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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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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流年纪事第二年初春,又是一年好春光,天慢慢地变得蔚蓝,云朵渐渐散开去,白的软的跟棉花一样。天气一天比一天晴朗,人们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去年九月末尾,八皇子发动政变,将圣帝赶下台之后才短短三个月,所有的一切都不同了。
康淳在位时是个昏君,也不过十年,动摇国家根本不深。如今在位的八皇子,人们只知道他是个将军,年十七驻守边关,护卫边关百姓十年幸福日子。因此,人们都在想,盼望许久的美好日子就在前方了。而那个好像神一样的皇帝,在登高即位肃清浊流之后,紧接着就是开恩科举荐官员了。
从腊月伊始,各地的驿站往来不绝,都在为遴选的事情忙碌。一轮村试,一轮乡试,最后赴京参加京试。除此之外,大兴土木开凿渠道引流,修大路,改良马车水车和犁耕工具。大举招进工匠,发放银粮,复兴市场。
幸好战火延伸的范围并不广泛,八皇子带领军队杀进京城,也不过遭到一两个城池抵抗,其余多是打开城门归降。人们已经苦困多时,已经不想在无谓的事情上多费周折。
四月,我和柳延进京,归柳延在外城市集南的一个小院子。彼时,万物复苏,一切都有待修整。比如,柳延家里的房顶。其时,我跟柳延都忙于修房屋补漏洞刷墙壁,并未觉得外面世界跟外面有什么关系。
当然,这也许是我一个人单方面的想法。
是夜,少不了亲热一番,微汗怀抱着某个闷闷的人儿,望着窗外圆圆的月亮,当即觉得这是个聊天的好时候。只是,平常并未留意附近发生了哪些有趣之事,也懒得关注外面有什么好玩的事务,每天房顶来房顶去,单调的生活中还有什么好说的?
倒是柳延先开口了:“后天……”
说了两字,又住了口。
这人就这点不好,什么事藏在心里也就算了,偏偏说了那么一截吊人胃口后却不把人放下来,生生揪心。
我也不恼。
“嗯?”
他从我怀中翻出去,背对着我,半晌没有声音。
“后天你跟我出去一趟。”
他大约是把头埋进了被子里,声音闷闷地。
“哦。好啊!正好我也想出去了。”
来了半个月,买材料都是柳延出去,我一个人躺在椅子上拿本书盖住脑袋晒太阳悠闲日子过的很爽。毕竟不是出来玩,或者回家定居开始柴米油盐的简单生活,到时摊上任务了,我却连京城有几条街都不知道,岂不笑话。我不介意被人笑话,只是……
我翻过去压住柳延,左捏捏右捏捏,上捏捏下捏捏,捏到某人呼吸开始气促才放开。他倒好,喘气就喘气,我撤手了,他也不转头,慢慢地调整呼吸。我就看着他胸口的那把火熄灭掉。真是没劲!我以为我已经够那个啥啥的了,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不,我旁边这个就是。
每次都跟我比耐心。
真是,我耐心一直都不太好的说。
不管他,翻烙饼一样把他翻转,面对面多好。
柳延死死地闭着眼,头可劲儿往下垂。
罢了,罢了。
你厉害!
手指搭上他的下颌,抬高,轻轻吻过去,细细地问,趁他意乱情迷,咬住他的耳朵说一声:“笨蛋!”
看他猛地睁开眼,又合上,面上渐渐热了。
想笑,更想的是……
覆盖过去,再次细细密密地吻。
这一次,手脚开始不规矩的人可不是我,我只是顺水推舟,半推半就而已。
可以猜想白天飞来的鸽子说了什么,虽然再三保证不会有事,只是,那个人的心思比我深沉百倍,揣测也不过一二,目的之类,更是不能了。
康悦,当今圣上,昨日八皇子。
能够八年布置,兵不血刃,根本不是常人所为。
何况他……
晨起,乖乖地让他帮我穿衣。出门的衣服不必乡下所穿,一层一层,衣带繁复,样式也是古怪得很。真不知这古代人的审美观在哪里?完毕,洗漱,直接坐饭厅,已有人在桌上摆好碗筷馒头白粥。
柳延虽然朴素,家里老妈子有一个,管家有一个,还有一个阿旺做杂事的。柳延常年在外,祖宅万万不可弃之,便有了这么三人。
出门牵了毛驴,慢慢地沿着街道走。
两个人什么都不说,牵着手,气氛十分好。
出了街口往右边,不待我问,他先说了:“东边市集,酒肆云集,还有花街……”说到这,他停了停,才道,“去了,去了……就知道了。”
我有些郁闷。
虽然开始的不对,我始终对这个人存有那么一份心思,现在还谈不上爱情,但至少是喜欢。我不想浪费力气另寻他人重新来过,既然有了这么一个人,好好地对待,相依靠一直走下去,取笑彼此的皱纹胡子倒也趣味。
这个人分明动了心,身体最诚实,却压抑自己,导致相处僵硬,害我左右为难。
对眼前这人使手段也不失是个好主意,就怕……
他孤身一人长大,经历无数事件,机械化了,我这么一刺激,过头了那我该如何?
只得小心翼翼陪着,偏偏这人比自个儿还小心翼翼。
走一步,算一步了。
反正,如今,我悠闲得很。
不怕没一日他不会好好回报我。
一路走,一路捡些没见过的小零食吃,日渐偏西移动,没吃饭,肚子一直都处于不太饱的状态。无奈,只好牵扯了这人的手往路边最近的酒楼去。
时近下午茶时间,酒楼人不少,占了许多位置。
我拉着柳延往角落里去,刚要坐下,就听得一个声音道:“不好意思,这位兄台,这个位置我们先订了。”
我转头望去,在心中叹一声:好个俊俏的公子哥儿!那人一袭白衫,眉目俊朗,头发卷个髻用一根木簪子别上,唇边含笑,斯文淡雅。我作了个揖,口称喏:“抱歉,打扰了。”一般来说,美丽的人在某种程度上等于灾祸。是故,看了就算,深交倒是不必了。
正要离开,一把剑横过来,一个声音惊疑地问:“苏?”
我抬头正要微笑,不想被柳延捏紧了手掌,笑容变得有点僵硬,话还是说完整了:“抱歉,本人姓萧,萧祯,并非阁下所说之人。”
要说先前之人书生柔弱,气质高雅,那么面前这人就可以江湖二字形容,络腮胡子遮住半张脸,唯有那双眼,炯炯有神如电。
“阁下并未认真看我,怎知你我不相识?况且你要真不是苏,又何必否认那么快?”
我笑道:“你以为我是第一次经历这种被认错的事情?”
没想到这个人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厉声问道:“是谁?还有谁把你认错?!那个人是谁?”下一秒他骤然松手,腕上闪亮几根银针。我叹息,上前一步道:“如果你要问那人,我也不知他姓名,不过,他现在应该在纳北营没错。”
他冷静下来,目光似电扫过我,竟喃喃道:“你果然不是他!”再看我一眼,甩袖转身,“陈安,我们走!”
陈安收回审视的视线,没说什么,跟在那人身后离开了。
“真是莫名其妙!”我撇撇嘴,问柳延,“想吃什么?”
“啊?”
“嗯,是不是想吃随便?”我笑眯眯地问。
柳延居然在发呆,我还以为那是我专用的呢。
“哦,好。”
想捉弄柳延的心情一下子没了,我好沮丧,他居然这么回答我!随便叫了几个菜,专心扒饭。
“阿祯,你真的对那个人没印象?”
吃着吃着,柳延瞅了我的脸色,支支吾吾地问。
“那个人?哪个人?”我从饭碗里抬头,茫茫然。
“刚刚……”
“哦,没什么印象。”停了一下,我反问他,“他是谁?很嚣张呢。”
“是苏勳。”
“不认识。”
我不在意那是谁,跟我现在用的身体有什么关系。
我从来都是任性又自我,视力有限,看到的东西很少。
“等下去哪里?”我转换话题,企图改变气氛。
“藏书鉴。”
“我喜欢。”
于是,他咧开嘴,做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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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前不久回家了~~~~~~
另外,本来想写番外先,无奈,我真的没感觉,SO,直接上卷二。要是看着不爽,那么可以不看——
我是真心这么说的。
某现在越来越忙了,根本无心顾及心理活动那种那么细致的活儿……