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意by乐然》乐冷月然

25、重见

　　第二十四章 重见
　　是血肉的联系，而是情感和精神的相通，使一个人有权利去援助另一个人。
　　——柴可夫斯基

　　列车方进站还未及停稳，早已等待不及的众人便追随着列车，冲进被强制打开的门。
　　龙崎撇下一干人等，率先闯进车厢，焦急的心直至在第四节车厢找到熟悉的两张脸后，才稍稍平复。
　　“谢天谢地！你们没事！”自收到小院被阻击的消息，龙崎马不停蹄地奔东赶西，尤其是乾报上爆炸的坏消息后，龙崎的便再没有松开过紧皱的眉头。
　　车厢里的两人看上去疲惫不已，苍白的脸色如实显示着曾经经历过多么无力的一天，但他们活着，不二的脸上还有那惯然的，淡淡的微笑，与手冢的沉静一样，令人安心释然。
　　“乾说，你们的方向发生了爆炸。”
　　“没事，只受了点波及。”手冢说得轻描淡写，全身因烧而无力，却仍示意不二将自己扶起一些，“他们怎么样？”
　　龙崎道，“乾和观月毫发无伤，大石他们也已经到了我们的联络点。”
　　不二抢先替手冢问道，“海堂呢？”
　　龙崎摇摇头，让两人的心都往下一沉，龙崎朝神情凝重的手冢宽慰地一笑，“我们已经派人支援，很快会有消息，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龙崎摆手让等候的医疗队进车厢，“我为你们安排了医院，随后会告知你们下一步的行动指示。”
　　乾赶到医院的时候，又已是华灯初上的黄昏。
　　一个人行色匆匆地从川流的人群中穿过，心里的焦灼化成越来越快的脚步，沉沉地踏出不规则的节奏。
　　推开隔离了喧嚣的门板，进入院方特地为他们准备的独立的就诊空间里。首先入目的是长长的望不到底的走廊，白炽的日光灯下，白色的墙壁延长至尽头，空气中的消毒药水味，刺鼻而浓烈。
　　乾不喜欢这种味道，尤其是现在。这样寂静而肃穆的气氛里，会让人忍不住恐惧失去。
　　他还没有收到任何关于海堂的消息，哪怕是零星半点，都没有。这或许已经是最坏的消息，海堂不会凭空地消失，乾了解他，相信只要有些微可能，海堂都会争取联络。
　　可是，没有。
　　“乾。”龙崎从左边的门里出来，看到风尘仆仆的乾，明显有些惊讶。
　　“我送完机就过来，看看手冢的情况。”乾道，看着龙崎身后温和微笑的不二，再加上一句，“观月知道你们没事已经先离开了。”
　　不二点点头，龙崎道，“一起进去吧，手冢的检查应该也结束了。”
　　三人步伐一致地走向隔离区的病房。
　　医生已经撤出，单间的病房里只有手冢一个人，躺靠在床上。
　　“怎么样？”龙崎走过去，小心地绕过点滴。
　　“伤口有些感染，要观察几天。”手冢已稍稍恢复了点精神，眼光扫过同时进门的不二，停在乾身上，“乾，你到了。”
　　“当然。”乾的面色比起手冢来还要灰败几分，声音仍是平静，“安排好事就过来了，大石他们明天也会到。”
　　手冢点点头，没有提起海堂，不太心忍去深看好友的神色，转问自己最关心的，“不二，你怎么样？”
　　不二笑道，“一切都好。”
　　龙崎接道，“帮我劝劝他，手冢。任何警员开过枪后都要有一个时期的心理辅导，更不用说他还是个孩子。我本打算将他送回到伴老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齐全的设备……”
　　“那样就等于退出了这次的行动，我不会同意。”不二心平气和，轻轻道，“我们早就已经决定好了，是不是，手冢。”
　　手冢闭上眼，点头，“是。我想我们不需要为这个再争论。”
　　龙崎道，“手冢，你想清楚。即使你们坚持，也阻挡不了总部的任命。这次的行动限期半年，现在还有三个星期。相信我，我为不二作了最好的安排。现在离开也已是功成身退，以后的事，由我们应对足够。”
　　手冢尚未回答，不二先截口，“不够的。还记得Lord的挑战申明吧，他的行动才刚刚开始。”不二的语气极致诚恳，“院长，谢谢你对我的关怀。如果您不放心我的心理状况，我可以做任何测试。”
　　龙崎转看手冢，“你怎么说，手冢，你应该不赞同继续把他牵扯进来……”
　　“已经牵扯进来太多了。”手冢摇摇头，明白龙崎要保护不二的决心有多强烈。过了这一天一夜，太多的东西明晰地从暗处浮现，震撼着所有的不确定。可自己更明白，在共同经历了这么多以后，他们再难分彼此。
　　已经太在意彼此，现在再来说牵扯，都显得贫乏无意。其实对于不二，早就已经不是牵累两字可以说清。
　　“院长，你们会需要我，至少在破解谜中密之前。”不二看着手冢，泄漏出淡淡的笑意，“我们还有三周，不是么？”
　　“不，我不是想那样勉强你。”龙崎颓败地叹，“不二，也许你看了这个就会明白。”
　　龙崎递过一个白信封，被手冢先接了过去，“总部在你加入行动小组的第三天就收到了一封匿名信，里面有一张照片，背面写着你的名字和Lord的字样，经笔迹检验是Lord的真迹，也之所以，我要乾彻查你的档案也试探你。”
　　龙崎省略了交涉过程，只接道，“经核实，总部排除你的嫌疑，但Lord既已经知道你，你的处境便十分危险，他一边阻止你涉入，一方面又强逼你不能退出。不二，我和伴老深谈过，就在我离开那个院落之前。可还没有来得及做进一步的打算，就已经传来你们遭伏击的消息。”
　　“Lord直接与总部对话么？”乾插嘴问道。
　　“是的。”龙崎回道，“传了通讯，要求我们撤退包围，否则便攻击我们的院落，他布置了五个杀手岗哨。这个指令离我接到手冢的求援信息只早了二十多分钟，他并没有打算等待我们的回复便已经行动，如果你们没有破解密码，后果更加不能想象。不二，他不会容情，他现在的全部行动都指向我们，或者说，是你。”
　　“我知道。”不二的微笑没有动摇的波澜，“我知道我在干什么。”
　　“好吧。”龙崎从口袋里摸出早就已经被捏热得快化了的纸，“这个，是Lord的消息，指明了要给你。”
　　不二接过，细细看纸上的数字串，乾走到他身旁，凑近了读出来：
　　“55-2-444-3-666-88-55-2-666-777-88”
　　“这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五个小时前。”龙崎回答，“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知道。”不二陷入沉思，“我们怎样联络到他？”
　　“接驳总部的通讯电台，他没有消除上次的频率。”
　　“我要联系英二。”
　　“好。”龙崎对不二道，“跟我来。”
　　最后看了手冢一眼，不二转身离去，掩上的门板隔断了细密的光线，让手冢停驻在嘴角的浅浅微笑淹没在不二的脑海里。
　　只抿了抿唇，不二跟上了龙崎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