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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一波未平一波起(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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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曦失声笑笑,倒不去与他争论了。
“说起来还真是可惜呢,待在梅家这么久,要是隔了平常,我又走过了三山五湖不知身在何方了。”舒广袖叹息道,言罢,无聊地拿起茶杯仔细看了看。
“也不知这案子何时才能水落石出,梅老爷被杀,云妆死去,看似毫无关联的两个案子,偏他们生前又是熟识,这下不由得让人好奇,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颜曦托腮,眼神黯淡了些。
这世上并不存在偶然的事情——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例如他与舒广袖相识,相交,都是父辈交好的关系,而此番梅老爷和云妆接连被杀,若非有心人为之,为何会恰好死在同一个时间段中?
这话说着说着便已经到了掌灯时分,梅府的下人给他们送了饭菜到房间来,两个人吃完了饭,颜曦见舒广袖仍没有去意,便也乐得跟他继续说说话。
这一年到头,两人虽为挚友,却甚少见面把酒话谈,如今的舒广袖喜欢游历,而他却要处理颜家堡的琐事,不似年少时候闲情逸致来了,舒广袖便会从北方南下到颜家堡住上好几个月跟他窝在一起说话。时光总比人们想象地要走得快得多,现下想来,颜曦却已不记得他们究竟认识了多少年了。
但不论如何,风霜走遍,回首还有一个人一如初见,颜曦便觉得心头暖暖的。
“倒是好久没有跟你坐在一起说话了。”灯下,舒广袖眉眼带着笑意看着颜曦,像是知道了对方在想什么一般,开口便是这么一句话。
颜曦摇摇头笑道:“大丈夫志在四方嘛,况且你总从各地给我带回许多物事,我看着那些东西总想得到你,倒也不寂寞。况且颜家堡事务繁多,我也没时间去胡思乱想。”
舒广袖也笑,他此刻的笑容很纯粹,并非他平日中惯用的嘲讽之笑,他张了张唇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得房瓦上一阵声响,不禁脸色一变,他看了看颜曦,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
:“许久不见你,不如让我帮你看看手相吧,看看你今年有没有灾祸。”颜曦抓过舒广袖的手,在掌心上细细地描摹起来,在外人看来这的确就是在看手相没错,而颜曦却趁机在舒广袖的手掌上写下了一些笔划。
意识到他们此刻都被人监视着举动,舒广袖眉目一紧,抽了手出来,便立刻从开启的窗子中飞出上了房顶。抓贼这种事动作得快,尤其是对方在房顶而你在屋内,一不小心就会被暗算,若是换了常人,此番举动被贼人看见定是会在顷刻间跑得没踪影,可惜他遇上的是舒广袖,轻功如同鬼魅一般,速度可比他快多了。
上了房顶,那贼人已经在夜色中施着轻功跑了,舒广袖倒是不着急,长袖一展便追了上去,身形之快,这刻还在这里,下一刻却已经到了那贼子的身边。他迅速打量了对方几眼,穿着夜行衣,身材有些微瘦弱,见被自己包围后倒没有露出惧色,迅速洒出一包毒粉,似乎是想借此机会逃跑!
忍不住冷笑了一下,难道对方不知道他舒广袖自从十岁那年误食一种食物后便百毒不侵了么!并不惧怕什么毒粉,他足尖点地片刻就移动到了那黑衣人的身后,想要出手制住他。
“说,你是来干什么的,为什么偷听我们的谈话!”
可这番舒广袖却是低估了那黑衣人,他的手还没有碰到他的肩,他便已经察觉到了连忙后退好几步,并没有打算开打的迹象。这下舒广袖可不乐意了,他许久没有动手过了,正是手痒得紧,他上前朝对方的脸就是横劈一掌,这一掌带着深厚的内力,往对方的天灵盖打去,只见那黑衣人瞬间抬手相迎,屈了身子将那一掌硬生生得撑住了。
舒广袖刚触到那人的肌肤便是一愣,原来这人居然是个女子!正当他出神的时候,对方借机一扫腿,想把舒广袖扫下屋顶,可舒广袖又怎是泛泛之辈,马上反应过来的他借力向上一跃,从怀中拿出自己的折扇,便往对方袭去,他倒是很想知道这女子究竟是谁。
舒广袖攻向她的面颊,对方一个侧身闪过,可接下来他的动作越来越快,逼得女子节节后退,最后到了屋顶边沿,舒广袖一个狠心下了杀招,加大气力往女子的头上打去,想打晕她。那女子似乎也猜到了他此举的意义,一个翻身便踹上了舒广袖,可舒广袖却突然收了动作,他瞬间到了女子身后,想借用折扇挑开她的面纱。
“你到底是谁,我向来怜香惜玉,若是你早点就范我也可不再跟你打斗下去,毕竟我不想伤害一个小姑娘。”舒广袖说的轻巧,眼见折扇就要触到那人的面纱,那女子去突然出手来夺自己的扇子。
舒广袖顺势一转身,心中开始有些烦怒,他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和力道,一扫腿将那女子逼到了空中然后以比她更快的反应速度跳了上去想要点住她几个穴位,只可惜女子甚是灵活,体态一转便又落地,她知道自己不是舒广袖的对手,赶忙准备离开,二人在屋顶上的打斗,居然至此还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看来都是内功深厚的人。
女子见舒广袖难缠得紧,便不再躲避,主动进攻,加快了脚步,伺机绕道舒广袖身后,朝他射去飞针四枚。舒广袖听得飞针在静谧的夜空中发出的声音,闭了眼向上一个空翻,便轻松躲过了三根,剩下那一根针出手比前三根要慢,在舒广袖足尖刚点地时才朝他靠近,他一个侧身闪过。好啊,这姑娘也是动了杀心了,舒广袖暗想道。
他一个飞身,掷出了一把匕首,寒光在月色下反光一亮,显出银色的光芒,他本意是想要将那女子的裤脚上钉住,让她无法继续行走,可女子突然加快的脚步,那匕首带了风便直直划破了她的手臂!突然听得她一声惊呼,舒广袖不禁止下了脚步,不再向前,任由那个女子逃走了。然后他上前,捡起那柄带了血的匕首,沉思片刻便又下了屋顶。
回到房中,舒广袖懊恼之极,却见到灯下颜曦盈盈笑着。
“无功而归?”颜曦试探性地问着,却露出笃定的表情,“反正我们也没有说些什么,何必紧张?”
舒广袖沉了沉声音说道:“我怀疑她与此次的两间凶手案有关,我舒广袖在浔州城日子不多,必定不是旧友或仇人,深夜穿着夜行衣在梅府行走,还上两揭瓦,不是有心人会是谁?”
颜曦淡淡说道:“未必是你的仇人,你忘了这里是我屋子?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十分可疑,这人在这个时间点出现于此,必然与案子有些关系。你刚才可有些什么发现?”
舒广袖摇摇头说:“那是个女子,我本意想看她面容,却不小心伤了她,一时心软便让她走了,是我的错。”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这样让人走了,舒广袖有些自责。
颜曦倒没有介意此事,微笑说道:“既然有人想听我们商谈的事情,让他听又何妨。”
舒广袖一听此言,便知道此间另有乾坤,颜曦向他招招手,他俯耳上前,只听得对方在他耳边,细细地说了几句。
“好主意,颜曦,这次,可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