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秋》东荒

4、相逢换不来相守

　　若人将我推到杨柳下便出去候着，我坐在轮椅上，闭上眼，任长长的飞絮打在我的脸上。这里的春，来得很早。
　　睁开眼，看着泛起细粼的湖面，心中怎么也静不下来。转动轮椅，一点点地向前移动。世上不顺心的事很多，唯一让人痛彻的就是相爱却又相忘。
　　萧晚···萧晚···你可听见浅吟在唤你？你怎的，就一去不回了呢？你忘记要娶浅吟了吗，你忘记阁楼上那件玉线红袍了吗？萧晚？
　　“不知这秋宛里住的是何人，小戈不许我见呢。”
　　手下一顿，险些让自己从轮椅上飞出去。就这样不能动弹，手心里冒出薄薄的汗，仿佛一张网不住地将心收紧。分辨不出是痛，还是其他。
　　身后的脚步略有一顿，之后又向前，停在身后。身后的人说道：“姑娘，着玉石是你落的吧！”
　　手发抖地握住轮子，转了过去。
　　还是那副面容，不，风姿越发更胜以往。萧晚，你听到我叫你了是吗？所有，你才来寻我。你肯定是气我伤重，气我当初非要说什么要死一起死，气我不听你的话，所以，你才联合所有的人来骗我，骗我，你失忆了。
　　其实，你是认得我的是吗？你要娶的还是我，对吗？
　　求你，不要再装了，不要再装不认识我。我怕，我怕我真的被骗，你的眼神真的会把我骗到。我错了，我不要玩了，我们回到从前吧！
　　好不好？
　　“姑娘，这玉石······”他将玉送到我眼前。
　　“啊，啊啊······”不，不是。你不记得了吗，这是你亲手雕给我的玉，你那么笨拙的雕功。我说这跟石头没什么区别的，你，是你硬说是玉佩。
　　这么丑的定情信物，天底下最薄的聘礼啊。
　　我努力压抑着，努力不去看他的双眼···接过玉石，用指腹细细地摩擦，上面还有他的体温。那双温厚的手，从此就要握着别人的手，再没我的位置了。
　　“啊。”破烂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低鸣，轻轻地吻上那玉石的表面，那上面刻有我的小名。
　　“想必，此物对姑娘来说极重。下次当小心带着。”他说着，眼角上勾，笑了。
　　“啊呵。啊弯。”我叫他。
　　他愣了愣，有快步走到我面前，蹲在我眼前，轻轻握住我的手。这刻，我机会以为所有的噩梦都过去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