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铸造（2） ...
-
西哲一惊，更加仔细地注视着他的手，那发刃的动作仿佛浑然天成，没有修饰，简单而直接，但是与他与北释不同的是，那动作一次可以发出数到金之气息，那一道道金刃像弯月一般，他能感觉到一次性发出的弯月刃之间还有微妙的联系，那刻意掌控的时间差让几波刃在几乎分不出先后地撞上神木后，竟然可以发生连锁反应！可是，他明明在发出弯月刃时有较长的时间间隔，可是为什么到了攻击时就是几乎同时了呢？
但西哲来不及思考更多，因为绍卿的下一轮表演已经开始了——
近了，更近了！当与神木只有一步遥时，绍卿又变换了身形，这回虽还是绕着神木旋转，但他不是在雕琢剑柄，而是转为将凝聚的金之气息强行压入剑身之中，以增加其坚硬程度。绍卿的双手连续不断地或以指节敲击、以拳头打稚、以掌面拍击，弄起一阵兵乒乓兵的沉闷中混着清脆声响。这是种挺奇怪的感觉，西哲心想，因为这与倒水时相似，听着水注入瓶中的声音大小，长短、清脆程度可以判断水是否将要逸出，现在也是一样，他可以听出那剑身的坚固程度——与一开始明显有所不同！但是他说不清，也听不懂剑身是什么地方改变了，但却知道回音更强了。
下方的绍卿的身形又已经无法被追踪，被视力膜糊成一带红色的火涟。西哲虽看不清，却能从看似紊乱、却按着某种奇妙行迹流走的气息，判断出绍卿是在不断转动的——他绕着以神木为圆心的圆在旋转，同时也在不停地自旋，为了抵消因为过快旋转时的眩晕感。西哲只能看出，他绕神木是向左转而自身却向右转，随后他不禁饮佩绍卿，他在这样快的速度下竟与自身相违逆，以惊人的腰部力量带动身体与手臂，让金属性气息以压倒性的气势，注入神木之中。而神木必竟是神木，在与自身属性相违的气息入侵下虽身已死却无丝毫破之态，其质地坚硬可想而知。
在绕过三百六十圈后，借岩浆的喷薄而起之势，绍卿直冲云霄，抬手，又是一道金刃如金虹直贯而下一！
＊＊＊ ＊＊＊
这个过程整整持续了七七四十九天，久到西哲和北释都认为绍卿的力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时，他却站在直冲而起的融岩上自崖底升上来，一个腾跃落在他们身边，比了一个等待的手势后就盘膝坐下闭目养神，满脸疲惫之色。而鲲鹏则俯身而下，叼起已经灼热得将周围空气蒸得膜糊不清的神剑一头扎进了虚海里。想必是去进行最后的冷却与淬炼了。
西哲与北释见状，对视一眼后没有再说话，而是走到一旁去，独自交换着语言。
“星隐绍卿……太厉害了。这是我最过的最伟大的铸造。”北释深有感慨地道，“只有当一个铸造师热爱这个名字所带给他的一切，并且勇于承担他所铸造出的一切应付的责任时，才会有这样的作品。在他铸造时，我不知道你发觉没有，那散发出来的气息有热爱也有悲恸，但这才是最为丰富的，比起只为铸造一件巅峰之作而造出的只有热情干将，这把剑更胜一筹。”
在绍卿铸造的时候，两人都沉浸在那玄妙的感受之中，没有什么机会说话。而不在观看的时候西哲是坐在崖上恢复所剩无几的力量，北释却是更忙，她一直在抄录从相泽和璐晗城那里得来的名单及协议书。她以上任北星辅的身份修书给各国、各属国、各郡，各县，甚至大着胆子修书给国都朔方、往星楼所在安粼，告知繇帝罪行、以及他在五道决里的种种做法悉数陈列，肯请各位官员谨守天纲，勿佐昏君，勿信繇王一面之辞，同时央求鲲鹏将她花了近一个月时间写好的书信寄到收信的手上。
在那七七四十九天之间，西哲在恢复了大部分灵力后，利用意时空回了玄昼国都湎昊一趟。不过，因为动用燃咒让他变大了五岁，所以宫门的守卫竟然将他拦在了门外，就算她将舜帝在临行前给自己的特使令牌给守卫们看，他们也说要让他稍候，要请大人们过来验证。
西哲无奈，这也怪不得守卫们，因为特使令牌的持有者人数在他之前是定下的，总共就只有五十四人，而且他们个个与守卫们都因为经常出使任务而见过不少次，所以大多认识。现在突然多出他这一个生面孔，是负责任的守卫都会拦下来问一问的。
西哲只得在宫门外等着，仰头望着熟悉的宫门，却觉得些许陌生。明明只是分别了一个多月呢。说起来，他似乎没有好好地看过玄昼宫殿的大门呢。可是，这扇门曾今是他每天都会经过、进出两次的地方啊。
宫门以庄严的朱红色为基底，装饰以并非整齐排列的、五彩的、通透的晶石。别人也许看不出那晶石散乱排布的意义，但是天天看着星星长大的西哲可是清楚的。那宫门上的一颗晶石就代表一个玄昼的郡、或县、或城，以及属国。宫门就相当于一张玄昼的地图，晶石的所在正好是这些地方的所在，地方越大、越繁荣，晶石就越大，有玄昼统御西方，苍天指引星星照耀该域之意。西哲还记得宫门的背面以金色和银色的涂料，寥寥几笔、用简单的线条就勾画出一只浑身金色，以银色为斑纹的威风凛凛的白虎。白虎踩着五彩的祥云，侧过头，发出一声长啸，头上的“王”字更是顾盼生威。但是，更加具体的细节，西哲记不清了。
老师，我想，我有一点明白你的意思了。
西贤……咦？他忽然想起来，他可以找西贤作证啊！正当他转身想去纵星阁时，却不料遇见了老熟人——岑参。岑参正做着马车过来，虽说在马车外看不出车内坐的是谁，但岑参的马车西哲是认识的。看来他是有紧急的事要立即面见舜帝。西哲在领悟以后时隔了这么久，见到了熟人后自然高兴，立即走上前去，准备去打个招呼。
结果，岑参的侍卫立即将他拦住，紧接着就是喝问声，“什么人？”
西哲就差捂脸了——他的变化有那么大么？相貌好像根本没有变啊！
“我是星辅哲，尔等退下！我有话要与地辅说。”西哲放下扶额的手，威严地道。
那一刹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华乍现。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冒充星辅大人？！左右，还不拿下！”
西哲的眼睛暗了一下，这个眼神令护卫们心中一寒，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你们别逼我动手！”他随后高声喊道：“岑参爷爷，西哲来见，请您让护卫退下好吗？”
“西哲？！”马车的帘子被一把扯开，岑参有特性的山羊胡子已经可以自车外看见了。在昏暗的车内，那白花花的胡子其实比他本人还要显眼。“你是……西哲？”
“岑参爷爷，因为一些原因，我的年龄忽然增大了五岁，不过这个等一会儿再说吧，我现在相见陛下，结果——”他回过身去，用下巴指了指宫门口已经进入戒备状态的侍卫们，“您也看见了，我遇到了一些麻烦，还请您帮帮忙。”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铸造（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