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卷九十一：像我那般的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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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天昊最后还是去上朝了，我笑着送他离开，却在他背影消失的瞬间泪流满面。
不愿天天争风吃醋，不愿每日心藏算计……
是我太贪心，即便知道他的心意，也希望他能跟我一样的付出，可事实太残酷，他终究不会是我一个人的……
知道这样结果的我，终会离开……
闲来无事，我每天偷偷的练功。没有人指导不得要领，练了几日也只是身形更灵敏些而已。
在宫中窝了几日，实在无趣，我还是抽了个机会，出宫去了。
雨和电只是远远的跟着，虽还是不离左右，但比那些像尾巴似的侍卫们让人舒服很多。
走着就到了一个偏僻巷口，传来的琅琅读书声让我猛然想起这是自己之前建立学校的位置——雨巷，就走了进去。
原先教阿飞霞儿习字的时候为她们的勤奋动容，便开了这间在专供贫困人家的孩子读书的慈善学校——诲人书院，是取“诲人不倦”之意。没想到我离开这么久，段君飞和四哥还供着。我在窗口站了许久，看那些孩子们摇头晃脑的读书，突然就想起自己孩提时坐在教室里笨拙的写“ａｏｅ”的日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羽姐姐！”
霞儿眼尖的看见我，跑了出来，拉着我的衣服直摇。她后面一个绿裳女子盈盈的站着，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羽姐姐，这是我们的书画老师。雪姐姐，这是我羽姐姐，她可是宫里的娘娘噢……”霞儿拉着我献宝似的。
我觉得这身形很是眼熟，等看清她的脸，一惊。“若雪？”
“我是该称你良妃娘娘还是皇嫂？”她盈盈福了福，我急忙扶住。“这是在宫外，不用讲什么礼节，还是称我羽儿吧。若雪，你怎么在这？还做了老师？”眼前的人正是一直在梅园侍奉老皇上的文熙公主。
“一次偶然遇见段公子，才知道有这么个可以帮助人的地方，这儿新加了很多孩子，很缺老师，我便斗胆过来了。” 若雪脸上染上一抹红晕。
段公子？哪个段公子？段君飞？四哥？
“是大飞叔叔带雪姐姐来的，自从姐姐做了老师，大飞叔叔来的可勤了。”霞儿鬼灵精，便说边做鬼脸，比之前还要活泼调皮。
若雪脸上红色更重，我有些了然，也有些可惜，原想把他与四哥凑成一对的。摇摇头，我笑点霞儿的鼻子。“霞丫头，你弄错辈了……你叫段君飞叫叔叔，叫她却是雪姐姐，以后可怎么好？”
“什么怎么好？以后也这么叫呗。”霞儿不懂。
见若雪脸上颜色可比胭脂，手绢快被挤出水来，我有些不好意思。哎，不就一句玩笑话，这姑娘也害羞成这样？
“那可不行，你叫我也叫姐姐，那我岂不比段君飞也低了一辈？我可亏大了，以后还是叫他大飞哥哥吧。”
霞儿想了想，道：“嗯，也是，姐姐不能比他低啊，就叫哥哥吧，反正我也不吃亏。那姐姐再见，我先去学堂了，回头哥哥回来要考我的。”说完霞儿蹦跳着进了教坊。
见霞儿远去，若雪扭头看我。“就要下学了，羽儿能否稍候片刻？”
我点点头，初见她欲言又止，怕是刚就有话要说吧。
事情果然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原以为只是想问一些段君飞的琐事，谁知竟是有关我的。若雪说得仔细，我听得紧张。
怪不得雷天昊满面疲惫，原来竟是朝中因立后已经掀起轩然大波。
后宫女人众多，也各有支持者，一时间之间皇后人选真是众说纷纭……
荣贵妃是太后的亲侄女，左相乾坤的亲妹妹，又育有三皇子，是呼声最高的；淑妃的父亲兵部尚书武恬在这次战争中指挥有度，一时风头大盛，其女自是有人支持，再加上二皇子，她的呼声也不弱；和妃是翰林院学士陶维的女儿，再加上是大皇子的母亲，历来储君立嫡立长，自是有不少看好大皇子的文人和礼部官员支持；南宫燕也是人选之一，作为右相的女儿、南宫玉哲的妹妹，虽品阶稍低，现也只有一女，但呼声丝毫不比前三者低。本来是“四足鼎立”，自从皇帝在朝堂之上明言中意立我，再加上老皇上对段家若有若无的亲近态度（若雪说老皇上曾私下召见段清扬），使得段家宗室和一些出于或公或私目的的人也响应起来。朝堂上王婆卖瓜，朝堂下各显神通，整个政局竟是乱成一团麻……
他中意立我为后……我淡淡的笑了，心里有些酸涩的幸福。
他的心里是有我的，即便不能像我一样放满对方，也是有我的吧……
跟若雪告别回宫的我还沉浸在这种幸福里，直到段府派人拦住我的轿子。
我一进大厅门就被关上了，几个哥哥都在，段清扬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有那么片刻，大家的眼光都落在我身上，带着沉重和审视，竟是压得我喘不起来。
“羽儿……”爹开口了，“该是让你知道得时候了。你，看看这个。”说着递过来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无数人名，我随便瞄了一眼，竟连卫祺风的名字也在。
“这是各派的人力，知己知彼才能有备无患。选后之事爹本不想让你涉及，爹只要你开心就好，做不做皇后都无所谓，可是现在……至从皇上开口立你为后，针对我们段家的事情就一直没有停息，段家几个至亲都被陷害，连你五哥也……”
我这才发现五哥虽是坐着，下面的裤脚竟然是空的！“小哥，你的腿……”我不敢去想。
五哥的手紧握着椅把，关节早已发白。“断了。”
简单两个字竟是让我后背泛起阵阵寒意。立后，立储，哪个不是用人的躯体立起来的，我怎么会忽视了里面的凶险，还那么傻傻的站着，放任家人在泥潭里孤独挣扎？
我不真是他们的女儿、妹妹，他们却当我是真正的亲人啊……
“告诉我始末。”回过身来，我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五弟被人迷晕带进了妓院，被当作没钱的嫖客被老鸨和打手砍断了腿，要是去的晚可能连命也……”大哥轻拂着五哥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冷硬。
被打手打的？据我所知，我这几个哥哥都是有些身手的，怎么会……
假借妓院打手之名除掉五哥？我心里一冷。“为什么？”
“刘明霄是五弟的好朋友，有人想一箭双雕。”二哥身上还穿着军服，脸色很暗，说的话如冷飕飕一股寒风。
原来如此！战争之后刘明霄风头大起，直逼卫祺风，是怕他因五哥的关系站在段府一边吧。
“顺便破坏段府的名誉，泼脏水倒我身上？”
“从皇上出口立你为后开始，段府就是你。”三哥一针见血。
“羽儿，现在后宫除了你，还有荣贵妃、淑妃、和妃、你表姐南宫燕都是比较可能的人选。南宫燕若是成功，咱们段府自是不会有恙。和妃入宫最早，性格温婉却有些柔弱，虽是大皇子母妃，但从皇上一直没有升她的品阶也知她成功率并不大，况且大皇子还一直未立为太子。你最大的竞争对手是荣贵妃和淑妃。左相贺英一直跟段家不合，太后对段家也常有为难，又是荣贵妃的姑母，爹知道你在宫中没少受气，荣贵妃为后后怕也不会轻易放过段家。淑妃爹知之不多，但其父武恬为人刚愎，胸无容忍之度，其兄武刚虽受参军之职，却整日游手好闲。父子两个野心很大，又常排挤外人，此次战事看起来指挥有度，却暗中拖延粮草，中饱私囊，爹曾暗里参其一本，皇上留中未发。他们怕是知晓了怀恨在心，这次羽韬受伤十有八九就是他们做的。荣贵妃和淑妃家族势力庞大，又都有兵部的人撑腰，无论谁得势对段家都非常不利……”
“爹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我有些无奈。一直以为自己可以避开这些，到头来只是做了回鸵鸟，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太上皇曾找过爹，明言中意你为后。皇室朝堂和后宫牵扯不断，消除外戚之势已经迫在眉睫，你若为后，爹将退出朝堂，你几个哥哥也会，这是爹答应太上皇的。官场险恶，爹料到可能会有罢官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因为你……这也是爹当初答应你四哥接手生意的原因，有了生意养家，段家面对灾难也坚韧些，不至于一朝毁了……羽儿，爹知道后宫是一滩污水，你也不想乱事缠身，可你已经身在污水之中，要想出淤泥而不染，你只有从污水里站出来，站得高高的。这不仅仅是保护段家，也是保护你自己……”
“爹，妹妹明白您的苦心，她一直那么聪明。”这次说话的是四哥。
我当然明白，因为我比谁都懂，学习过五千年历史的我，比谁都明白这里面的黑暗和污浊。原本只是看客，有谁会想到有一天我也会是在这污浊中挣扎的一员呢。
“四哥也希望我去争么？”几个哥哥里，我跟三哥四哥最为亲近，他们应该是了解我的吧。
“四哥希望最后和皇上并肩站着的人是你。”四哥避过我的眼光，有些无奈的沉痛。
我心一动，四哥果然看透了我啊。
“最坏的结果？”不再废话，我直接问道。
“你能想开就不会太坏。”爹松口气。“你自己主动些我们动手也轻松多了，你娘也不会老是担心我们强迫你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原来，家人们真正关心着我啊。
“爹和我们最坏也就是辞官不干，但是你可能……”三哥的话还是没有说完，是活不了了？
“没到最后可真难说呢。”我淡淡笑道。
只要我下定决心去争取的话，结果——很难说吧。
几个哥哥离开了，爹叫住我，沉思半天终是说出了口：“事情我都听羽祥说了，即便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担心七七，想去找她，她是我的外孙女，我跟你一样着急，但不是现在。羽韬的一个江湖朋友曾见过一个艳丽的女子抱着七七，她安然无恙。你放心，我们会找到她的。”
心里有些难受。
爹啊，你说这话是让我放宽心？
还是希望我全心争夺后位？
在我看来，那个后位和七七，根本没有可比性啊，我怎么能为了后位放弃寻找七七？
若是说我暂时留下，也是因为这个家给了我太多关爱，我无法就这么撒手离开。可七七，才是我最关心最在意的啊！
看来，要速战速决啊……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卷九十一：像我那般的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