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十二国同人）》foxbest

29、29

　　荷露跟桑坤和霞婶提起大家一起庆祝圣诞节的事，桑坤很高兴地说：
　　“好啊，大家辛苦了这么久，也该放松放松。”
　　“要准备什么东西的话，只管告诉我们。”霞婶也乐呵呵地说。
　　“其实也不用准备什么东西，就是大家在一起，享受一顿好饭，玩乐一下。”荷露把狄恩的原话搬了出来。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第二天，抵达陬西镇附近的一个村子时，天才刚刚过午。因为是冬天，人们早都搬到镇上去了，所以村子里没有人。桑坤吩咐大家就在这里休息过夜。
　　羁狂按照头天的安排，一个人出去猎野鸡。莲晓也想跟着去，却被他一口拒绝，只好怏怏地回来找狄恩。
　　“羁狂那家伙，也不知干嘛这么藏私。”狄恩笑着说。对羁狂的固执他是早已领教过了，害得到他现在也没能从羁狂那里偷学到什么功夫。
　　“你要去找圣诞树对吧，我跟你一起去。”莲晓粘着他说。
　　“这附近没有什么松树，可能要走很远呢。”狄恩心疼他年纪小，怕他走不了远路。
　　“带我去嘛。”莲晓撒着娇，“爸爸妈妈和姐姐她们都说自己忙，叫我不要去给他们找麻烦。我一个人好无聊，文森又不在。”
　　“好了，带你去。不过事先说好，走得脚痛时别哭。”狄恩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逗笑着说。
　　“嗯。”莲晓重重地点了点头。
　　于是，跟桑坤打了声招呼，狄恩便带着莲晓出镇了。

　　“荷露，你准备送什么礼物给羁狂？”迁尘把荷露拉到一边，说着女孩子之间的悄悄话。
　　“你别乱说。”荷露的脸上飞起红霞。
　　“害什么羞呢，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迁尘笑嘻嘻地说。
　　“仓促之间，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荷露被缠不过，只好从怀里拿出一个还没有绣完的香囊，“还差几针就好了。”
　　“好漂亮，真希望我也有你的巧手。”迁尘看着那精致的绣工，赞不绝口。
　　“你呢？你准备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我又没有想送的人。”迁尘不好意思的说。
　　“是真的吗？前不久熬着夜都要把那个棒球做好是为了谁啊？”荷露捉狭地看着她
　　“那是被他缠不过，不得已才答应帮忙的。”迁尘忙撇清，“我跟他之间又没有什么。”
　　“是是。”荷露笑着回答。
　　正说着，外面传来霞婶的叫唤声：
　　“荷露，在哪呢？快来帮我个忙。”
　　“就来就来。”荷露答应着，看了一眼迁尘，转身走了出去。
　　迁尘一个人坐在桌旁，用手沾着茶水在桌上乱画，突然面上一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身后的影子开始扭曲，很快化为实体，是浠含。
　　“塙麟。”
　　“我知道，你又要催我回蓬山了。”迁尘有些不高兴。
　　“已经过了冬至，升山的人很快就会抵达甫渡宫。”浠含有些担忧地说。
　　“冬至才过了两天，早着呢。反正他们至少还得走上一个月。以你我的脚程，不用三天就可以回去了。”
　　“总得提前一点时间回去准备一下啊。”
　　“有什么好准备的，年年都那样。这次肯定也没有王。”迁尘真地已经厌倦了那一套套繁琐的仪式礼节。她叹了一口气，还是跟狄恩他们在一起过得快乐些。
　　“塙麟，别忘了，你是麒麟，你有自己的使命。”浠含紧皱眉头，加重了语气。她一直与迁尘形影不离，迁尘的心思，又如何逃得过她的法眼？
　　“我没忘记。”迁尘黯然低头。是的，她从没忘记过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职责。所以，她从来不敢奢想，不敢像荷露一样去爱、去表白，因为她不是常人。
　　“塙麟！”
　　“过了明天吧，过了明天我就回去。”迁尘抬头看着浠含，“至少，至少跟狄恩他们一起过完这个圣诞节。”
　　是的，就让自己放纵这最后一次，和狄恩他们一起欢笑、一起玩闹，然后，回到死气沉沉的蓬山，做回高高在上的塙麟，然后，选到王，回到巧国，行使自己辅佐王的使命，直到失道而终。迁尘的眼前模糊了，她使劲眨了眨眼睛，对着浠含微笑：
　　“放心，我不会哭的。”
　　浠含心痛地把迁尘的头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

　　荷露帮着霞婶收拾出几间过夜的屋子，便走出来，要到厨下去看看，摘菜洗菜，为晚上的欢宴作准备。
　　走出来她才觉得周围寂静得有些不同寻常。原本在院子里喂马、修车、做些杂事的朱旌都不见了踪影。
　　抬头看看天色，虽然天阴沉沉的，但还可以隐约看到一点白白的光影挂在西天。
　　“这时光，大家都去哪了？”她心里闪过一丝疑问，随即又把这事抛到了一边。
　　她走到角落的厨房，正要推门，一只手迅急地从后面伸过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等荷露回过神来，她已经被人五花大绑，拖到了院子中央。定睛一看，桑坤、霞婶和其他朱旌都在，处境也跟她一样。只是除她之外，其他人的嘴里都塞着布团，防止他们出声。四周站了二十几个黑衣蒙面的大汉，个个执刀抡剑，满身杀气。
　　“还有人到哪里去了？”一个为首的人问荷露。
　　“谁？”荷露惊惶失措地问。
　　“两个少年和一个孩子。”那人显然对他们的情况非常了解。
　　“他们出去打猎了。”荷露声音颤抖着。
　　那人沉吟片刻，向手下的人作了几个诡异的手势。黑衣人迅速行动起来，有些人把手中的刀架到了朱旌们的脖子旁，另一些人走上前去，对迁尘待着的屋子形成包围之势。
　　迁尘！荷露猛然醒悟被抓的人中没有迁尘，忙大声叫道：
　　“迁尘，别出来！外面危……”
　　她话还没说完，为首的黑衣人便猛地一个耳光打了过去，将她打出几步远，摔倒在地。血从她的鼻子嘴唇里流了出来。
　　好一会，屋子里没有任何动静。
　　“出来吧，别想逃跑，也别想耍花招。我的人有任何伤损，你的朋友就没命了。你的使令再厉害，也不可能一口气把我们全杀了吧。”黑衣人沉声喝道。
　　使令！？那是什么东西？跟迁尘有什么关系？荷露伏在泥地上，昏昏沉沉地想。
　　就在别人怀疑里面根本没有人的时候，门突然开了，迁尘站在了门口。
　　她对周围杀气腾腾的黑衣人视若无物，但看到桑坤、霞婶她们被缚的样子，却再也掩饰不住眼底的担忧。
　　“荷露，你没事吧？”见荷露伏在地上，迁尘抢上几步，但闻到血腥味，又瑟缩地停了下来。
　　“叫你的使令不要轻举妄动，你乖乖束手就擒吧，蓬山公。”为首的黑衣人狞笑着说。
　　蓬山公！？听到这个词，所有朱旌都大吃一惊，那不是一国的麒麟在选王前独享的尊称么？
　　桑坤和霞婶对望一眼，又纳闷地看着迁尘。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们还敢无礼？”迁尘微微一笑，抬手扯去头上的假发，露出了比阳光更耀目的金发。
　　“都做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无礼不无礼？”为首的黑衣人冷笑着，晃了晃手中寒光冷冽的长刀，“请吧。”
　　几名黑衣人慢慢朝迁尘靠近，等到离她只有四五步时，却又有所忌惮地停了下来。
　　“你们不会那么笨，以为抓到我就是王了吧？”迁尘从女仙们那里知道，有些人根本不知道麒麟选王的真义，愚蠢地以为只要抓到麒麟，就是王了，因此历代都有人对麒麟下手。
　　“这个不用你担心。”为首的黑衣人对手下的人一挥手，“快点动手！”
　　“如果你们是为我而来，就不要伤害他人。”迁尘眼见黑衣人的刀剑已在朱旌们的脖子上割出血来，忙制止道。
　　“别天真了，没有人质，你的使令会这么乖乖的吗？”为首的黑衣人大笑着说。
　　“只要你不伤害他们，我可以让使令不出现。”迁尘忙道。
　　“塙麟，不能相信他们。”浠含的声音在迁尘耳边悄悄说，“只要你下令，犷绦和颉锒随时可以出动。”
　　“不行。”迁尘微微摇头，对方有二十几人，仅凭犷绦和颉锒根本无法在一瞬间将他们全部制服。而对方只要有一人尚存，朱旌们就不可避免会有伤亡。她第一次为自己没有多收服几个使令而感到后悔了。
　　她的目光慢慢扫过不远处被缚着的桑坤、霞婶他们，还有似乎已经失去知觉了的荷露：
　　“对不起，大家，没想到会连累你们。”
　　桑坤和霞婶嘴被堵住，无法说话，只能使劲摇头，示意她不用管他们。
　　“好了，命令你的手下放人，我跟你们走。”迁尘看着为首的黑衣人说，声音平稳得水波不兴。
　　“你先封住使令的行动吧。”那人并不轻易让步。
　　迁尘叹了口气，嘴里轻轻念动咒语。
　　“塙麟！”浠含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绳索缚住，无法移动分毫。犷绦、颉锒的情形也是一样。
　　“满意了吧？”迁尘无奈地说。
　　“当然。”那人哈哈大笑起来。
　　在他的笑声中，其他黑衣人如同听到了什么命令般，一齐动手。包括桑坤、霞婶在内的朱旌们或脖子、或心口都突然血如泉涌，倒地死去。
　　“麒麟都是这么笨的家伙吗？居然会傻得为了别人放弃自己的力量。”为首的黑衣人讥讽地笑道。
　　“你们……！！”从没见识过这种叵测人心、也从未见识过这样血腥惨景的迁尘脸色惨白，震惊与悲伤伴随着浓烈的血腥气息使得她腿一软，坐倒在地。
　　“爸爸妈妈！”从昏沉中逐渐清醒过来的荷露惨叫着，用尽全身力气朝为首的黑衣人撞去。
　　那人眼疾手快，不等荷露来到身前，已经顺势一刀斜劈。荷露从左肩到右腰几乎被完全吹断，鲜血飞溅出好几尺远，洒了迁尘一身。
　　“荷露！”迁尘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对不住了，蓬山公！”为首的黑衣人踩着满地粘稠的鲜血，一步步走近她，“向天帝祈祷，下辈子别再当麒麟了。”
　　他高举起依然在往下滴血的长刀，朝迁尘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