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TF/OA]Lust》Carryand

4、Chapter 3

　　真田话音一落，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工作，惊诧的目光纷纷落在真田的身上。
　　手冢皱起眉：“真田，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盯着真田，“我并没有签过任何的调任书。”
　　真田似乎并不在意，他双手抱胸，直直对上手冢锐利的目光，毫不退让：“手冢，我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两人争锋相对，眼看着就要对上了，忍足忙站到两人中间，阻断开两人的视线。他看着真田：“真田，这不合规矩。”
　　真田定定地盯着忍足良久，忽然低声嗤笑一声：“你们都误会了吧，我并不是要加入你们的队伍。”看着两人一副疑惑的模样，真田心里突然升起一种畅快感，“这本来是我的案子，虽然现在移交上来了，但是，我要求加入调查。”
　　“只是调查？”手冢的语气带着怀疑。
　　“不然……？”真田反问，并没有直接回答，然而语气中的不屑却显露了出来，“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理会众人的目光，真田自顾自地离开了办公室。
　　菊丸瞪着他的背影，嘀咕道：“他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没有人可以回答他这个问题，倒是忍足一脸若有所思。他吩咐所有人开始工作以后，就让手冢和幸村都到自己的办公室来。
　　幸村一把坐在沙发上，朝两人耸肩：“别看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忍足不相信：“难道真田不是冲着你来的？”
　　“怎么可能是冲着我来的？我们早就过了追求期，现在正处于热恋期，和你是不一样的！”幸村瞥了忍足一眼，毫不留情地掀开忍足的伤疤，“怎么，还没有把迹部追到手？”
　　忍足困窘地凶了他一句：“你真八卦！”
　　“呵呵，忍足你也有碰壁的时候啊。”幸村笑了起来，下一刻神色却变得认真起来，“就这一件事上，我没有骗你们，昨晚他出外勤了，我收到传呼就直接到这里来了，刚刚才和他见上面。你们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我就什么时候知道。”
　　只要幸村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手冢和忍足就知道他没有和他们开玩笑。
　　忍足叹了一口气：“唉，这个真田，这次他是怎么了？”
　　幸村摇头，他也没有头绪。
　　手冢靠坐在桌沿上，双手抱胸微低着头，低声说：“树大招风，就因为三年前的那宗案子，我和忍足被局里委以重任，任谁也不会服气。”他顿了顿，“真田心高气傲，且不论我们三人的职位是一样的，就从实力而言，他不会比我们差多少。他不可能要求进入我们的队伍屈身在我俩之下。”
　　“的确。”忍足点头，赞同手冢的观点，“他说要求加入搜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真的没有能力破案，但又希望能为这宗案子出一份力……”他停了下来，看了看其余两人的表情，在意料之中看到了否定的答案，“那就是第二种可能了……”
　　“你是想说他想要和你们比赛一次？”幸村顺着他的话，反问。
　　“难道还有别的可能？到今天为止，我们才工作了一天，所有的事情都没有走上轨道，马上真田就移交案件上来了，我实在想不到他有什么其他目的。”
　　幸村一时语塞，无话可说。
　　手冢望了他们两人一眼，叹了一口气：“由此可知，下面到底有多少人盯着我们出错。就这件事上来说，对真田是百利而无一害。现在他要求加入搜查，查出了，有他一份功劳。查不出，就证明了这个二课是多余的。他们不可能会说这是上头判断失误，只会说用人失误，到时候所有的责任都会落在我们的头上。”
　　幸村猛地看向手冢：“手冢，你觉得玄一郎会做这样的事？先不论忍足，你和玄一郎是同一届警校毕业的，他不是这样的人。”
　　“他的确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幸村，人言可畏。”手冢目光如炯，“真田一开始没这样的想法，但是下面嚼舌尖的人多了，任谁心里都会不爽快，何况是真田？他的能力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不比我和忍足任何一人差。”
　　幸村无奈地摇摇头：“我真搞不懂你们的上下关系，好好的一件事非要弄得这么复杂。”
　　忍足也无奈：“这里就是这样，下面多得是这样的人。但是不论如何，这案子我们接了，就得查下去。”忍足狡黠一笑，“这可是第一场大戏啊，怎么可以让下面等着看戏的人失望了？”
　　手冢点头：“所以，现在我们就各就各位吧。幸村，报告麻烦你了，什么时候可以给我？”
　　“下午吧，还有一些检验没有做完。”幸村站起来后回答。
　　“那就拜托了。”手冢说，随后他拿起自己的外套，问忍足，“下面我们要去哪里了？”
　　“第一具尸体被发现的地方。”忍足对手冢一笑，“第一位受害者能发现最多线索，怎么样，和你想的一样吧。”
　　手冢点点头，与忍足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真田离开二课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切原见他回来，赶忙上前问他：“警部，二课的人怎么说？”
　　真田瞥了他一眼，并没有答话。他放下手中的资料，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说：“叫上组里的所有人，我们出发。”
　　切原一听懵了：“出发？出发去哪里？”
　　“还能是哪里？查案啊！”真田拿起桌上的另一份资料，看着别在上面的女生的照片，“我们现在就去这里。”
　　切原凑过头去一看，瞪大了眼：“可是，警部，这案子我们不是移交上去了吗？”
　　“不，不是移交。”真田打断切原的话，“是协助。”
　　“协助？”
　　“就用这一次，看看二课的实力吧。”真田看了切原一眼，“我们走。”

　　池袋站前公园的前方被拉起了警戒线，两个警员在公园门口看守着。手冢和忍足到达那里时，四周十分安静，行人寥寥无几。偶尔有人驻步想要向瞄上里面几眼，也会立刻被在场的警员请离现场。
　　两人向看守的警员出示了证件进入了公园，公园并不太大，不远处就是山手线和崎京线的交汇处。两人走到公园里一处被警戒线重重包围的角落，站在警戒线外环顾四周。
　　“感觉并没有什么特别啊。”忍足说，“为什么凶手会选择这里？”
　　手冢四处查看了一下，这里已经被鉴证组一一查看过，所有的证据应该都被带回去检验了，现在他们到这里也大概不会发现什么新的证据。他钻进警戒线内，站在尸体被弃掷的地方，向着公园的大门望去。
　　忍足跟着进入了警戒线内，而后站在手冢身边：“怎么，看到什么了？”
　　“你看。”手冢直直地盯着大门处，“这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大门的情况，但是刚刚我们从大门那边走过来，却被附近的这几棵树挡住了视线。”
　　忍足顺着手冢的方向看过去，点头：“的确是这样。难道凶手弃尸在这里，是不想被人发现吗？那他为什么要弃尸？干脆直接藏起来或者用什么方法来毁掉尸体就行了。”
　　“也许凶手本身也很矛盾，他既想尸体被发现宣扬他的罪行，又不想尸体这么早被人发现。”
　　“这算什么心理啊……”忍足仰天长叹，“这样的行为真罕见，一般都是要么千方百计隐藏罪行，要么就是毫不在意地随意丢弃，这样矛盾的凶手，难道他和死者有什么关系？”
　　手冢瞄了忍足一眼，没有说话。他蹲下来，细看地上被白线描摹出来的尸体轮廓。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是仰躺在这里的，衣着整齐，双手交叠放在胸前，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忍足回忆起刚才看到过的尸体的照片，“好像凶手有多爱护这个女人一样。”
　　“爱护？”手冢听到忍足的话，猛然反问，“为什么觉得是爱护？”
　　“怎么说，现场尸体的那张照片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样。你想，凶手对受害者施暴以后，本可以随意丢弃，不需要再费任何功夫为受害者打扮。但事实上，他却仔仔细细地做完这一系列的工作，这些事情，这种细心，只有在对爱人或亲人时才能做到。你说，不是爱护是什么？”
　　手冢低头沉吟，不置可否。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地上的白线上，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忍足看了看四周，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些争执的声音。他往声音的出处看去，就见大门处有一个男子在和看守的警员争执着。
　　“手冢。”他喊起手冢，指向大门，“你看那边……”
　　手冢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就看见大门的情景。他和忍足对望一眼，点点头，走了过去。
　　男子一手拿着一束鲜花，另一手提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正和警员纠缠。忍足走上前两步，喝道：“在干什么？”
　　一位警员看见忍足，连忙说：“警部，这个男人想要进去，说是想要拜祭死者。”
　　“拜祭死者？”忍足有些惊讶，转而问那个男子，“你是死者的什么人？”
　　男子看起来约莫二十多岁，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上穿着普通的运动服，看起来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他看着忍足，刚刚的气焰顿时消了一半。他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是美树的男朋友。”
　　“美树？”
　　“是……”男子战战兢兢地开口，“这里被发现的那具尸体，是美树……是我……是我的……”男子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忍足无奈地看着男子，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手冢。手冢朝他点点头，走上前后问男子：“你自称是死者的男朋友，你叫什么？”
　　男子回答：“我叫深田恭一。”
　　手冢和忍足对望一眼，然后走出了公园。忍□□代好看守的警员不许任何人出入这里，手冢对深田说：“我是这一案件的总负责手冢国光，对于你女朋友的不幸，我表示非常遗憾。但是现在，我和我的搭档有些问题想请教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深田听着手冢的话，面露难色。他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迟疑地说：“但是……这……”
　　手冢瞄了他手中的东西一眼，不动声色地说：“在未破案之前，这里都是案发现场。我们不方便让无关人员进去，这是规定，请谅解。”
　　手冢的话说得谦卑，但是气势凌人。深田在心里打了个鼓，只好放弃：“好吧，你们想问什么？”
　　手冢环顾四周，说：“这里不太方便，那一边有一家咖啡店，我们去那里吧。”
　　深田点头，转身向手冢说的方向走去。
　　忍足走到手冢身边，看着深田的背影，问：“觉不觉得有些可疑？”
　　“现在任何人都是有嫌疑的。”手冢低声回答，“走吧，看能问出多少东西来。”

　　菊丸在发现佐藤凉子的地方上跳下窜的，让陪同的看守警员看得傻了眼。他拉拉大石的衣摆，悄悄问：“那个，前辈，这位前辈在做什么？”
　　大石朝他笑笑：“抱歉，他总是这样。放心，他不会破坏现场的。”
　　“啊，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小警员连忙摆摆手，“我就是好奇，所有的证据都被鉴证组搜走了，连一颗灰尘也没有放过。前辈他这样左看右看的，能看到些什么？”
　　大石还是微笑着，语气温和：“英二他知道这里所有的证据都已经被搜走了，所以他不是在找新的证据。”
　　“啊？”小警员明显听不懂大石的话，发出疑惑的声音。
　　大石拍拍小警员的肩膀，低笑着走进胡同深处。他的搭档正蹲在尸体当时被弃掷的地方，看着地面看得仔细。
　　大石站在他的身边，环顾四周：“佐藤凉子是昨晚在这里被人发现的，鉴证组也是刚刚才收集完证据离开，有没有发现什么新的东西？”
　　“你说证据吗？”菊丸摇摇头，“唔……没有。乾那家伙怎么可能会漏掉什么东西啊，我才不要浪费体力去找一些没有用的东西呢！”
　　大石失笑：“那你蹲在这里干什么？”
　　“我只是想体验一下，凶手弃尸后究竟做了些什么？”
　　“嗯？怎么说……”
　　菊丸站起来，转身看着大石，眉飞色舞地说：“你想啊大石，尸体被摆成像是向上帝那样祈祷的姿势，凶手在摆放好尸体以后一定有认真地看过尸体，他不可能放好就走的。不然，他就没有办法欣赏到自己的杰作了！对于一个变态来说，没什么比自己的作品更重要的了！”
　　大石听着，皱起眉头，敏捷地抓住菊丸话中的一个词：“你是说……作品？”
　　“对啊，作品！”菊丸点头。
　　“为什么你会认为是作品？”
　　“为什么？”菊丸挠挠自己的头发，“大石，比方说你是凶手，你将尸体丢弃在这里，煞费苦心地摆好了一个姿势，你接下来会做什么？”
　　大石听了，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后蹲下身，双手开始模拟起凶手摆放尸体的情景：“我摆放好尸体，之后……”他站起来，“我站起来看着佐藤凉子，她在向上帝祈祷，闭着眼，很虔诚……这是我的作品，我要等到别人来欣赏……”
　　“就是这里！”菊丸忽然大喊一声，“大石，就是这里！”
　　大石睁开眼，低声喃喃重复自己刚才的话：“我要等到别人来欣赏……直到警方到达现场，凶手一直都在这里！”
　　“他一定在某个地方隐藏着，一直偷看这里的情况。”菊丸猛地跑到胡同口处向四处张望，“他把尸体摆放成这个样子，就是为了让人看到。他绝对不会错过尸体被发现的那个瞬间。当时，在尸体被第一个人发现之前，他一定躲在这里的某个地方！”
　　小警员被菊丸忽然的举动吓到，正站在一边不知所措。大石走到他身边问他：“这附近有摄像头吗？”
　　小警员摇头：“没有，就是在公园那边的有一个，但是拍不到这里。”
　　“就是说这里是个死角了。”大石低声说，又喊过站在巷口的菊丸，“英二，把这事记下，回去告诉手冢，应该会有些帮助的。”
　　“好的。”菊丸朝他摆摆手，又继续兴致勃勃地寻找着可疑的角落。

　　还没有到午餐时间，咖啡店的客人不多。手冢和忍足挑了一个安静且隐秘的角落，与深田恭一面对面坐着。
　　三人各自点了饮品，等服务生离开以后，忍足掏出工作手册准备记录，而后问：“说说你和尺泽美树的事情吧。”
　　“呃……事情是指，怎么样的事情？”深田反问。
　　“你和尺泽美树认识多久了？”手冢问。
　　“一年多……”深田迟疑地回答。
　　忍足和手冢有些惊讶地对望一眼，只是一年多而已，时间真是有点短。忍足轻咳两声，继续问：“你和尺泽美树是怎么认识的？”
　　“我那个时候刚刚出来工作，是和同事们下班的时候去夜总会认识美树的，美树是那里的陪酒女。”深田的目光悠远起来，似乎在回忆着些什么，“美树是个很好的女生，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才做了这一行不久，因为不习惯，每天都有很多困扰。那天她是我的陪酒，我对她很有好感。后来就经常去找她，她对我说了很多自己的事情。没有多久，我就和她交往了。”
　　听起来十分寻常的故事，手冢和忍足也找不到什么漏洞。忍足在本子上记下一些关键词，又问：“尺泽美树在哪里工作？”
　　“在新宿的XX夜总会。”
　　听到深田的回答，两人都有些惊讶：“新宿？”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手冢稍稍平复下惊讶，他看了忍足一眼，发现他的眼中也有和自己一眼的疑惑。他朝忍足摇摇头，示意暂时不要声张。忍足点头，换了一个问题：“尺泽美树，平常有跟你说起她有没有什么……仇人？”
　　“仇人是指？”
　　“我换一个问法吧，她有没有和你说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比如说，不和睦的同事，麻烦的客人等等，又或者她有没有陷入什么纠纷？”
　　深田闭上眼想了想，摇头：“据我所知，没有。”
　　这时，服务生送上他们的饮品。他将三杯饮品放在各人的面前后，悄悄离开。深田一手将放得远了些的饮品拉回自己的面前，又看着手冢和忍足。
　　忍足试探着问：“那你觉得，有什么人会想要尺泽美树的性命？”
　　深田毫不犹豫地摇头：“美树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我真的不知道有什么人会对她下杀手。”深田忽然变得激动起来，他一把站起来握住忍足的手，说，“警官，你们一定要找到这个凶手，帮美树伸冤！美树真的是太冤枉了……”
　　忍足尴尬地看着深田，嘴角抽搐。他安抚下深田，让他坐回到自己的位上，然后将自己的记录本递给他：“写下你的联系方式，我们以后可能还要麻烦你。”
　　深田只好坐下，右手接过忍足的笔，在本子上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
　　手冢直直地盯着深田的手，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