小小在演戏，但是他也还是顺势推开素小小抱起了魑，对着素小小淡然的道“姑娘珍重。”
师徒二人就这样在众人膛目结舌的下走出了这个富丽堂皇的地方。
夜幕大街，魑抬头看着莫梓萧，她有很多很多问题想问，比如说美女为什么要把那些男的比作禽兽啦，比如说，三千两黄金买什么这么贵啦，也比如说什么是出阁啦~等等~
魑小心的的开了口“师父… 为什么……”
“不许问为什么。”莫梓萧声音柔和的打断，其中也带这些责备的意思。
“…… 噢…”
风起，吹乱这秋起之意，素小小收拾好了包裹坐在马车上望着师徒二人远去的身影，缓缓从嘴中道出“多谢！”，马踏寒意秋凉去，留下故人在这方。
海风拂来，萧萧大道。
“卓儿，天凉了，回去加件衣服吧。”
“嗯嗯”
“卓儿要吃什么？”
“师父，其实我不饿啦。”
“呵呵，嗯”
……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传说中的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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