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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生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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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便也过去了,清晨的时候,米珠服侍如袭吃过药,外头就有老妈子进来问是去了正厅的餐厅吃,还是另做了端进如袭的房里,如袭吃完药只觉得嘴里发涩,也懒怠说话,米珠想起昨晚,一时思付间,心里有了主意,对那老妈子说道:“去那边的餐厅。”那老妈子得了话便出去了。
米珠进来时,如袭正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捏了象牙镶着玳瑁的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也瞧不出是个什么神情,原本就小巧的一张脸,因着生病只觉得玉面芙蓉,素日里她不喜欢奢华,皆是素衣淡容,今日却在两颊淡淡扫了胭脂,唇上也点那了佛陀蜜,一扫方才病恹恹的样子,烟眉秋目。身上也只着了件淡青的乔其纱旗袍,荷叶边的袖子,腰一下穿着半西式的百褶裙,素净中也显出富丽。
米珠边说话边帮着如袭抚平衣裳上的褶皱,“昨夜里镍元少爷摇了电话来,只说是坐的洋轮误了点时间,这从凉州坐火车到咱们汴州来也要今天晌午才能到呢!”
如袭只淡淡的嗯了一声,心里微室,望向大镜子里,只觉得一张脸在淡青色的笼罩下更加苍白了,也只是一瞬,淡淡扯出一个笑容,“只怕她们要等急了,走罢!”米珠亦步亦趋的跟在如袭身后,朝正园子里去。
走到半遭,就隐隐听见前面一阵喧哗,如袭蹙了蹙眉,心里也未及多想,不由得放快了脚步,只觉得一阵晕眩,幸好米珠眼疾手快的扶了她。
“小姐,你没事吧!怎么身上这么凉!”
如袭也只淡淡的道:“可能是走的急了点,吹了风,你也不许多嘴,父亲问起只说没事就是了。”米珠也只能答应了,说话间不觉就穿过那一片曲径通幽的西林院子,如袭心里却隐隐感到揣揣不安,只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果然如袭踏进正园的偏厅时,她就知道那揣揣不安是为何了!
“阿如!”
如袭身体一震,她自知那一声是谁叫的,“温镍元。”如袭脑子里嫌恶的闪过一个名字,旋即不动声色的推开要去搀她的米珠,却也明白了那隐约传来的喧闹声,想起他刚进园子时,父亲脸上一扫往日的阴霭,总是在她与母亲跟前阿元长阿元的,那笑容竟是她在这园子十来年亦未见过几次的。
想到此处如袭心里一冷,神情冷淡,也不去理温镍元,只轻声对坐在首座的良季年唤了声:“父亲!”
“你过来吧!”
良季年对着如袭招了招手,眼里满是糯糯的笑意,如袭心里更是冰凉一片,嘴上却不说什么,只越过一旁的温镍元,坐在良季年左手的第一个位置,一脸的淡然,也只不说话,良季年的脸色是有点难看了,也深知她素来就是这个性子,便说道:“阿元昨夜里做了火车连夜里赶回来,也没有告诉你,电话里知道你淋了雨便匆匆赶了回来。私下里也让他讲了法国的喜乐见闻给你解解趣,省得你终日闷闷不乐的。”
“父亲只当我是那三岁小孩子呢,爱与谁说与说谁吧,我是不稀的听的。”如袭语气里充满了刻意疏离。
良季年听她这么一说,一双眸子寒光顿生,如袭竟是半分面子也不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