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十二国同人）》foxbest

28、28

　　不出狄恩所料，第二天一大早，那位名叫偕梅的女子便过来了。与往日的落寞不同的是，她的脸上有了光彩，更显得端丽。
　　狄恩也没与她多说，只提出一个要求：等他们动身那天，再把文森特交还给她。至于这余下的几天，她可以每天过来，与文森特培养感情。
　　偕梅本是一个温柔能干的女子，很快就赢得了霞婶、荷露等人的好感。而迁尘，虽然不满狄恩这么轻易地放弃文森特，但听说了偕梅的遭遇，又见她对文森特怜爱有加，不久也就消除了芥蒂，与她有说有笑起来。
　　倒是狄恩，失去了往日的活跃，也极少与文森特玩闹，只是常在一旁看着他发呆。更多时候，他一个人躲在屋里，不知在古捣些什么。
　　羁狂明白狄恩心里不好受，也不知怎么安慰他，只能任其自然。
　　辰昃却成了这里的常客，天天都要来待上一阵。来时带些点心或小玩意，莲晓和文森特都喜欢围着他转。狄恩跟他相识后，也相见甚欢，很多话题都聊得来。只是这样一来，狄恩山客的身份也很快曝了光。他却并不大惊小怪，只问了一句：
　　“你这样毫无头绪，什么时候才找得到你朋友？”
　　“不知道，但只要有希望，总会找到的。”狄恩态度非常坚定。
　　“须知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只怕到时候你会绝望。”辰昃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如果没有希望的话，人活着还有什么盼头呢？”
　　“至少维持目前的状况，不至于太好，也不至于太糟，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有突然的惊喜吧。”
　　“你太悲观了。”狄恩笑道。
　　“不是悲观，只是有过太多的失望，终于接受这个现实罢了。”辰昃苦笑。
　　狄恩还要再说，辰昃却转移了话题。

　　经过几天的相处，文森特对偕梅依恋得不得了。只要远远看到她的身影，他便会欢跳着迎上去，然后一整天都粘着她。等她离开时，他又会恋恋不舍地送出好远，这才不情不愿地被羁狂或狄恩抱回来。
　　“果然是血浓于水啊。”见文森特这样子，狄恩无奈地对羁狂说。
　　“什么意思？”
　　“哦，我倒忘了你们这里父母与孩子之间是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狄恩失笑道，“我的意思是，到底是亲生的母亲，文森对偕梅的态度就是不一样。”
　　“小孩子哪管那么多，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羁狂不以为然。
　　“霞婶她们对文森也很好，怎么不见他这么粘人家？”
　　“她们不像偕梅那样，事事总顺着他嘛。”
　　确实，或许是为了补偿前几个月文森特母爱的缺失，偕梅对文森特宠得不得了。她给他买各种好吃的好玩的，陪他一起玩，无论他怎么顽皮闯祸都不责骂。
　　“这么下去，我还真有些担心她会不会宠坏了文森。”狄恩担忧地说。
　　“她自己的孩子，她心里有数。你当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会教孩子么？”羁狂嗤笑道。
　　“是呢，她的孩子，我担什么心？”狄恩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这天，在偕梅的引导下，狄恩和羁狂带着文森特来到了她租住的地方。
　　确实如她所言，那里只有两间房，但收拾得清爽整齐，显得比一般的房间更大些。屋外有一个小小的院子，没有种花种菜，只角落里有一棵枝干虬伸的老树。
　　趁大家不注意，文森特几下便窜上了树，在树顶得意地冲着狄恩他们叫唤。
　　“看来文森蛮喜欢这里的。”狄恩笑着对偕梅说。
　　偕梅没有说话，只掏出绢帕，擦了擦眼角，笑得幸福。
　　走的时候，见文森特恋恋的，狄恩便干脆把他留下，让他在偕梅那里过夜。
　　当天夜里，狄恩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闹得羁狂也没睡好。第二天去到偕梅那里一问，文森特听话地很，一点也不闹，晚上也睡得很香。于是，狄恩知道，自己该放手了。

　　因为第二天一早就要离开傲霜，所以先一天朱旌们没有表演，而是利用这个空闲时间采买食物、收拾行装。
　　知道消息的偕梅带着文森特很早就过来了。文森特还不懂这就要与狄恩他们分别，照样跟莲晓玩得高兴。
　　狄恩从屋子里拿出了几件东西，交给偕梅。
　　“这是什么？”看着那些从未见过的物品，偕梅好奇地问。
　　“这是我们那里非常流行的一种运动器材，”狄恩一一指点着，“这是棒球、手套和球棒。”
　　“棒球？”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以前常跟父亲一起打棒球，摘下文森后，我以为等他长大一点后，也可以教他……”狄恩微笑着解释。他不知道常世是怎么样，但在美国，父子俩一起投球、接球、击球，那是最让人高兴的事情了。
　　偕梅捧着那些东西，半晌说不出话来。她知道狄恩有多么爱文森特，也清楚要放弃文森特，狄恩有多难受。
　　“反正我暂时也用不着，既然做好了，就留下来给文森玩吧，等他能化为人形之后。”狄恩拿起那个棒球，向空中抛起，又接住，重新交给偕梅。
　　“把玩法教给我吧。”偕梅热切地说，“等文森长大些，我再教给他。我要让他永远记住，有过你这样一位父亲。”
　　“不，别……”狄恩忙说，“不要再提起我，就让他忘得干干净净才好。”
　　“但是……”
　　“就这样吧。”狄恩不欲再说，转身就走。
　　“狄恩说得对，最好还是不要告诉文森。”羁狂目睹了这一幕，走过来，对偕梅说。
　　“我们不会忘恩负义。”偕梅说道。
　　“不是这个。在巧国，身为半兽，文森已经是不幸了；如果再与山客牵扯上关系，只怕更会惹上麻烦。以后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文森是你自己摘下来的。”
　　偕梅仔细一想，也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只得点了点头。
　　这天，狄恩和羁狂把偕梅母子送回家后，还逗留了好久，直等到文森特倦极入睡，这才告辞。临走前，狄恩盯着熟睡的文森特看了好久，似乎要把他的样子刻在心里一样。
　　“你记得他的样子又有什么用？以后他变身了，你还是认不出他。”走在回去的路上，羁狂随口说。
　　“等到他能变身，我应该早已回到自己的世界。既然这样，我当然只要记住他现在的样子就行。”
　　“是么？你倒是很有信心能找到你朋友，能想到办法回去。”羁狂扭头看了他一眼。
　　“谁让我向来就是个乐观主义者呢？”狄恩笑。
　　羁狂难以觉察地叹了口气。

　　离开傲霜城，一行人又开始了新的旅程。但少了文森特，大家都有些提不起劲。
　　迁尘走几步就又回头看看，不时地叹口气。
　　“迁尘，你在看什么？”荷露注意到她的异常，关心地问。
　　“肯定是看辰昃有没有过来。”狄恩在一旁抢着说。
　　“才不呢，”迁尘横了他一眼，“我是看文森会不会跟着来。”
　　“文森？怎么会？他要跟来了，我才真麻烦呢。”狄恩忙说道。
　　“虽然文森跟妈妈重聚是件好事，但在一起过了这么久，突然分开，还真让人有点难受。”荷露了然地看了狄恩一眼，微笑着说。
　　“就是就是。”迁尘使劲点点头，“看莲晓，少了一个玩伴，都活跃不起来了。”
　　确实，莲晓从出了城就一直无精打采地不说话，走几步就说累，攀到车子里睡觉去了。
　　狄恩不再说话，把手放到脑后，边走边看天上的浮云。羁狂一如既往地沉默，走在他身边。
　　走了一阵，狄恩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羁狂：
　　“今天几号了？”
　　“二十三。”
　　“哦，幸好想起来，还没有过期。”狄恩庆幸地说。
　　“什么没有过期？”迁尘被他们的话所吸引，好奇地问。
　　“圣诞节啊。”
　　“圣诞节？就是以前你提到过的那个什么节日？”荷露也参与了进来。
　　“对。”狄恩笑着说，“明天是圣诞前夜，干脆我们在哪里住下，我去弄一棵圣诞树，羁狂去猎几只野鸡，大家好好乐一番。”
　　“严冬腊月的，哪还有什么野鸡呀。”迁尘笑他，“你找到根鸡毛都算有本事了。”
　　“这就有点麻烦了。”狄恩沉吟地说。
　　“干嘛一定要吃鸡？”荷露问。
　　“其实本来是应该吃火鸡的，但想来你们这里没有，我只好以野鸡代替喽。”
　　“我试试吧。”羁狂说，“说不定能打到几只。”
　　“对，有羁狂在，什么都不用担心。”狄恩充满信心地说。
　　“那圣诞树又是什么东西？”迁尘兴致勃勃地问。
　　于是，狄恩把圣诞节的来历、人们在这一天通常如何庆祝之类的事给他们作了解释，还特意讲了圣诞老人的故事。
　　“真有趣！”迁尘向往地说，“那我们也互相准备一份礼物怎么样？”
　　“好呀！”荷露也兴奋地附和，“我去告诉爸爸妈妈，明天早早找个地方歇下，大家一起庆祝。”
　　“唉，要是文森在就好了。”迁尘突然说道。
　　想到文森，刚才的兴奋都消失了，大家重又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