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秋》东荒

11、碎秋

　　“姐姐，姐姐。”浅战唤我。
　　“嗯？”终于，我还是从回忆中抽身。原来，往事真的不堪回首。回首，便是肝肠寸断的苦。那些老掉的往事，重新拾来，都是朽味。
　　“姐姐，今日萧大哥携二小姐去了逍遥堡，楼内事物暂由我管着。他们，会在那留些时日，这些日子，你多出去走走，让若人陪着。”他道。
　　我低顺了眼，嗯了一声。
　　一个废人，我是一个废人啊。

　　秋宛里的日子，不能说度日如年，只能说不知道怎么算日子。只是，每天都在重复一样的事情罢了。
　　这日，依旧研了墨，想要勾画旧人。可是，却怎的也想不起那人的容貌了。我惊慌地甩了笔，叫道：“若人，若人——”
　　若人跑来，捡了笔放好，问：“小姐，怎么了？”
　　“快去将我前些日子画的画拿来给我看，我要看看他的样子。快去，快去。”我拧着眉，说不出的恐惧。
　　“小姐······”若人也因我的异样而变得局促不安。
　　“算了。”我突然安静下来，是我太过紧张了，“没事，只是害怕忘记。一会将那些画都放到我的床头吧。”
　　“是！”
　　“推我去逛逛吧！”

　　前些日子分明是柳絮飞满城，今儿个怎么就只剩青白黄丝了。
　　“若人，以他们大婚到现在，多少日子了？”
　　“四月多两天。”
　　“那，他们去逍遥堡多少日子了？”
　　“整三个月。”
　　“这么久了，想来，一直不肯向前的唯我了。”我喟然而叹。
　　“小姐，不好多伤感。”若人拍了拍我的背。
　　“呵，这伤秋伤秋，秋日不就是让人伤让人怨的吗！”说完，便瞧见远处的两人。
　　“你说说，咱们未来的少主是个公子呢，还是千金啊？”远处的小道上，正在暖被的一位大妈掐住嗓子说。
　　“这不才三个月嘛，还要等些日子，急什么。一切都是有命数的。”另一个较年轻的搭话。
　　“这可好，明天二小姐与姑爷就回了，又要添个小祖宗，日子难呐。”大妈叹道。
　　另一个妇人左右瞅了瞅，低声道：“话可不能乱说。”
　　“这不就跟你叨叨，你说这大小姐也怪可怜的，成了废人失了实权不说，连自己的夫君也给自个疼惜的妹子抢了。啧啧。”
　　“是啊······”之后的话，便想细听了。
　　“回去吧！”
　　“好。”若人急急地推我往前走。
　　这秋宛里的秋，是人踏不起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