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灼灼其华》Dark Cat

66、六十六、无法接通

　　终于打发走了马尔科，卡珊德拉也累得够呛。
　　她顶着一颗昏昏沉沉的脑袋和酸软的身体，几乎是挣扎着回了巴兹尔本家大宅。介于唐吉诃德近期跟海军之间的紧张气氛，她决定先暂避风头，不去联系唐吉诃德，而是等对方有时间来联系她。毕竟唐吉诃德知道，艾斯和马尔科被围攻时只有她行动未受拘束。
　　结果数天之后唐吉诃德才通过巴兹尔家的一条隐蔽线路找上她。在得知只有马尔科顺利逃脱后，唐吉诃德表现得十分镇静——或者是因为，这些天他跟高层们勾心斗角，已经累得连叹息都无法发出了。

　　凭借特殊的能力，卡珊德拉当然知道唐吉诃德跟其他那些天龙人的不同，但是既然这一身份还在，那他就本应能相当随意地作威作福；可是在这次事件中，唐吉诃德甚至受到了来自世界政府的警告。
　　看来上头那群人是铁了心要杀鸡儆猴，说不定还要顺带对付白胡子乃至四皇。
　　想到自己身为海贼的儿子，卡珊德拉愤愤地咬牙：
　　“现在就急着想消灭海贼掩盖那里的真相了？冲得这么快，小心人仰马翻！”
　　从来没有人知道，预言家能够准确预言未来，到底是因为他们看到了未来，还是他们仅仅是把他们所影响而成的未来说了出来。

　　然而事实上，唐吉诃德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
　　在得知被抓走的是艾斯的那一刻，他感到心脏的运动由正常的跳动变成了不规律的抽搐，胸腔一空，眼前一阵泛白。
　　露玖的儿子，又一次被海军夺走了。
　　上一次会发生这种事，是因为他自己不够强，无法跟海军对抗；可是这一次，他已经变得那么强，已经有了那么多强大的手下，已经坐上地下世界的头把交椅成为人人谈之色变的“Joker”，面对海军却还是无能为力。
　　不是不能拼个你死我活，而是……当一个人爬到如此高位，他所要顾虑的就会多到常人无法想象；而且以艾斯的身份，只要一进海军之手，就算刨去还没揭破的“罗杰之子”，“白胡子海贼团二番队长”之衔也足以让他一去不复返。
　　更何况在唐吉诃德身后，还有绝对无法舍弃的人。

　　阿瑞斯在草帽路飞麾下，有路飞身为卡普之孙尤其是龙之子的身份罩着，高层还不敢妄动；可是另两个，却已经被海军直接拿来威胁他了。
　　对克洛克达尔，唐吉诃德并不想管得太宽，毕竟大家现在都是一把年纪的男人了，总要给别人自主决定自己未来的机会。
　　距离在罗杰行刑仪式上的惊鸿一瞥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人呐，变得真是太多了。

　　而对那个离家出走多年的小鬼，唐吉诃德就没有那么干脆利落了。
　　想到那孩子，就难免会想起多莉丝。这也难怪，那孩子跟多莉丝长得实在太像，除了一双银灰色的眼睛和瘦高的身材，他墨蓝色的头发、高挺的鼻梁、小麦色的皮肤，整个就是跟多莉丝在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
　　就连性格，也跟多莉丝一样，看似冷静实则任性。

　　迟了多年，唐吉诃德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多莉丝其实有一种跟阿瑞斯非常相似的气质。
　　既自信又自卑，既勇敢又胆怯，似乎总是在逃避什么，却又每每会在关键时刻做出突破极限的事情——多莉丝做过最疯狂的事情莫过于孤注一掷地怀上他的孩子并立刻离开，而阿瑞斯则表现为毅然离开了世外桃源；然而多莉丝却又比阿瑞斯少了些东西，正是这一点，使得多莉丝周身笼上越来越厚的绝望，而阿瑞斯却能飞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远。
　　正是因为有了多莉丝这一反面教材，所以唐吉诃德宁愿看着对方暂时受苦受难，也不想出手干预克洛克达尔的理想。

　　纵使无法回应多莉丝的全心全意，唐吉诃德还是非常珍惜她给他留下的唯一的“礼物”。
　　所以，他决定接下来不能再放任那孩子在外面瞎折腾当活靶子了，他要接他回家。

　　……可是眼下最最要命的是——
　　要怎么告诉阿瑞斯“艾斯被抓了”这事儿？！

　　同样的问题，也眼中困扰着马尔科。
　　等马尔科找到方向千辛万苦赶回之前发生战斗的岛屿时，连之后来调查的那些人都走干净了。他绝望到几乎自裁在小岛上——阿瑞斯把“剧情”都告诉了他，把哥哥托付给他，他却自己一个人逃走了。
　　可是他不能真的现在就去死，就算要死，也得是在承下老爹、兄弟们和阿瑞斯的怒火，救出艾斯之后！

　　马尔科辗转返回白胡子的势力范围，才发现白胡子和凯多几天前刚刚结束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一片人困马乏。
　　看到他回来，哈尔塔尽管还维持着能将治愈力量发挥至最大的麒麟全兽化状态，为治疗累得疲惫不堪，仍然冲在最前面：
　　“马尔科你终于回来了！阿瑞斯怎样？艾斯怎样？”
　　然后包括他在内，看到马尔科的人们通过那一身仍未恢复的伤和空无一人的背后，瞬间明白了马尔科说不出口的那些话。
　　哈尔塔突然什么都说不出了，全身一软瘫倒在地，比斯塔慌忙冲过来扶起他。

　　同样很疲惫的白胡子也拨开人群走了过来。
　　他看起来并不是特别惊讶，眼神中甚至隐约透着一种“早就知道会这样”、“果然还是如此”的宿命感。他只是安静地等待着马尔科的行动。

　　马尔科看着老爹很久，嘴唇抖了抖，却什么也没说出来，终于扑通一声跪下，双臂支着地面，眼泪奔涌而出。

　　而另一边，在这个通讯技术相当落后的世界，阿瑞斯已经完全被隔离了。

　　她试过拨叫电话虫，可是连等待接听的提示音都没有——她不知道，在决定迎战的那一刻，艾斯就已经把电话虫烧掉了。
　　她曾经拜托海鸟传讯，可是却迟迟没有回音——她不知道，在那次的战火中，鸟儿中了流弹。
　　她开始担心，于是联系哈尔塔，可结果是无人接听——她不知道，当时白胡子海贼团和凯多的海贼团杠上，战事激烈程度不输艾斯马尔科大战海军黑胡子。
　　她最后能联系的只剩唐吉诃德——可是她没有他的号。

　　所以她只能继续依靠海鸟这一最原始的信息来源。

　　但是就算再如何担忧，阿瑞斯还是得首先跟着草帽海贼团的朋友们共同进退。她本人不能离开，但也不能贸贸然把这种事告诉还不够强的路飞，只能一个人憋着。
　　几天后，某个照常佯装平静的早晨，在一番手忙脚乱的捕章鱼大作战之后，索隆忽然发现了一个漂浮在海面的大木桶。
　　“是宝藏吗~？”路飞看起来非常感兴趣。
　　“很可惜，是酒和食物。”娜美指着上面写有“海神御宝前”的旗帜说，“这是人们出航之时为了祈祷一路顺风而献给海神的礼物。”
　　“啊，那就打开喝了吧。”索隆邪笑着说。
　　“什么？你不害怕得罪神灵吗？！”乌索普尖叫。

　　噗通！
　　在他们争执的空档，阿瑞斯已经一声不吭地提溜着木桶扔到百米开外了。
　　“阿瑞斯你干什么啦！为什么要把吃的扔掉！”路飞一下子没了精神。
　　“捡来的东西你就敢吃？你就没想过那会不会是敌人的陷阱？是毒药？或者干脆就是颗打开即爆的炸弹？”
　　阿瑞斯脸上没有表情，可是并不耽误她怒气的外溢。
　　乔巴和乌索普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其他人的脸色也凝重起来，娜美一脸的不敢置信：
　　“如果真的有人用这种方法行骗……他们就不怕遭到海神报复吗？”

　　“……人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罗宾悄悄凑到路飞身边：“你注意到了吗？阿瑞斯这几天一直心情不好。”
　　“艾斯他们，似乎是失去联系了……让阿瑞斯发泄一下，总比老是憋着要好吧。”

　　罗宾来回看了看这两个黑头发的孩子，瞪大了眼睛。

　　根据动画，“海神御宝前”应该是日文汉字，但是因为人名走的都是英文路线嘛所以我默认他们说英语了……于是这里的“海神御宝前”设定为从和之国流传出来的传统。
回想一下看过的纪录片……中国渔民出航的时候大概都会烧香祈福、放鞭炮、拜海神等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