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红尘之歌》明月晓轩

16、燎原

　　新帝国历四年上半年，历史的走向更加鬼魅不定，几个月内发生了如下重要事件：
　　2月底，齐格飞.吉尔菲艾斯和莱茵哈特.冯.罗严克拉姆在帝国新领土范围内第一次大规模作战。战斗一共进行了8天，最初5天莱茵哈特军占绝对优势，但到了第六天缪拉率领的8000艘战舰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加入战场，米达麦亚舰队首当其冲遭受重创，但也幸好遭到伏击的是米达麦亚这位被称为帝国双璧之一的军事天才，帝国军才避免了更严重的失败。2月29日，战斗双方同时撤退，各付出了将近30万的伤亡。
　　3月26日巴尔.冯.奥贝斯坦接到返回首都的命令。
　　4月22日，奥贝斯坦建议皇帝向杨威利提督以及艾尔.法西尔共和政府伸出橄榄枝。
　　5月17日皇帝召回驻新领土的帝国首席宫廷史官文德林.冯.德雷尼茨子爵。接获命令子爵就差没当场对着电话感激涕零三呼万岁，整整三年啊，他居然被发配到这个步步危机的地方整整三年，远离宫廷、远离社交界、远离敬爱的皇帝陛下，这种类似被放逐的历史是德雷尼茨家族5代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但是，这份欢喜没有延续很长时间，马上被新的忧虑替代，那就是——凌简之。2月以来，他的凌简之的关系一直非常稳定，虽然简之通过同学帮助很快找到新的住处而再度搬离子爵府，他们之间仍经常见面，偶然还会在一起过夜。只可惜德雷尼茨仍然无法把握凌简之的心情，对他而言，这个美貌女子对于感情好像总有几分淡漠，即使怀抱她的时候依旧无法确定他是否得到了简之的心。
　　“即使向她求婚恐怕也是没有用的，一定没办法说服她和我去费沙”子爵这样想着，心情不由得沮丧起来。这个时候凌简之接了一个设计项目正在“出差”，陷入情网的冯.德雷尼茨子爵决定无论如何等她回来之后再走，结果这一等让自己陷入更大的泥潭。
　　事情发生在新帝国历四年6月30日晚上。
　　早在冯.奥贝斯坦调离海尼森、梅克林格专心于和吉尔菲艾斯作战后海尼森局势就始终暧昧不明，更多的人通过各种途径加入地下抵抗组织，而零星的抵抗组织则一点点汇入自由联盟旗下。
　　4月下旬自由联盟主席加布里艾尔.格莱斯顿第一次在公众场合露面，他通过联盟地下电台发布电视讲话号召全体热爱自由和热爱祖国的公民团结起来，运用一切可以运用的方式赢得自由。
　　“我们是自由的子民，不能让枷锁再度套上双手。
　　“我们没有皇帝，只有公民，没有帝国，只有共和国……”
　　煽动的言语和热情的表情点燃了同盟人民心中隐藏的复国之梦，5月起各地起义风起云涌，尤其在一些帝国防守薄弱的边境行星，起义军占领政府机关宣布脱离帝国。而在帝国军防守严密的主要城市暗杀和小规模武装冲突此起彼伏，让新领土最高行政官布克德尔夫焦头烂额，宪兵队也疲于奔命。
　　6月26日，决定性的事件发生了。原司法尚书，现任新领土最高行政官布克德尔夫在参加一个宴会时遭到炸弹袭击当场毙命。布克德尔夫的副手，也就是新领土治安兼司法长官西格贝特.康尼.冯.特斯莱特男爵盛怒之下下令全城戒严，出动全部宪兵队挨家挨户搜捕，并下令“凡可疑者，不分年龄、性别，一律逮捕，有抵抗迹象者无须确认，当场击毙”。
　　27日下午一群士兵闯入设立在海尼森南区的国立福利院，在操场上上体育课一群3年级学生被杀气腾腾的士兵吓坏了，争先恐后跑向教室，这下偏偏阻挡了士兵的道路，士兵们毫不避让学生，年幼的孩子一个接一个被推倒、践踏。体育教师想要防止学生摔倒，却被一个士兵用枪托打晕在地。
　　士兵们的粗鲁吓坏了福利院的教师们，他们眼睁睁看着年幼的孩子在地上挣扎哭泣，却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个时候5名9年级学生返校目睹暴行当即上前阻止，一个16岁的少年为了制止事态恶化匆忙间夺走一个士兵的手枪对空射击。
　　时间顿时凝滞，在短暂的安静后是一片枪声，16岁的少年在教师和同学的惊呼中被乱枪击毙。
　　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少年的同学在看到伙伴惨遭杀害后扑向了帝国士兵，于是士兵们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同学和那些更加无辜的、年幼的孩子。
　　一场屠杀。
　　血腥和暴力的盛宴上没有人注意到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用摄像机记录下了这场悲剧，这名记录者是一个普通的公务员，同盟亡国后为了供儿子读完大学他选择了向敌人“效忠”，回家路上目睹了少年的惨死和血腥屠杀的镜头，这个向来谨小慎微、唯一爱好是摄影的男子拿起了随身携带的摄像机……这就是被称为“复国战争导火线的海尼森福利院屠杀事件”。
　　28日，自由联盟的电台、报纸、传单都在头版头条报道了“国立福利院屠杀”，第一个被杀害的16岁少年俊秀的容貌和全身浴血缓缓倒下的镜头在电视中反复播放，在报纸最显眼处摆放。传媒更将少年去世前最后一张照片和事后被宪兵们拖行的、变形的尸体对照，少年灿烂的笑容和英俊的面貌敲打着每一个读者的心。
　　28日夜晚，愤怒的民众走上街头，从抗议到镇压，由镇压引发暴动，从暴动到有组织的抵抗。
　　星星之火顿成燎原之势。
　　6月30日夜晚凌简之下达总攻令，秘密训练了一年多的自由联盟陆战队在群众支持下攻入帝国驻新领土总督府，同日海尼森最大的军工厂职工举行起义，他们占领工厂向抵抗者分发武器，甚至自己组成战斗队，驾驶陆战装甲车参加到进攻总督府的战斗。，
　　7月1日凌晨，凌简之率领的主力部队占领总督府、陆战队总部、宇宙舰队司令部，控制了宇宙港。但早在6月29日代理行政官西格贝特.康尼.冯.特斯莱特男爵就被民众的力量吓倒了，带着一些亲信和军队仓皇逃离海尼森，为防止追兵还破坏了宇宙港中央控制室。
　　7月1日早晨6：00海尼森总督府大楼落下了飘扬三年的帝国国旗，取而代之是自由联盟蓝色旗帜。越来越多的民众加入到战斗行列，到处都有士兵或武装警察临阵倒戈，这些下级官兵在同盟亡国后为了生活一度投入敌人的怀抱，又在这个时候重归故国。
　　原本银河帝国在海尼森常驻军队有52万人，包括30万的宇宙舰队、22万陆战队、宪兵和武装警察，然而冯.特斯莱特男爵的逃亡打击了将士们的抵抗信心，7月1日下午一些部队陆续向自由联盟投降。
　　后代历史上称这一事件为“海尼森暴动”，然而，在帝国军方称其为“艾尔.法西尔第二”指的是西格贝特.康尼.冯.特斯莱特在危难时抛弃民众和属员独自逃亡的丑剧宛若当年林奇少将抛弃艾尔.法西尔人民；而自由联盟则称之为“通向共和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