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证先锋2）此去经年》当年年少春衫薄

2、（二）by古泽琛

　　风轻轻拂过，将汀汀的笑声吹散。这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将与我相伴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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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汀汀的婚期早已确定，随着婚礼的临近，我心底的失落与怅惘也愈发浓重一一那个人至今都没有消息。明明说好十年之约，可十年之期早已过去，为什么那个与我立下誓约的人却依旧杳无音信？逸升，难道你早已忘记我们的约定了么？
　　下午彦博打电话通知汀汀有工作，有人向戴贵扔手雷被一个过路的拦住了，需要法证部过去采证，鬼使神差，我也跟了去。珍宝俱乐部门口已拉上了警戒线，不少人站在一边围观，madam梁一眼便看到了我们，迎了上来，故作严肃的说：“你们两个，工作还要拖家带口，不嫌累么？”汀汀的脸蓦地红了，有些不好意思。我只觉幸福之至，这个深爱我的女子就快完全属于我了一一但我始终有些遗憾一一只是遗憾。
　　我很好奇那个无名英雄长什么样，或许他会成为我下一本书的一个角色，因而我和汀汀打了个招呼便去“围观”。我万万没有料到那个英雄会是他。那个人有一头细碎的黑发，一双宛若黑曜石的眸，他的眼狭长，微微上挑，有种说不出的魅惑感。他穿了身黑色衬衣，胸口处缀了一串黑色的琉苏，在阳光下衫着丝丝光芒。他的腰间，挂了一把色泽陈旧的小刀。
　　心脏的跳动蓦地加快，浓重的喜悦涌上心头，是他，一定是他。我早该猜到一一从我收到那把刀开始。除了我的小刀，还会有谁呢？我随即又深觉气闷，他既然回来了，又为何不来找我。心头滋味，一时之间真是复杂难明，但最终还是担忧占了上风一一他表现的再完美，终究瞒不过曾与他朝夕相对的我一一那种轻微的胆怯…是了，他怎会又怎能不怕，他爸爸即使死于爆炸啊！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他小心翼翼的将手雷放到沙包后，抬起头，四目相对的一瞬，我以为我看到了星空。
　　我无法描述再次听到面前这个俊美的青年那般恍惚的说出那句话时的感受。一如十五年前那个斜阳清辉的下午，他曾用那双写满夕辉的眸凝固了一世的流光，倔强而又委屈，却无比小心，宛若怕打碎上帝的魔法，轻柔的说：“我叫杨逸升…”那个纤细的身影渐渐与面前这个俊美的青年重合，他站在我面前，说：“不欢迎么？”只此一句，便让我的心软了下来。
　　“你明白的…我一直在等…”我顿了顿，心底有些忐忑：“明明说是十年的，为什么没有回来？”他只笑不语，我隐隐觉得有些失落，又似乎松了一口气一一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又在失落什么一一但我却隐隐觉得，只要他回来了，其余的似乎都不重要。
　　他看着我身后，问：“不介绍一下么？”我疑惑的侧头，这才看到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后的汀汀，她睁大眼睛，有些好奇的打量着逸升。我有些慌乱，隐隐有些不愿回答他，但理智终究战胜了情感：“她叫林汀汀，是我未婚妻…你回来的正好，我们婚期就在这个月，你一定要当我伴郎啊！”逸升敛眸轻笑，满不在乎的说：“是么？好啊。”他顿了顿，抬头直视汀汀，说：“我是阿琛的好兄弟一一杨逸升，你可以叫我Ivan。”
　　汀汀有些不自在，扭头避开他的视线，望着我，娇嗔道：“我从没听你说过你有个这么靓的朋友…”我有些尴尬一一我竟从未对她说起过我的过去。逸升脸色微白，轻笑说：“他还记得我就已经是万幸了，哪还会天天把我挂在嘴边？”他想了想，说：“我大概还要去做笔录，有没有兴趣等我？”
　　逸升话音刚落，彦博就同小柔走了过来，小柔对他说：“你猜对了，可惜没有奖品，要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了。”逸升无奈的一摊手，同他们一同离开，上了警局的车。我也带汀汀驱车跟上。等他做完笔录出来已是华灯初上，他一脸歉意，让我有些不快一一我们曾经那般要好，如今他不过让我略等了会儿便如此歉疚了么？
　　汀汀似乎看出我的不满，挽着我，笑道：“阿琛最讲义气了，让他等自己兄弟，他高兴还来不及呢！”逸升只静静的微笑，眼里划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轻声说：“是呀，要不然我们也不会约定一起混江湖，吃大锅饭。”我心头一颤，一丝莫明的甜意划过，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就听跟上来的小柔插口对逸升说：“大锅饭是没有的，不过彦博学了几个新菜式，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赏光了？”逸升立时勾起一抹笑，说：“哇，madam亲自出马邀请，我哪敢不去？”
　　我一直知道彦博是个十项全能的好男人，姐姐还在时他也是经常煮饭给姐姐吃，平时也经常听到有人夸他，可现下听到逸升如此魇足的夸彦博做得东西好吃时，我居然有点小小的不满一一逸升从未如此夸奖过我。但这份小小的不满很快就烟消云散一一因为汀汀终究是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问：“你们先说的混江湖是什么意思？”彦博也十分好奇，说：“是呀，我认识你这么久，还从未听说过你有这么一段故事呢！”“我和他都分别了十五年了，又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他哪会天天挂在嘴上？”逸升抢先说道。我瞪他一眼，什么叫“不光彩”。彦博更加好奇，问：“哇，十五年，你还能一眼认出他，你怎么做到的？”
　　我回房从抽屉里拿出前段时间收到的那把刀，放到桌上，什么也没说，只望着逸升。他的眼神顿时柔和了很多，无奈的摇摇头，下下腰间的挂饰，轻柔的放到桌上。汀汀立时惊讶的轻呼出声，彦博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唯有小柔不明所以。我摸到腰间，也下下腰间的挂饰，放到桌上一一两把一模一样的、陈旧的小刀并排躺在桌上。
　　我随意的环住逸升的肩一一他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放松开来，快到让我几乎以为那是错觉一一我拖长声音，说：“其实呢，这个故事挺老土的。”我停住，惹的汀汀气鼓鼓的瞪了我两眼，这才说：“我和他呢，是不打不相识一一”
　　我似乎又回到了那时…
　　“我和逸升的初遇是在一个黄昏，逢魔时刻，那时我从未想过会有一个那般胆大的少年一一明明比我要瘦小的多，居然敢冲上来打劫我。我和他狠狠打了一架，也从此成了朋友一一生死挚交。那时的我们，真的是年少的很，以为凭一身狠劲就可以在“江湖”上混出大名堂，当大哥，现在想来，真是年少轻狂。那时也真是幸运，就是凭那点狠劲，我们一起打赢了很多人，在慈云山一带还真闯出了点名气，不少人想收我们当小弟，不过呢，他骄傲的很，死活不愿意，所以我们就一直是两个人，我给他取了个小名，就叫小刀，我们俩组的就是小刀会。”我颇为感慨的说。“别光说我，你就愿意给别人当小弟了？我们那个时候还有个更响亮的名字一一慈云山双龙！”逸升撩起衣袖，露出龙形纹身。我忍不住轻笑，也撩起衣袖，将手臂同他并一块儿，两条青龙交相辉映，让我俩笑了开来。
　　“那你们后来…”汀汀有些迟疑的问。“后来我就和姑姑去英国了。”逸升渐渐淡去了笑，平静的说，眼神有些飘忽。“他走之后，我一个人混也没意思，加上姐姐一直不肯放弃我一一最终就浪子回头了。”我接口道。“还好那时候醒悟的早，要不然只怕这辈子就只是个小混混了。”逸升轻叹。“如果说阿琛是因为他姐姐的不放弃醒悟了，那又是什么唤醒了你呢？”彦博有些好奇的问。“这个我能猜到，一定是他姑姑。”我看向他。“阿琛有个好姐姐，我则是有个好姑姑。”逸升笑道。
　　“阿琛的姐姐当初为了挽救这个失足少年费了不少心血，而我姑姑为了我……”逸升蓦地顿住，不愿多说。我虽不明所以，但仍帮他转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