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辅·前篇》F.L.Y.young

42、铸造（3）

　　“你是……西哲？”岑参又问了一遍，见对方毫不犹豫地点头，又自言自语道：“确实长相是一样的，可是……”
　　“岑参爷爷，别人认不出我，你总该认得出来吧？”西哲不禁催促道，现在他明白容貌改变的麻烦了！
　　“的确，连说话的语气也一样……”岑参想了一下，提高声音道：“你何必要我帮你，你的星辅印难道不能证明你的身份？”
　　西哲一笑，知道岑参是在试探自己，“岑参爷爷，你知道我是从来不带星辅印的。”
　　“你将力量显示给我看看。”岑参动摇了一下，又问道。
　　西哲苦笑一下，他问到关键的问题上了。他因为力量未恢复完全而动用意时空，所以激发了机体的自我保护功能，暂时不能使用灵力，要是他能用这个证明自己的身份，也不用在门口干占了这么久，更不用求助于岑参。
　　“岑无为……”西哲的耐心消耗殆尽，故意触动了岑参的怒点，这个怒点只有殿上之人知道。“你认为我要是可以用力量证明自己，还需要站在这里吗？”
　　“你小子！”岑参的山羊胡子又翘了起来，但随即压抑住怒气，“我还不能确定你是谁。”
　　西哲叹了一口气，“看来不动用力量就不能进去了，是吧……”随即盘膝坐在宫门前，开始恢复力量。结果，刚等他坐好，印都还没开始结，宫门就“砰”的一声打开，走出来的竟是骑着拉着金銮马车白马的舜帝！他自马上跳下，大步走上来，一把拉起西哲，哈哈大笑着道：“你小子回来了啊！好啊！朕今晚要在筵清殿设宴款待！”
　　西哲急忙下拜，“陛下”，不料行礼到一半却被舜帝扶起，“哈哈，礼数就免了，你可是让朕好等。来，去上銮殿说活，地辅你也来。”
　　在舜帝的金銮车驾的两侧，西哲与岑参骑马跟随，不过西哲没有机会汇报自己想禀报给舜帝的，因为在舜帝的默许下，岑参扯着他，不停地问这问那。最后他竟在进入上銮殿之前将西哲领悟的过程悉数听完了！西哲本想打断他的话，但是看舜帝也不急的样子，似乎是要他们到了上銮殿后再汇报。虽说周围的侍卫都是可以信任的，但是……西哲一笑，索性就给岑参听个痛快，在这期间，舜帝竟也时不时地提出一些疑问。
　　到了上銮殿，遣退所有的侍卫后，舜帝才落座与龙椅之上，示意西哲先行汇报。方才的温和一扫而空，多了几分君王的威严与沉静。
　　西哲看了一眼身边的岑参，见他想说的似乎更急一些，道：“还是地辅先行汇报吧，臣也想了解一下最近的情况。”
　　舜帝点头，岑参的山羊胡子立即不断地抖动起来——他说话时一直是这样。
　　“最近潘海表面上看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但是暗地里却是暗流涌动，似乎宫廷里还因为北星辅的亲笔信而开始闹宫变。而且，今天据探子回报，还说潘海那边传来谣言，”他顿了一下，不着痕迹地瞥了西哲一眼后才道：“说是我西星辅挟持北星辅，并且……使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让北星辅迷恋……都是些胡言乱语，臣就跳过了。”余光瞥见西哲那愈加阴沉的脸色，他没有再说下去，“总之北星辅释因此放弃了自己星辅的身份……”
　　舜帝打断了岑参的话，略微威严的目光扫向西哲，问道：“星辅，北星辅现在何处？”
　　“蓬莱的南桐岛。”西哲答道，随即将自己遇到北释之后的种种悉数告诉了舜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陛下的剑，应该在下个朔月就能铸造完成。”
　　舜帝点点头，“越快越好，因为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大战？”西哲错愕，“难道繇王想违约吗？”
　　舜帝冷冷一笑，“你认为他是会遵守约束的人吗？本来我就没打算他乖乖地按兵不动，你就走北星辅的事正好给了他一个发动战争的借口，不过她倒是挺聪明，知道做一些挽救的事，那些信件还真是帮了大忙啊……”舜帝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那雄厚的声音在上銮殿之中回响，他话锋一转，又道：“西哲，你去转告北星辅，她若是效忠我玄昼，朕会像待你一样待她。若是她愿意，与你一起当左右星辅也可以。”
　　西哲闻言，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却在心中叹息一声，她恐怕不想再做星辅了吧？就像她自己说的一样，她想尽一切可能地去救助百姓。“是，陛下。”他微微垂首，道。
　　舜帝微微眯了一下眼睛，道：“西哲，你现在是十九岁了吧？再过一年就要行成人礼了吧？也就是说，”他屈起指节，敲击着龙椅的扶手，“再过不久就到了适婚的年纪了吧？”
　　西哲一听，差点被这个话题呛到了，而他身边的岑参也是一愣，错愕地望着舜帝，随后似是惋惜地摇摇头，似乎在可惜自己的孙女没能抢到正室的位置。余光瞥见他的动作，西哲忍住了转身就跑的冲动。老天！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吧！他的实际年龄还是只有十四岁啊！
　　果然，舜帝的下一句话让他站立不稳，“朕给你安排一门亲事，怎么样？朕的十六公主缨鸾今年正好十六，和你的年龄也想配……”
　　她比我大！西哲在心里叫了一声，站立不稳就随即单膝跪下，“陛下，臣现在不想考虑成家之事，况且日后若是成为西北星辅，任务更是重大……况且十六公主她金枝玉叶，应该有一位更好的夫婿。臣实在……”
　　“星辅，你是在抗拒朕吗？”舜帝的声音微冷地自殿上传来。
　　西哲依旧是毫不畏惧地抬头，直视那双君王的眸子，道：“臣并非抗命，亲事并非命令。”
　　舜帝的眼角向后拉了拉，目光看似轻却带着威压地注视着西哲。
　　西哲这时候倒是没有那么固执，一直盯着君王的眼睛可是大不敬的。虽是低下头去，可他的身影依旧倔强地刺扎着舜帝的眼睛。他的沉默，是一种反抗。
　　舜帝终是摇摇头，带动身上的饰物一阵轻响。这个孩子，还是这么倔，不过，他就欣赏他这一点。“不是北星辅喜欢上你，是你喜欢上她了吧？”他突然问道。
　　西哲的身子轻微颤动了一下，却是已经给了舜帝一个答案。
　　“好好好，朕明白了，看你的样子，多半是不会有星辅侧妃的人。朕成为北帝的一个月后，就亲自为你们主婚！现在你满意了吧？”
　　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西哲没有高兴地喊一声“谢陛下隆恩”，而是低低地道一声：“臣，确实喜欢她，只是……不知道她是否也像我一样。陛下，请容她同意后再举办婚事吧。”
　　身边的岑参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缺少风发的意气的样子。
　　“你这个小子！”舜帝哈哈大笑，“我玄昼的星辅，还有哪家的女孩瞧不上吗？先前你说什么为了国家不想成亲，果然是为了她啊。不过，这样也好，让她做你的星辅妃，你们一起治理国家，你的负担也会轻很多，朕也不用担心你无法胜任了。”
　　“陛下，”西哲的声音虽低，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执着，“请稍后，下一次回玄昼时，臣会带回她的答案。”
　　舜帝的眉毛挑了一下，默然道：“朕等着你的好消息。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能让你做到如此地步。”
　　“她是，唯一能与我并肩而行的人。”西哲再次望着舜帝的眼睛，静静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